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林緋葉所料,溫書墨不到一刻鐘便回到了原地,目光與林緋葉相遇,嘴角微微有笑,衝她招手,道:“出來吧,他們都被我甩掉了,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裡找我呢,你出來不會有事的。”
林緋葉還是四處小心的看了看,確定他身後沒有跟着攝政王府的侍衛才帶着林綠衣走出了草叢。走到了溫書墨的面前,兩人相視一笑。
溫書墨雖然看上去是一介翩翩公子,可是林緋葉知曉他是文武雙科,狀元及第的全才,王府侍衛雖然都身手不凡,可是溫書墨要甩掉他們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所以儘管情況危險,她也堅持要等着他,因爲她相信他的身手,來見她一面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兒。
一別數月,溫書墨看上去還是當初那個丰神俊朗的公子模樣,嘴角盈滿了微笑,只是神色間隱約有着疲憊之色,看來也過得不太順心。
當初一別,兩人已經數月未見,還是林緋葉先開了口,落落大方問了一句:“先生好久不見呀。”
溫書墨如鯨在哽,也只回復一句:“好久不見,”
末了,還是添上一句:“這幾月,過得可還好?”心中思緒萬千,到頭來也只問得出這樣簡單的一句話。
見溫書墨沒有問起自己爲何會在這荒山野嶺,便以爲他應當是知曉了自己和段傲陽之間的事,點頭道:“沒什麼不好的,倒是先生你,怎麼會在這座小山峰?”
聽到林緋葉說自己過得還好,溫書墨也就稍稍放了心,簡單的回答了林緋葉的問題,道:“我是過來採藥的,先前出城看過這座山,靈氣十足,我差幾味藥材,便過來碰碰運氣。”
寒暄夠了,林緋葉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自己內心的疑問:“你不是說要離開京城嗎?爲什麼和攝政王府的侍衛在一起呢,這又是何緣由呢?”
溫書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於是答非所問的說起了自己的去向:“離開了
京城,我就去了一個小山村當了教書先生,倒也算快活自在。”
林緋葉挑了挑眉,肯定道:“閒雲野鶴,倒也算是書墨你的志向。”
“是啊,那段時日我過得很是快活,可惜天不遂人願,我被攝政王府請去救一個人,”那個“請”字溫書墨說得別有意味,想來他定然不是情願去救的。
他志不在官場,自然也不願意和段傲陽牽扯上關係,自然是不願意而爲之的,
“救誰呢?”其實林緋葉此時心裡已經隱約知道了那個人的名字,可是她不願提起,又想要得到肯定。
“你不知道?”溫書墨反問道。
林緋葉不曾想過溫書墨竟會這樣問自己,愣了一下,臉上浮現苦笑,道:“知道,怎會不知道,是段瀲月吧。”
“嗯,是了。”溫書墨輕輕的點了點頭,肯定了林緋葉的回答
提到段瀲月,林緋葉心中百感交集,只好問道:“段瀲月,她現在怎麼樣?”
她記得她離開京城的時候,段瀲月的病已經讓大夫用上了藥石無靈這個詞語,雖說不應該,但她心理始終有些小小的期待。
溫書墨沉吟了一會兒,還是直白道:“不好,十分的不好,她的許多臟器都受到了損害,也就是一條命吊着,即便是我出手,也得調養兩年,纔能有所好轉。”
果然如此。林緋葉暗道。
林緋葉腦海中冒出了一個想法,從最開始的萌芽,到最後像野草一般,無法抑制的瘋長着,她握了握拳,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擡頭望着溫書墨的樣子,道:“溫書墨,你離開王府吧,不要再給段瀲月治病了。”
面對林緋葉突如其來的請求,溫書墨先是一愣,隨後幾乎沒有任何的考慮,溫書墨開口便是拒絕:“不行,我做不到。”
一直以來,林緋葉一直都是那個很能剋制自己慾望的林緋葉,但是這一次,她不想再
忍了,她只是提出了一個請求,慾望的洪水便如開閘一邊,傾瀉而來,以至於聽到溫書墨的拒絕讓她有些無法接受,她問:“爲什麼不可以!你不喜歡段傲陽,我不喜歡段瀲月,離開那裡有那麼難嗎!”
溫書墨談了一口氣,思考着該怎麼跟林緋葉解釋這件事情,最終還是決定要坦白,不答反問道:“梔兒,你知道我是怎麼被段傲陽請去的嗎?”
“我不需要知道。”林緋葉腦中全部都是段瀲月的事情,亂得很,對於溫書墨的問話也就這樣搪塞過去。
雖然林緋葉回答得十分絕情,但是溫書墨還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教書的學堂,一共有幾十個孩子,他們都十分的聰穎可愛,如今我必須保全他們的性命。”
林緋葉聽到這裡才明白了其中緣由,有些不可置信:“保全性命是怎麼回事?你的意思是說段傲陽拿他們的性命威脅你?”
溫書墨點了點頭,將事情細細道來:“我離開京城便呆在了那個小山村裡,攝政王府的人也不知哪裡得來的消息,請我去京城幫他們治一個人,我不願踏入那紅塵紛擾之地,閉門謝絕,第二次,他們帶來了段傲陽的口諭,說是大家的性命都在他的手裡,我念着段瀲月也是受盡病痛折磨,着實是可憐。便同意了。”
溫書墨那是正教着書,一羣人突然闖了進來,刀架在了幾十個孩子的脖子上,孩子們膽小,頓時就哭成了一片,溫書墨雖有武藝傍身,可終究難以以少勝多,只能點頭應下了。
而到了攝政王府,段瀲月已經躺在牀上奄奄一息了,醫者父母心這樣的話沒有說錯,溫書墨看着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纏綿病榻,心裡總是覺得可憐,於是也從先前的被逼無奈變得多少有了點心甘情願的味道。
而林緋葉對於段瀲月的恨到了這樣的地步也是他萬萬不曾想到的,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他必須得拒絕,他還需要拯救自己的學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