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場景驟然轉換。
什麼高樓大廈,什麼西餐廳,什麼司琰,統統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桃林,香氣濃郁,花瓣滿天飛舞,猶如置身於仙境。
蘇染這才猛地清醒過來,剛剛,她是進入了幻境?
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阿墨呢?
“呵呵呵…”
驀地,桃林中傳來一陣陰測測的笑聲。
“誰?”
蘇染冷聲厲喝道:“滾出來,躲在暗處嚇人算什麼本事?”
“小姑娘,火氣太旺可不好,好歹剛剛也一起吃過飯了,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呢?”
那聲音像是從桃林的四面八方傳來,根本聽不出他具體的位置。
“呵!”
蘇染冷笑一聲,脣角勾起一抹微嘲:“原來是你冒充的司琰!”
難怪,覺得他渾身都不對勁。
“那你說說看,我到底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
那人似乎很好奇,一連問了兩個問題。
“還有,剛剛那個地方,倒是挺新奇,這千百年來,我還是頭一次遇到,小姑娘,你那裡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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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什麼回答你?”
蘇染自然不可能乖乖回答他的問題,冷聲反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把阿墨弄到哪裡去了?”
“阿墨?就是跟你一起的那個男人嗎?”
那人又一次陰測測的笑了笑:“呵呵呵,他啊,跟你一樣陷入了自己的心魔幻境中,你能這麼快出來,是因爲你心中除了他以外,就沒有其他能左右你心的男人了,也就那個什麼琰的男人在你心裡還有那麼一點點位置,但那點位置卻遠遠不夠把你永遠困在環境中!”
“你什麼意思?”
蘇染聞言,心中微微一驚。
阿墨被困在幻境中了嗎?
不可能,他修爲那麼高,而且,能有什麼心魔可以困的住他?
而事實上,辛墨確實也陷入了桃林瘴帶給他的幻境,之所以這麼久還沒出來,原因無他,只因爲,他在幻境中遇到了一個人!
他來到了一個荒蕪人煙的地方,視線打量着四周,腦海裡記憶變得混亂,一時間,竟然有些弄不清自己身在何處,要做些什麼?
他擡腳往前。
“叮…鈴……”
悠遠縹緲的鈴音忽而響起,荒蕪的空地上,一座六角涼亭,赫然聳立,雪白的輕紗,層層疊疊,將整個涼亭遮住,隨着微風輕輕晃動,隱約能瞧見,裡面一抹曼妙的纖影,背對着他,端坐在亭內的石凳上。
高貴,且神秘!
一抹熟悉感油然而生,辛墨卻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心底有了一絲警惕。
這個地方,實在太過詭異,不得不防。
縱然覺得這裡詭異,他還是無法控制一般,一步一步朝着涼亭走過去。
最後,在離涼亭一丈遠的距離站定,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突然,雪白的輕紗一層層自動從兩邊掀開,一抹深紫色的背影就那樣撞入了他的視線!
接着,裡面的女子便輕聲開口了。
她說:“辛墨,你終於來了!”
隨着說話,她慢慢的轉過身來,那一刻,彷彿天地間再也沒有其他,他的眼中,唯有那個曼妙絕色的女子,眉眼彎彎,精緻優雅的韻味,舉手投足,皆是讓他入骨的熟悉與心碎般的癡迷。
那是他心心念唸的女子,洛染!
洛染笑靨如花,朝他張開了雙臂,溫聲細語的說道:“辛墨,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可有想我?”
“…想。”
辛墨低沉的聲音只回了她一個字,語氣聽不出太大的起伏,那雙幽邃猶如一道深淵的漆黑瞳眸,緊緊凝視着她,像是要吸附人的神魂,令人恐懼,卻又忍不住飛蛾撲火一般,讓人想要溺入其中。
他的情緒,有些不明。
“想我,那你爲何還不過來?”
洛染的眸光輕微閃躲,身體悄然的瑟縮了一下。
這個男人,她竟然有些看不透他,甚至連他到底有沒有被桃林瘴迷惑心智,她都有些不敢肯定了。
但是,這個洛染不是他最愛的女人嗎?
爲什麼見了她,他還能如此淡定,深沉?
辛墨面無表情的走過去,走到她的身邊,眼神近乎癡迷的看着她那張臉,驀地,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眉眼,聲音算得上溫柔,說出的話卻如同給那女子澆了一桶冷水!
“我很想她,可惜,你不是她。”
說到後面那句,聲音驟變,一抹殺意從他周身散發而出,輕撫她眉眼的那隻手,輕而易舉的扼住了她雪白的脖頸,只要稍微用一點點力,便能捏斷她的脖子。
“說,你是誰,爲什麼要冒充她?”
“……”
女子被扼住了喉嚨,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只能用洛染的那張臉,那雙眼睛,祈求而可憐的望着他。
可女子不知道,真正的洛染,從來不會露出那般模樣。
“你立馬給我變化自己的樣子!”
辛墨見狀,怒意橫生,手下的力度不由又加重了一些,女子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奄奄一息。
“好,我變…”
女子艱難吐出兩個字,趕緊施法變回了本來的樣子,竟然是一個桃樹妖變化的,人形都還尚未完全,就妄想迷惑身爲妖神的辛墨,簡直不自量力!
看見她變回了本來模樣,辛墨便鬆開了她,冷聲說道:“馬上送本座回去。”
既是桃花妖,就說明,這裡必定有桃花瘴,這種瘴氣會出現各種狀況,利用中毒者的心魔,將其永遠困在幻境之中。
他自然不是那麼好騙,現在就是擔心染兒,這麼長時間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送你回去可以,公子可否回答小妖一個問題?”
桃花妖壯着膽子問道。
雖然害怕,可又實在好奇,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被他看出了破綻?
“你想知道本座是怎麼識破你的?”
她還沒問,辛墨就已經知道她在疑惑什麼。
桃花妖緊忙點頭:“對,你的心裡對那個洛染明明愛的深入骨髓,而我變作的模樣與她一般無二,若是相處的久了,你能識破倒也正常,可是才一眼,你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也說了,本座愛她入骨,對她的一切自然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