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長生決的緣故,三人現在正被宇文閥追擊,匆匆吃過飯後並不敢多做停留,只是朝着碼頭的方向走去。
本來他們打算乘船西行卻奇異的發現碼頭處停泊的大小船隻都是由西行駛回來,卻不見往西開去。
一個柔和謙遜的聲音突然在三人耳邊響起:“敢問這位姑娘和兩位小兄弟是否在等船呢?”
說話之人正是黯然離去的宋師道,本來已經準備放棄了,卻不料老天終究要跟他開個玩笑,竟然再次把這個女子送到自己面前。
這就是緣份呀,心中如此催眠着身下的腳步卻絲毫不慢。
不得不說這位仁兄的賣相絕對不凡,絕對是大多數深閨怨婦的首選目標。
‘天刀’宋缺被喻爲大唐第一美男,龍生龍、鳳生鳳,他這個兒子自然也長得英俊瀟灑,氣宇軒昂,風度翩翩,比一般的南人更是不止高了一頭,也許是從小習練武技的緣故,氣質上又有種英姿勃發的傲人姿態。
相比起來一直站在他身旁竟觀其變的秦一就完全成了陪襯,當然這只是從外貌以及身材上做出的判斷,事實上無論是誰第一眼看到秦一就不會忽略他的存在,他真正引人注目的非是那副平凡的容貌,而是身上那種旁人絕難模仿的特異氣質還有那雙仿若能夠透視人心的黑色眼眸更是讓人唯恐深陷其中難以自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冷冷的看了一臉期待的宋家二公子一眼,臉色冷然的說道:“我們的事情,不用你理會。”
從來沒沒想到自己也有碰釘子的一天,頓時有些尷尬,不過佳人面前自然不能顯得自己沒有肚量,宋師道絲毫不以爲杵,腦袋一轉準備再接再厲。
“哈哈。姑娘若想坐船離開這裡,最佳方法最好還是跟我們一起比較安全。”
秦一知道要想收服此女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功成的,對於應付各種類型的女子他早就有豐富無比的經驗,必須把自己的形象深深的烙印在此女的心上。
現在,他開始出招了。
似乎不喜秦一如此自大的說話方式,上下打量了對面這個貌似平凡的男子一眼,長相很普通只是眼睛有些發亮,身上也沒有絲毫奇特之處,以傅君婥的眼力一早就看出宋師道的身份不凡,但卻搞不懂這兩人之間的關係。
一個奇怪的人,心中莫名閃過一個念頭,美眸一瞪,說道:“這大江上到處都是船隻,除了你們本姑娘哪艘不能坐得。”
“以姑娘天香國色自然哪裡都能坐得,但問題是能不能走成就是兩碼事了,此一點千萬不可混爲一談。”
要想吸引一個女人就要勾起她的好奇,西方曾經有位很悶騷的哲學家說過:女人的好奇心足以裝載下整個太平洋。
事實證明,這句話絕非妄言。
“嗯?”傅君婥秀眉一皺,心中已然猜到一些端倪,“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一個大男人家的怎麼如此羅唆,倒像個娘們!”
“哈哈,姑娘好一張靈牙俐口,其實很簡單主要就在李子通,這小子沒什麼本事卻偏要學什麼狗屁起義,搞得怨聲載道不說,如今竟然與江淮杜伏威狼狽爲奸結成聯盟,天知道他們究竟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真的大破隋軍,並派軍馬南下歷陽,現在人們都擔心長江水路交通被截斷,故全都採取觀望態勢,哪個還敢西去。”
“嘻,你這人說話倒也有趣的緊,只是太多粗口,應該改改了。”
聽得秦一舌璨蓮花,傅君婥臉色再難保冷然,一抹佼容驚然乍現,頓時把一旁緊張關注的宋師道以及寇徐兩個青澀小子看傻了眼。
有人問這世間什麼東西纔是美麗的,回答者莫不如一,但筆者卻認爲當萬載冰山上的霧氣消逝露出懸崖峭壁間那一朵素潔雪蓮的時刻,纔是人世間最美麗的畫卷。
一個冷美人的微笑所具有的感染力絕非正常男子可以抵擋。
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傅君婥頓時大窘,輕聲乾咳了一聲喚醒了這幾個仍處於呆滯狀態的傢伙們。
寇徐兩人都是少年心性,看着秦一在那裡逗的對方喜笑顏開,自然心中感到不爽,總感覺好像自己失去了什麼東西似的,但偏偏毫無辦法。
秦一乃是最早回覆過來的,對於美女他的抵抗力算是最強的,不至於像宋師道那般失態,聞聽美女規勸,雙手頓時一擺,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更是肆無忌憚的說道:“沒辦法哩,俺從來就是這麼說話的,若是改成那種娘娘腔,那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宋師道滿臉佩服的看着秦一再次寥寥數語就讓女孩笑逐顏開,真是高人呀,難怪這小子能把秦樓做大,並整成如今這般規模,但從這番話裡就不難看出這小子對於如何應付女人是多麼的老道。
其實他哪裡知道秦一出身‘異鄉’雖然已經在此生活多年但說話舉止以及各種習慣還是很難改變,‘本土方言’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說出來,原本在現代社會簡單以及的話語在這個時代的人聽來自然是新奇古怪的緊!
臉色一正,秦一又道:“姑娘若不嫌棄,可乘坐我們的船舶離去,縱使路上有不長眼的蟊賊剪徑亦不會有人膽敢騷擾!”
挺翹的鼻端擠出一絲好看的皺紋,故作不屑的問道:“你們難道很有名的嗎?那本姑娘在高……嗯,在江湖上怎麼沒有聽說過。”
好險,差點就說漏了口,心中也暗自奇怪,這人身上似乎有種讓人不知不覺間放鬆的感覺。
“現在這世道招搖撞騙的匪類確實不在少數,但四大閥的招牌相信絕對沒有人敢冒充,我身邊這位一表人才的宋兄正是嶺南宋家的少主,只要船上掛着宋氏家徽,道想必還沒有哪個不長眼的蟊賊敢擼其虎鬚。”
秦一話中似乎意有所指,聽到這裡剛剛纔兼職騙子的兩個少年心中更是彆扭的要死,感覺就像是有人當頭喝罵自己,最可惱的卻是兩人偏偏無從反駁。
一直插不上話的宋師道覺得大丟面子,自己怎麼也是代表了宋閥,這樣看到美女竟然進退失據實在是讓人不爽,此時終於一揖到地,豪聲說道:“秦兄廖讚了,寒家只是略有薄名,只是絕對可保姑娘路途無憂。”
也許是對秦一印象不錯,或者是那句旅途安全的字樣打動了她,仔細考慮了片刻,傅君婥終於點頭頷許,至於寇徐兩個小子的意見自然是不俞考慮的,他們可以上船就已經完全是看傅君婥的面子了。
雖然知道兩人間恐怕很難有真正的交集,但此時能夠旦昔相處已經感到萬分開心了,哪還有心情思量其他的事情,立刻顛顛的在前邊引路,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秦一臉上露出的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