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芊芊是被兩個侍衛架到了廳子中央的,在被放下來之前,她一直是一副無辜委屈的神情,看上去很是惹人憐惜。
段傲陽坐在堂中,面色嚴肅,道:“放了她,你們退出去吧。”
侍衛照做,剛一鬆手,凌芊芊便跪倒在他跟前,手腳並用爬到他的腳邊,抓住他垂下的衣角,道:“王爺,爲何這般對我?”
段傲陽把衣角從她手中扯出來,冷然問道:“說,放在糕點裡的毒藥,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筆?”
凌芊芊的表情先是驚訝,隨後只是搖頭,哭得梨花帶雨,哽咽:“不是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林緋葉在一旁看着,只覺得凌芊芊的演技真的不錯,看來她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冷笑着開口道:“平王妃還是坦白從寬得好,”
聽着林緋葉的話,凌芊芊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大聲吼道:“我什麼都沒做,如何坦白?林緋葉,我只當你是不喜歡我,不想竟這般歹毒,毒害王爺血脈,還妄圖栽贓到我身上嗎?若真是如你想的那般,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拿出證據來?林緋葉挑了挑眉,很顯然,凌芊芊敢說出這樣的話是擺明了覺得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旁人找不出破綻,料她萬萬想不到是自己養的狗將自己反咬了一口吧?
想着,她勾脣一笑:“證據?我倒是真的有,只怕你不敢認!”說着,林緋葉側身,之前招供了的侍女便唯唯諾諾的走了上來,頭側到一邊兒,不敢直視凌芊芊的眼睛。
凌芊芊臉上的表情在看清了來人之後迅速崩塌,連僞裝出來的一星半點的委屈都全然不見了蹤影,她只是憤怒又驚訝地瞪着那個小侍女,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神情。
她的神情讓林緋葉覺得出了一口惡氣——她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嗎?那她現在就給她棺材!
“你可認識這是誰?”林緋葉略帶調侃的明知故問,
這個丫頭平日裡就跟着凌芊芊四處招搖,院裡誰不知道她是凌芊芊的人?只怕凌芊芊是想裝傻都裝不了!
果然,凌芊芊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似乎也知道自己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娘娘不說,那便讓我親自問問吧。”說着,走到了侍女面前,開口問道:“你是哪個院裡是侍女?”
侍女擡頭,眼神飛快地從凌芊芊身上掠過,又害怕的迅速收了回來,把頭埋得很低,怯懦的答道:“回娘娘的話,是平王妃院裡的。”
“噢——”林緋葉好似恍然大悟一半的應了一聲,眼神似笑非笑的落在凌芊芊的身上,繼續問:“今天平王妃可差你做了什麼事?”她繼續循循善誘。
“奴婢……”凌芊芊的氣勢太強,凌厲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侍女,帶着警告和威脅,好似要將她拆骨入腹一般,直盯得她說不出話來。
林緋葉將她們的舉動看在眼裡,心中瞭然——正是關鍵的時候,這一次她必定要讓凌芊芊徹底跌入深淵,再見不到光亮!她放緩了聲音提醒道:“這王府裡做主的可不是你的主子,若是膽敢有半點欺瞞,就要小心你的小命了!”
她話裡威脅的意味滿滿,那侍女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顫抖着聲音道:“奴婢說!奴婢什麼都說!那日平王妃拿了一包東西給我,讓我趁着人多,混進廚房裡,將它摻到糕點裡!這都是娘娘指使奴婢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侍女一邊說着,一邊往地上叩着頭,事關生死,她很捨得用力,叩了幾下額頭便是青紅一片。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林緋葉勾起了嘴角,又命人將侍女先前交上來的剩下的毒藥呈上來,她伸手拿了,丟在凌芊芊面前的地上:“人證物證具在,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凌芊芊看着地上的那包毒藥,的確是自己交給侍女的那一包,不想那
小妮子還留了下來,如今快要將她毒死了!
半響,她纔開口:“是,是我做的又如何?她段瀲月要了我的阿璞的命,我殺了她的孩子也是一命抵一命罷了!”事已至此,凌芊芊除了承認也別無出路,
“你可知道謀害皇家命脈是什麼罪嗎?”林緋葉又問她。
凌芊芊沒有回答,她冷笑着,似乎是在嘲笑林緋葉:“林緋葉,這一切還不是要歸功於你,我不曾想過你居然蠢到這樣的地步。”
“你這是什麼意思?”凌芊芊的話讓林緋葉摸不着頭腦,只當她是惱羞成怒,胡亂想要將罪名強加於自己。
凌芊芊笑得更誇張了,那笑裡有絕望有得意也也有恨,太多感情交織在一起,這讓她的神情顯得猙獰起來:“我是笑你蠢,段瀲月那個狠毒的女人下了狠心要殺了你的兒子,你倒是大慈大悲的菩薩轉世,還救了她的女兒!”
“什麼?”林緋葉警鈴大作,今天發生的一切在她腦海裡飛快掠過,她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卻想不出到底是在哪裡。
“你不是醫毒雙才嗎?怎的會分辨不出那兩盤點心裡的毒,壓根就不是一種!”凌芊芊大聲的叫囂着。
她也不是什麼蠢鈍之人,平白無故的下了藥自然容易被發現,她也是聽了段瀲月準備對林清鈺下手的消息,實在不願意放棄這個一石二鳥的好機會,才吩咐手下人動的手,明明做得是滴水不漏,卻不想還是讓林緋葉看出了破綻。
林緋葉端起那兩盤糕點,用手指沾取了一點,拿到鼻下細細的聞了聞,兩個女人都下了心思,用的無色無味的毒藥,可是無色無味僅僅是對於普通人來說,而林緋葉自然不是一般人,雖然差別跟微弱,但她還是聞出的確是如凌芊芊所說,是兩種不同的毒藥。
那麼也正如凌芊芊說的,她只下了其中一盤的藥,而另一盤,也是段瀲月特意爲了林清鈺而準備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