凌逸墨站在蘇染的身後,目光掃了凌安娉一眼,眼神冰冷無情,那種冷,比這寒冬的天還要刺骨,彷彿一個沒穿衣服的人,墜入了冰窖一般,從頭冷到了腳。
凌安娉腳步無法控制的後退了幾步。
記憶裡的皇兄,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她,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沒有一絲感情,就連憤怒,都不曾有過半分。
這個女人,在他的心裡,就已經重要到如此地步了嗎?
她嫉妒,發狂的嫉妒,蘇染這個女人,她一定要除掉,不惜一切代價!
總有一天,她要讓皇兄的眼裡心裡,都只有她一個人。
所以,蘇染,必須要死。
本來答應了風莫銀不殺她,但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她不死,皇兄的心就永遠在她身上,這樣,自己還有什麼機會?
想到這些,凌安娉慢慢的冷靜下來,微微扯出一絲笑容,靠近蘇染一點,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等着,下次,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說罷,忍着心中的懼意,擡頭看向凌逸墨,眸底劃過一絲柔情,與勢在必得的瘋狂。
她相信,只要蘇染死了,皇兄早晚能明白她的心,只有她,纔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女人。
蘇染見凌安娉的視線看向凌逸墨,竟然用了那麼直白的目光,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情意!
這個女人,莫不是瘋了吧?
她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兄妹,什麼叫做血緣,什麼叫做亂/倫啊?
她這種偏執扭曲的喜歡,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凌逸墨臉色陰沉下來,眸底閃過一抹厭惡,一把拉過蘇染,走到了涼亭的另一邊,儘量離凌安娉遠一點。
“小染,你懷裡抱的是什麼?”
那邊,幾個公公和老嬤嬤已經把紅蓮和那個男人帶走,戚嫺音這才注意到蘇染的懷裡抱着個什麼東西,而且似乎還有些眼熟。
“母后,這是臣妾剛剛在那邊的竹林子裡發現的,上次在您宮中見過一次,所以就把它抱了回來,不過它好像被人虐待過,發現它的時候,就快不行了。”
蘇染走上前,將奄奄一息的白貓遞給戚嫺音。
這隻貓,她以前戚嫺音的宮裡看到過,剛剛發現它的時候,原本以爲它死了,但是後來又發現還有一絲氣息,於是順便就給抱了回來。
“是哀家的小白貓。”
戚嫺音接過去,抱在懷裡,輕輕撫摸着它的後背,憐愛的說道:“原來它還沒死。”
今天一大早,就有宮女過來稟告她說小白貓好像死了,當時她看了一眼,見它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以爲它真的死了,便忍痛吩咐宮女把它找個地方埋了。
還好那些個宮女偷懶沒有埋掉,不然就算沒死,也會被活埋而死。
忽然想起什麼,戚嫺音驚疑的問道:“小染,你剛剛說,哀家的小白被虐待過?”
“嗯。”
蘇染點頭,找出小白貓身上幾處被虐待過的痕跡給戚嫺音看:“這隻貓的毛比較長,所以不容易發現,您看它的腿,這毛明顯是被人硬生生的拔過,還有它的脖子下,有針眼,您再看它的後背,肚皮,都可以看出,確實有被虐待過的痕跡。”
戚嫺音一臉震驚與後怕:“宮裡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連小動物都不放過?”
“母后放心,臣妾早晚把那個變態的人揪出來。”蘇染意有所指的說道。
這種事,估計只有她能幹的出來。
“哎。”
戚嫺音嘆了口氣,問道:“哀家的小白還能治好嗎?”
“母后若是願意的話,就把它交給臣妾,我會好好照顧它,不過…”
不過什麼,蘇染沒有說完,但戚嫺音心中明白,小白現在雖然還沒死,但恐怕也沒有多長的壽命了。
罷了。
她把小白貓重新放到蘇染的懷裡,囑託道:“小染,那哀家就把它交給你了。”
“嗯。”蘇染點頭,沒再說什麼。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
回去的路上,凌逸墨一直攬着蘇染的腰,視線看向那隻眼瞅着就要斷氣的白貓,微微疑惑:“王妃留下它有什麼用?”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凌逸墨。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想法,能不能實現還不一定。
再說,這中間牽扯很多還沒有告訴他的秘密,一時間,蘇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是有用。”
蘇染沒法說,就只能先跟他賣個關子“不過,以後我再告訴你。”
聞言,凌逸墨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追問。
這段時間,她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裡。
凌安娉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無論腦子,還是實力,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出手,而且,通過今天的事,他更加肯定,她在打着什麼主意!
一個她還沒有十成把握,但是正在籌劃之中的主意。
“你的那塊玉吊墜,是誰給你的?”突然,凌逸墨低沉的聲音又問道。
聞言,蘇染頓住腳步,微微擡頭看向他:“怎麼了?”
凌逸墨也垂眸看着她,目光深邃如海,透着洞悉一切的幽光,隨即,他又看向前方,摟着她,繼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着。
“那塊玉吊墜並非普通的吊墜,而是擁有靈器的空間玉,對不對?”
蘇染錯愕,擁有靈器的空間玉?
是空間玉,沒錯。
可是,擁有靈器,是什麼意思?
凌逸墨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自己都還是糊里糊塗,便把他所知的都告訴她:“通俗一點來說,靈器,就是這個空間玉的靈魂,它擁有獨立的意識,和不弱的修爲,只聽命於自己的主人,靈器認主,需要簽訂契約,和它簽訂契約的是人靈魂,而非身體,所以,一旦被它認主,無論你轉世幾次,重生幾次,它都只認你這一個靈魂爲主。”
“……”
蘇染默默消化了片刻,才提出第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這些?”
凌逸墨轉頭,目光深凝如海,眉色染了幾分困惑。
他怎麼知道這些?
他也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知道這些。
“本王還知道很多…”凌逸墨沒有回答蘇染這個問題,而且貼在她的耳邊,低低的嗓音,曖昧中含着一絲深意:“你以爲本王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