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浩和王萍一路閒聊,聊的今年家裡的稻子豐收的事,或是哪家的母豬又生小崽兒了等等話題。
“對了,浩子,聽說你畢業以後去工地上打工去了?”王萍問道,她還不知道王仲的施工隊解散的事。
“對,挺辛苦的。”樊浩說道。在施工那段時間那他真切的體會到了社會的殘酷,整天不僅有高強度的工作,休息時間也不多。
王萍沒有因爲樊浩一個堂堂大學生去工地上打工而感到不舒服,反而是對樊浩勸告道:“有個正經工作就好好幹,不要怕苦怕累。”
“我已經離開施工隊了,現在在一家醫藥公司上班。”
樊浩可不敢告訴王萍自己妖族血脈覺醒並加入妖族的事。知道自己養育了二十年的兒子變成了妖怪,任誰也受不了這個打擊。只好說在王仲開的那家醫藥公司工作。
“嗯,有工作就好好幹,只要不放棄,總有出頭的一天。”王萍教導道。
樊浩朝王萍笑着點點頭,小的時候她就一直這樣教導自己要踏實肯幹。
不多時,兩人爬到五角山山頂。
從山頂向下看去,能夠看到羣山環繞間有一座小村莊,大概有五六十戶人家。一半土黃色的土坯房,一半鋪有瓷磚的磚瓦房。有的人家已經開始做晚飯了,嫋嫋青煙從高聳的煙囪裡飄出,一直飄飛到濃密的樹林間才漸漸消失。村子的旁邊是一大片平整的農田,現在是冬季,田地裡沒有種稻子。裡面的水被放幹以後,種上了一些蔬菜。
村口的地方有一座小小的土地廟,廟頂的瓦片有的只剩半截,看上去有些破舊。誰家有個婚喪嫁娶都回到這間土地廟裡來祭拜。
樊浩家住的是磚瓦房,是王萍和樊林自己找泥水匠蓋起來的。因爲村裡沒通公路,那一磚一瓦都是他們從臥龍鎮運進來的。想想來回一趟就要翻兩次山,就知道有多累了。他家在村裡算是比較富裕的,勉強能供樊浩上完大學,村裡和樊浩同齡的幾個孩子早就輟學幫家裡幹農活兒了。
樊浩走到村口的土地廟前停了下來。按照他們村的習俗,每位從外面歸來的遊子進村時都要到村口的土地廟上一炷香。
樊浩對這個土地廟一點都不陌生,小時候,每當到了夏天經常和村裡的小夥伴在這裡乘涼。夏夜裡透過屋頂的破洞看星星。
他走進土地廟,在旁邊的一個櫃子裡取了一支香點上,插進土地神像前面的香爐裡。
突然發現香爐裡還有一支燃着的香,正冒着青煙,說明今天還有別的人回村。
“媽,今天村裡還有別的人回來麼?”樊浩問道。
樊浩的問題讓王萍突然想起了那個人,說道:“田家的娃子剛好也是今天回來。”
田家的孩子?由於太久沒見到,樊浩一時沒有想起來是誰。
王萍提醒道:“田家的田文封,他比你小一歲,算是同齡人,小時候一起玩兒的。”
樊浩不禁苦笑,田文封是誰?他還是沒想起來,一臉懵逼的看着王萍。
“田文封就是外號田雞的那孩子。”王萍說道,自己兒子還真是健忘,一起玩的小夥伴都不記得了。
樊浩恍然大悟,原來和自己玩了那麼多年的那個人叫田文封。所有人都叫他田雞,叫着叫着叫慣了,反而不知道他的真名。
這時,村外一位揹着揹簍,一手抗鋤頭,一手拉孩子的女孩走了過來。樊浩看到她,就感覺十分熟悉。
對面的女孩看到樊浩也愣住了,一時間沒認出來,不過看到旁邊的王萍,瞬間反應過來。語氣有些驚奇地喊道:“你是浩子?”
“你是小花姐。”樊浩驚奇地看着這個女孩,她比自己大兩歲,也算是自己的同齡人,小時候經常一起玩耍。
女孩趕緊拉過一旁的小男孩,說道:“寶兒,快叫樊叔叔好。”
“樊叔叔好。”
那個小男孩用稚嫩的嗓音喊道,看了看樊浩,目光落到樊浩懷裡的藍靈身上。這樣萌萌的小動物往往最能吸引小朋友的注意力。
我都當叔叔了?
樊浩心中不免產生些許時光易逝的感慨。
“小花姐,寶兒多大了?”樊浩看看寶兒,臉蛋被凍得紅彤彤的,和小花姐長得有三分相像。
“今年四歲了。”小花姐說道,“結婚時你在南山市讀大學,所以就沒邀請你。”
時間過得可真快呀,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和自己一起玩到大的小花姐都有孩子了,而自己還在和一羣妖精搞曖昧。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躺在懷裡睡覺的藍靈。
“你呢?聽說你大學畢業後在工地打工,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混得不錯嘛。”小花姐笑着問道。
“現在在一家醫藥公司上班,還行,比以前工地的工作輕鬆多了。”樊浩回答道。
這時,躲在小花姐身後的寶兒站出來,對樊浩說道:“樊叔叔,能把你懷裡的大松鼠給我抱抱麼?”
寶兒從剛纔就盯上了藍靈,看那鬆軟的紅色皮毛,紅紅的小鼻子,尖尖的狐狸耳朵,越看越覺得可愛。
藍靈徹底凌亂了,這羣沒見識的鄉巴佬。人家可是萌萌噠小狐仙,一會兒狗呀,一會兒松鼠的是什麼鬼?這些人究竟見沒見過狐狸呀。
“這是樊叔叔的寵物,很貴的,小孩子不能隨便碰。”小花姐厲聲說道。
樊浩也不可能對一個孩子吝嗇,只好委屈一下藍靈了,對寶兒笑道:“沒關係的,給你抱抱。”
聽到樊浩同意,寶兒不顧小花姐的反對,從她身後走出來,就要去抱過樊浩懷裡的藍靈。可還沒等到寶兒抱住藍靈,藍靈呲溜一聲鑽到了樊浩的肩上,對着寶兒呲牙咧嘴,全身的毛都豎起來,一副兇惡的樣子。
她可不想被這個全身髒兮兮的小朋友抱,不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此時樊浩感覺很尷尬,藍靈不想讓寶兒抱,自己也不可能去逼迫她。再看看眼中氤氳着淚水的寶兒,又覺得自己這個叔叔當得不稱職。
小花姐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太對,立即對寶兒說:“張家的大花狗生狗崽了,也很可愛的,媽媽帶你去看,好不好?”
不等寶兒說什麼,抱起寶兒就往村裡走去,扭頭對樊浩說了聲再見。
“浩子,你這隻狐狸好有靈性,不便宜吧。”王萍問道,她有些擔心樊浩亂花錢。養寵物這種事是有錢人才做的,他們這樣的窮人養條土狗看家就行了。
“撿的,沒花錢。”樊浩真不知道怎麼回答王萍,只好這麼說。
這時藍靈又竄回了樊浩的懷裡,美美的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