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沒想到你竟是如此人面獸心的卑鄙之徒,我父禮敬有加,視若貴賓,你卻敢調戲娘娘,實在是罪不可赦!”
秦一冷冷的負手而立,看着李建成站在自己面前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可憎表情。
“哼,這麼快就設計來報復了,看來李建成還真是迫不及待呢,不過,以爲憑藉這點手段就能讓我就範嗎?
李建成你是否想的太過簡單呢,還是太小看我秦一了。”
事情的經過其實很簡單:有個宮女過來通傳,說是張婕妤病情有些復發的徵召,想要速請秦一凝碧閣一晤。
秦一心中雖然有些疑惑,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看看對方能夠玩出什麼花來。
果不其然,進入張婕妤的閨閣後,所有的太監宮女都消失不見,一個風姿卓越的貴氣女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竟是許久不見的董淑妮,剩下的事情就更簡單了,這個在東都洛陽就豔名遠播的女子一見面就目射怨毒,冷冷的望着秦一,好似看着殺父仇人。
然後又很是乾脆的扯開了自己的華貴的雲衫,露出滑膩誘人的香肩雪肌,張開櫻脣大聲呼喊:“救命!”
就像是電視劇中經常出現的三流橋段,李建成帶着手下如神兵天降,即時的阻止了一場‘悲劇’的發生,從秦一的魔爪中幸運的救出了可憐的董婕妤!
秦一一臉譏諷的望着眸中閃爍着得意獰惡的李建成,不屑道:“不得不說,你演的這齣戲是我平生看過地最難看幼稚的橋段。
大概只有你那白癡般的腦袋才能想出這樣低劣的計謀。”
李建成很是失望並沒有從眼前這個男子的臉上看出任何畏懼心慌的表情,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挫敗。
就算他真的一無所懼,這裡也是大唐的皇宮,難道他還以爲自己可以殺出一條血路嗎?
秦一一臉冷漠的看着衆生相。
躲在李建成身後地張婕妤眸中閃過一絲不忍。臉上滿是愧色,秦一怎都是她的救命恩人,自己不但恩將仇報,還欺瞞設計於他,心中怎不愧疚。
作爲‘受害人’的董淑妮此時臉上哪有半點可憐垂淚的姿態,一臉冷笑的望着秦一,美眸中滿是怨毒。
在東都的時候就看他不順眼,若不是這個可惡的傢伙,自己又怎會家破人亡。秦一此人縱是千刀萬剮也難消她心頭之恨!
所以,昨晚李建成一提出這個計劃她立刻毫不猶豫的同意了,不就是露露身體嗎,只要能斬殺此賊,就是把身體給狗日了也是不在話下。
站在李建成身後的梅洵更是冷目寒光,一臉幸災樂禍地姿態。
“哼,竟敢闖入我南海派的府地,還殺傷了那麼多弟子,連晁公都身受內傷。此仇不抱,枉生爲人。”
可以說這個陷阱乃是李建成、南海派、董淑妮以及突厥國師派四方聯合所設計,他的目的就是要至秦一於死地。
李建成已經決意要把此事鬧大。
父皇不是下令不讓動你嗎?
好,你小子如今賊膽不小,竟然先動了他老人家的女人,男人再大度在這方面永遠都是小氣的。
這下看誰還能保你不死。
李建成滿心的得意,已經派人去把此事稟報李淵。
李淵本來心情不爽,十分不爽!
自從這個秦一就像是一個麻煩製造機,各種事端屢屢發生。
昨晚突厥使團已經發來強烈的抗議,說是秦一意圖刺殺國師趙德言未遂。
太子建成也參奏秦一目中無人。光天化日之下闖入晁府險些殺死南海仙翁晁公錯。
二子世民更是夜入皇宮苦訴秦一把他手下兩員天策府大將打成重傷,即便僥倖救治後半生也再也無法征戰殺傷。
這些時日幾乎任何一件麻煩都與秦一脫不了干係,李淵怎不惱火,身爲大唐帝國的皇帝九五之尊,在自己的地盤人竟然有人敢如此囂張跋扈,屢屢生事惹禍。
就算你秦一身份重要。也委實欺人太甚。
李淵已經動了殺心。
如果說前些時日地憤怒是醞釀爆炸的火藥,那今天凝碧閣發生的事情就是引爆炸藥的導火索。
李淵乍一聽聞立如火上澆油,騰的一下殺氣破體而出,雙目射出森寒的光芒,冷冷地盯着通傳的臣子,一字一句的說道:“此言當真!”
這個李建成手下的武將也經受不住唐皇身上散發出的冷冽殺氣,身體一顫,頭垂的更低了,慌忙答道:“臣不敢撒謊!”
“擺駕凝碧閣,朕要活剮了那廝!”
當氣勢洶洶的李淵駕臨凝碧閣的時候正是一派劍拔弩張的情形。李建成想要命令手下先擒下秦一,然後纔好居高臨下,慢慢羞辱折磨於他。
在他以爲秦一已經是甕中之鱉,徹
他的陷阱,再無還手之力,只能任他或殺或剮!
卻不料他還是高看了自己地能力,秦一是誰,當是最負兇名的絕世‘妖皇’,別說是一個區區太子。就算是天皇老子只要不爽照樣不給他面子。
秦一隻是另有算計,纔沒有殺出重圍。破宮而逃。
這小子竟然還真的給鼻子上臉,把自己當成一號人物了。
於是,沒有任何妥協,太子手下兩個試圖把秦一拿下的士兵還沒有來得及在主子面前展現自己的彪悍,就稀裡糊塗的下了地獄。
一個人若是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就委實有些可悲。
可是誰讓他們好死不死惹上了秦一,只能怨自己瞎了狗眼吧。
李建成哪想到秦一竟如此囂張,怒喝道:“混蛋,竟然還敢殺我護衛,來人,若有反抗。殺無赦!”
不怕死的就來吧。
既然已經準備攤牌,秦一也就沒有再忍下去的必要,大不了演上一出大鬧長安,這種事他乃是駕輕就熟。
秦一此生,怕過誰來!
“皇上駕到!”
一聲尖銳地高喊,衆人只得暫停了下來。
李建成陰的眼眸中難掩喜色,惡狠狠地瞪着秦一:“看你這廝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等着受死吧!”
李淵毫不掩飾目中對秦一地憎惡殺意,冷冷的望着他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薰淑妮像是終於找到了救星。悲嘯一聲撲到了李淵身上,滿是悽惶迷茫的小臉上透着讓人憐惜的表情,悲泣着把秦一的惡行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
在旁人耳中秦一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下流呸子。
雖然隱隱聽出懷中人兒話中有些略顯誇張,但李淵早就對秦一懷有惡感,聞言更是加劇了他的怒火。
臉上的陰鬱越發深沉,暴虐地殺意在體內激盪,他已經好久沒有像現在這麼想要殺人了。
“愛妃怎會在這裡的?”
李淵心中還有個小小的疑問,下意識的問道。
李建成趕忙給站在一旁的張婕妤使了個眼色。示意該她表演了。
張婕愧疚的掃了秦一一眼,但內心終究還是選擇了勢大的太子一方。
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聖上息怒,妾身覺得終日養病有些無聊,纔想讓淑妮妹子來我這凝碧閣中玩耍,卻不料竟害了她的清白,還請聖上責罰奴家吧。”
選擇在凝碧閣撒網捕魚正是李建成陰險的地方。
張婕妤曾被秦一救下,秦一對她乃是有着救命地大德,一般人絕對想不到她會以怨報德,甚至與李建成聯手構陷他。
所以她此時的話卻更有煽動性。李淵此時更是不加懷疑,聯想到秦一平日的暴行,內心認定了秦一乃是最大的元兇。
殊不知一入侯門深似海,皇城內苑是非多。
張婕妤被人下毒險些致命身死,就算以往再單純經此一截也幡然醒悟,人只有死過一次才更加體會到生命的可貴。
也終於知道不爭並不代表無事。
只有建立自己的勢力才能保得更長久的安逸。
於是這些時日早就與李建成打的火熱。彼此結成奧援。
秦一隻是結盟雙方一個犧牲品罷了。
儘管他們此時還沒有真正清楚的認識到這個‘犧牲品’的能量究竟有多大。
世上沒有後悔藥,今日種下因,結下明日過。
李淵怒瞪着秦一,冷幽幽地說道:“娃還吩咐要待你如上賓,平日讓人好生服侍,你卻這般回報朕。
還有什麼好說的!”
秦一攤開雙手,一臉無謂的說道:“確實演的很精彩,把一切都算計進去了,恐怕我再多解釋也是徒勞,看來太子殿下爲了對付秦某已經是殫精竭慮不擇手段呀!”
李建成臉色一變。冷聲道:“秦一你少來血口噴人,明明是你覬覦薰婕的美色,調戲不成更是惱羞成怒動手傷我屬下。
真是膽大包天,莫要忘記這裡是長安不是洛陽,我們也不是王世充,別以爲我們不知你究竟打的什麼注意!”
李建成故意在衆人面前提及王世充,正是要引起李淵對秦一地警惕。
李淵本就不信任秦一,此時聞言更是大大激起他心中的不滿:“事實確鑿,秦一你以聯姻之名來我大唐行動亂之實。更是屢次重傷我朝中臣子。
現在又意圖對我愛妃不軌,是可忍。孰不可忍,來人,給我拿下這奸賊!”
強忍了數日的憤怒終於爆發,李淵斷然喝道。
“且慢!”
秦一臉上滿是不屑,李淵對他生出殺心他早就看出來,從來就沒有指望李閥會對他這個大敵和善,能夠忍到現在已經出乎他意料了。
李建成今日之計不過是直接促使他
藉口罷了。
“既然閥主對在下已生成見,那我也不再辯解,只是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
秦一詭異的眼神幽幽的掃了董淑妮一眼,正在得意奸賊受首的董淑妮突然覺得嬌軀一寒,心中驟生出一股十分不好的感覺。
幾乎是下意識地搶先說道:“聖上莫要聽此賊蠱惑,不過是巧言雌黃。最是可惡!”
“莫非閥主連這點心量都沒有嗎?”
李淵怒眉緊皺,冷哼道:“少給朕施展激將法,且聽你說來,看還能耍出什麼詭計。”
薰淑妮聞言大急,卻知道李淵決定的事情更是旁人無法更改,對秦一地怨恨再次加深。
秦一果然把目光轉向董淑妮,好似渾然沒有在意自己此時的處境,一臉曖昧的微笑道:“既然被揭穿,那我也不隱瞞了。
太子殿下有一點倒是沒有說錯。我與淑妮確實有些關係,當初在洛陽時我那兄弟寇仲曾與淑妮有段露水姻緣,只是在淑妮遠赴長安成爲陛下的‘愛妃’後,彼此才斷了關係……”
李建成與董淑妮聞言面色一變,心中叫糟,秦一果然是烏鴉嘴,他定是又在耍弄挑撥離間之計。
身爲堂堂帝王自己的女人曾經被別的男人上過,想必就算李淵再大度,以後都難免心生刺礙。
薰淑妮更是急的險些暈眩。有心解釋,但與寇仲地事情卻偏是事實,縱是解釋也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心中生出一個聲音,這下完了!
卻不知秦一地陰險卑鄙還在後頭,若是就這樣結束豈不是便宜了這個女人。
眸中的神色越發陰冷,繼續說道:“閥主應知在下對醫道略有精通,方纔觀娘娘確是已有身孕之相。
但說句不好聽地話,閥主雖然春秋鼎盛,但年歲已經不小,想要再獲得自己的子嗣的機會。基本上沒有可能。
也可能是在下誤診,什麼事情都有個意外嗎?
桀桀剛纔看太子殿下對張娘娘真的很照顧,實在是讓人感動呢!”
李建成終於色變,這秦一也太惡毒了,他的潛臺詞豈不是污陷自己——!
雖然自己與董淑妮之間絕對沒有什麼,但一牽扯到這種事情。總是有理說不清地,實在太卑鄙了!
李建成現在已經恨不得把秦一扒皮抽筋,太惡毒,太無恥了!
李淵顯然已經知道董淑妮懷孕之事,近些年他雖然每日都不離女色,但歲月不饒人,身體卻像秦一說的,已經開始顯出老態。
如今董淑妮能夠意外受孕,他本是高興自己將再得一子。
但今次聽秦一這樣一說,董淑妮肚中這個孩子來的確實有些蹊蹺。他在長安時也曾聽過這女子的豔名,卻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一驚挑逗,又觀董淑妮眸中閃過的一抹驚惶,心中反而有些猶疑不定。
莫非秦一說的乃是事實?
當知皇家是非多,歷朝歷代這種事情也並不稀奇(想他的後世玄孫李隆基就是搶了自己兒子的老婆,李世民與武則天、李治的關係也比較曖昧,當知李家是有着這方面的遺傳天賦地)。
知父莫若子,李建成看出李淵已經有些開始動搖,雖然不一定會懷疑到他頭上。但這種事惹到身上就是一身騷,絕對不能把自己牽扯進去的。
頓時上前兩步。跪倒李淵面前惶聲說道:“父皇,莫要聽這傢伙血口噴人,兒臣是冤枉的。”
事前怎都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複雜,對秦一更是怨恨,冷聲道:“我知此事與太子無關,來人,先把董婕妤送回宮中。”
薰淑妮懷孕之事確實疑點頗多,不然爲何這多年來李淵身旁的嬪妃都未懷孕,只有她一過去不到一年就中標了。
此時想想才覺察到其中的詭異。
秦一心頭冷笑:“哼,想來個借種產子,楊虛彥倒是打的好注意,本來不想管他地破事,反正是你李家自己的爭鬥,愛誰是誰。
但可惜是你先不自量力招惹老子的,那就別怪我不給面子了。”
薰淑妮俏臉上血色退盡,滿眼不可思議的望着秦一,已經呆滯,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究竟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
不管如何,若是真讓李淵懷疑到這個孩子的真僞,那將來肯定會發現這是個西貝貨,那她也完蛋了。
薰淑妮此時已經亂了方寸,臉上的表情自然沒有逃過有心人的眼睛,懷疑的元素再次加深。
李淵一臉鐵青,望着秦一冷哼道:“今天之事暫且作罷,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地方不要出宮,否則殺無赦!”
李淵覺得現在有些頭暈,事情發生地太突然了,他需要好好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