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該如何回答許師兄的問話。許師兄同樣也不期望我的回答。嘴角輕勾:“我只是讓它們釋放了天性。無翼鳥天性兇殘。只是礙於沒有翅翼纔不得不在試煉場內爲人魚肉。既有機會、我何不讓它們好好展示一番呢。”
如果許師兄只是想把弱者變得不再任人欺凌。那他的做法也稱不上殘忍。我仍是忍不住把剛剛的不滿道出:“可花瑤只看見那隻無翼鳥根本不願吃它的同伴。最後還陪着它的同伴一起死了。”
許文謙饒有興趣的凝視着我。不放過一絲細節道:“這就是御獸術。還想學麼。”
我想了想。堅定道:“想。”
“你不比我遜色。”許文謙淡淡的走了。我忙跟了上去。
我們換了片林子。林子中不再有無翼鳥。卻依舊是古樹參天。半泥濘的土裡也依舊插着‘蜜駝蛇’僞裝的蔓藤。
許師兄摸摸歇息在地上的‘小羊’。小羊瞬間化成了一隻‘媼’。似豬非羊。喜食人腦髓。可它在許師兄撫順下卻十分乖巧聽話。
此刻的許文謙一如往日般溫文爾雅。解釋道:“這裡是靈獸區。生性多兇猛。又不易馴服。師妹跟着我走就好。”許文謙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根紅繩拴在了那隻‘媼’的脖子上。許文謙就一邊牽着媼一邊引路。
許師兄見我好奇。就把紅繩交到我手上。媼在我手裡依舊聽話。我納悶道:“許師兄不是說這裡的靈獸多半兇猛嗎。難道這隻媼是個例外。”
許文謙搖搖頭:“能在這裡生存下來的都並非偶然。就好比說剛剛那頭飛廉。看似溫馴如白鹿。實則暴躁不堪。野性極強。手掌大小的雀頭啄起人來也毫不遜色。”
我有些感慨道:“天地萬物竟然能孕育出這麼奇怪的東西。”
“剛開始大部分靈獸是不適合在這裡生存的。多半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的死了。餘下來的一小部分必須要適應這裡的生活。所以它們的兇殘和野性只不過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罷了。”說完。許師兄站定了身:“好了。以後再慢慢帶你瞭解這裡。你不是想學御獸麼。身後這些‘並封’便是今日來陪你我練習的。”
“那些黑色雙頭獸叫‘並封’。它們好像很是喜歡我手裡的媼啊。”我們身周的並封少說有四十隻以上。盯着我手中的媼已然放出了滿眼綠光。而被我牽着的媼已經瑟瑟發抖地蜷縮在我腳下。
“當然了。並封以食媼爲生。師妹可能不知。御獸不在於獸類的多少。而在於能否掌控這裡靈獸的意志。這些並封看似數量甚多。實則它意志薄弱。稱得上這試煉場內最善良的靈獸了。”
我驚訝的合不攏嘴巴。這些並封呲牙咧嘴不說、還長了兩個頭。兩個頭分別在首尾兩端。我眼瞅着這些並封的口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這也稱得上善良。
許師兄自信一笑:“任你靈獸千萬。自系在我一人手上。師妹看好了。這是手勢、多習者變幻由心。”師兄兩指迸出一道無形柔光。指尖只是輕動。柔光卻在空中大放。柔光所化之形只是在幻術訣的形狀上稍稍改動。我勉強把御獸訣的形狀刻於腦海。
一息之際。柔光突然化作十幾道勁氣。逆風一掃。只見身周並封毛髮四起。似乎都無法抗拒這逆向襲來的風力。
隨着第一聲彷彿愉悅的歡唱。勁氣化解了並封眼底撩人般的殺氣。勢吞媼的兇光變得若隱若現。直到他們溫順的低下了頭。又是一聲悅耳乖巧的輕吟。
許師兄遣走了近二十隻的並封。然後對我道:“師妹來試試。”
“照着師兄剛剛的樣子做就行麼。”
“沒錯。御獸很容易。而且它們的頭腦是你難以想象的簡單。”
人家好歹也是靈獸。幹嘛這樣踐踏人家的尊嚴。雖是這樣想。但還是忍不住想掩嘴笑。“好。我試試。”
我學着許文謙的樣子。運足氣。指尖卻只蹦出一道極其微弱的柔光。不把眼睛眯起來看幾乎看不到這是個啥。雖然很灰心。但我準備把灰心留到兩個時辰以後。先學會御獸再說。
我擡走揮舞。自認爲畫了個瀟灑的訣形。可是御獸訣只會越畫越淡。斷斷續續幾近消失。背後傳來掌心的溫度。師兄淡淡道:“重畫。”
我藉助許師兄傳給我的內力。龍飛鳳舞畫了一個極大的御獸訣在半空。心中默唸密咒。柔光散亂成一團毫無規律的氣。掃了半天也掃不出去。身周的並封猶如撓癢癢一般。偶爾乍立一兩根毛髮。還不一定是拜我所賜。
我知道。御獸訣所形成的勁氣並非一般的勁氣。能化作無形、掃去靈獸的本意。坊鑣洗禮一般。我重振勁氣。又凝成柔光。幾乎要大喝一聲才柔光將全部推出去。
我能看見這些並封獸頭頂處亮着一顆顆綠芒。而有些卻是紅芒。
身後許文謙的聲音頗有些含蓄。伴着安慰道:“頭頂綠芒的並封是沒被你控制的。反則你現在可以控制這些頭頂紅芒的並封了。第一次御獸就能同時控制幾隻已經很好了。”
我泄氣道:“可是我記得師兄剛剛說:御獸不在於獸類的多少。而在於能否掌控這裡靈獸的意志。這些並封看似數量甚多。實則它意志薄弱。稱得上這試煉場內最善良的靈獸了。”
許文謙尷尬的笑笑:“無妨。無妨。試着用我教你的幻術口訣操控這些並封。”
我在掌心又畫了一個訣與幻術無關。是法術口訣。訣畫完後。就見這些並封原地轉起圈來。長在手尾兩端的頭互相追咬。奈何只有一條身體。所以只能不停的轉圈。
最後它們越來越快。都暈在地上。兩個頭分別都冒着星星。
我大笑起來。捂着肚子道:“我讓它們兩個頭互相親吻。它們好蠢。明知道親不到還互相追着對方。好不好玩。”
“師妹喜歡就好。”許師兄話音剛落。我便看見那二十幾只並封跑了回來。嘴裡還叼着不少稀有草藥。
好吧。許師兄的高尚立刻襯得我無地自容。我乾笑笑。也控制它們去採藥。
許文謙淡淡道:“過兩日教你‘衍生訣’爲他們化形。”
乍一聽到。我有些愕然道:“這麼快。可我現在沒多少法力。甚至我連最簡單的御獸術都沒練好。”
“原本今日就該教你衍生訣的。可惜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又要帶你修行。後日還得教你幻術。所以只能過兩日再讓你學衍生訣了。”說完。許師兄玩笑般的嘆了聲氣。樣子顯得十分疲憊。
我撓撓頭。訕訕道:“這麼一說許師兄好像很辛苦呀。整天教花瑤這個、教花瑤那個。花瑤無以爲報。拜個長揖吧。”我準備做個對待父親般的長揖。許師兄連忙拉住我:“行了行了。師兄可受不起。給師兄做頓飯吧。就當犒勞。”
我爽快道:“沒問題。師兄若喜歡吃花瑤就天天爲師兄做。花瑤的廚藝只比秋花遜色那麼一丁丁。而已。”
… …
晚上回去我依舊是聚集氣凝。可無論怎麼聚。丹田氣海內仍是感覺空空一片。索性不聚了。練一套劍法強身健體…
半個時辰過去。劍不走心。再練無意。可惜我心裡憋的難受。不知道七哥現在在幹嘛。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這個時間他睡沒睡。反正這段時間師叔又不在。不然我去找他。
不行不行。以七哥的脾氣。我大半夜的偷偷跑去見他。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嘛。
花瑤啊花瑤。你不是會御獸嘛。御兩隻小靈蟲去看看七哥在幹嘛不就妥了麼。我簡直太佩服自己了。是夜。我提着星恨來到了後山試煉場。許師兄說過。試煉場以西盡是些普通的靈獸。由於太過弱小。所以被單獨圈了起來。
我直接御劍到了試煉場以西。省去了走路的麻煩。很快我便發現了七八隻靈蟲。它們在地上慢慢蠕動。咦。長得像只蛆一樣。太噁心了。棄。
就是它了。一隻正在啃食硬堅果的玲瓏鼠。
我屏氣凝神。緩緩靠近。準備先捉到它再說。然而正當我撥開樹枝、走近了兩步時。正對面也有個雪白的東西。好像也在盯着這隻玲瓏鼠。
我的視線立即被那團雪白吸引。乍一看這團雪白的東西還以爲是隻小狗。我仔細眯了眯眼。它竟是隻半大的九尾狐。
軟軟的四肢極富有肉感。九根毛茸茸的尾巴高高地翹起。看來是隻聰明的小狐狸。這裡明明被師叔給圈了起來。它竟能想辦法進來。
我尚有一絲法力。變出一直又肥又胖的玲瓏鼠。晃晃喲喲出現在它面前。它果然上當了。我隱身凝氣、猛地向前一躍。直接將它撲倒。
它來回掙扎。我亂抓一通竟扯住它一條尾巴。我稍稍用力一拉。只聽它嗷嗚一聲。幽怨地回過頭:“喵。”
我滿腦袋問號。疑惑道:“哥們。你別告訴我。你是貓。”這小傢伙居然通人性。點了點頭。“我沒惡意的。你若是貓。我便每日給你捉魚吃。幫我個小忙好不好。”
小雪團舔了舔爪子:“喵。”算是同意了。
“那你願意跟我回去嗎。”話音未落。它噌的一下鑽進我懷裡:“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