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行駛在青藏公路上。天氣陰沉沉,尖利的風聲不停在車窗邊響起。現在正值春夏之交,雷雨天氣說來就來,令人猝不及防。
崑崙山口位於東崑崙中段,是青藏公路的一大關隘。這裡地勢高聳,羣山連綿,雪峰林立,自然景色十分壯觀。
這個時節裡,崑崙山下的格爾木市春意正濃,大街兩旁綠樹成蔭,百花爭豔。而崑崙山口卻是雪花飛舞,“崑崙六月雪”成爲了格爾木市的一大自然景觀。
樊浩他們只能到達崑崙山下的格爾木市,想要去崑崙腹地的天風山谷,還得自己步行前往。
“樊浩,聽說華夏的崑崙山很神秘,是真的麼?”聖女問道,她在學習漢語的時候也同時瞭解到了一些漢文化,從中知道崑崙山是一座很神奇的山。
“我只知道崑崙山自古就被尊奉爲萬山之祖,在許多古籍裡都有記載,其他就不太瞭解了。”樊浩說道。
這時,開車的司機大叔聽到樊浩他們在討論崑崙山,插話道:“在許多古籍裡記載,崑崙山的老大是西王母,而她的瑤池就是格爾木河上源西支流的崑崙河源頭黑海……”
瑤池就是黑海?
這倒是第一次聽說。樊浩饒有興致地聽司機講起了崑崙山的神話傳說。這些神話傳說大多是從封神演義裡出來的,描繪了一個神仙妖魔並存的時代。
車子開到格爾木市時,天上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不時有一道青色的閃電劃過天際。
聖女素手一招,在自己和樊浩的身體周圍佈置一層透明的膜,嘩啦啦的雨水被擋在外面,近不了他們的身。
出租車司機驚疑地看着樊浩他們兩人,頭頂上形成一個半球形的水幕。他以爲是剛纔自己神話傳說講多了,在做夢呢,狠狠扇了自己兩個耳光再看看,但是樊浩和聖女已經消失在了雨幕裡。
在樊浩他們走後不就,先前和樊浩競價的紅裙女子也來到了崑崙山腳下。
“蛟龍幫總部真在天風山谷麼?”她對身邊的一名年青人問道。
“朱小姐,我們道宗長老推演出來,不會有錯。”那位年青人說道。
這名女子叫朱茜茜,是妖族中的朱䴉一族,因爲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所以和熊三胖他們熊貓一樣,都屬於妖族中的貴族,自有一份驕傲。
她也參與了剿滅蛟龍幫行動,身邊那三個道宗的年青人就是她的隊友。
“我們這就上去。”朱茜茜說了一句,打上雨傘走到前面,那三名道宗的年青人緊跟其後,以其馬首是瞻。
朱茜茜作爲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受法律保護的,自然要比道宗那三人更高傲。
……
“汪星人,你們蛟龍幫怎麼去呀?”樊浩問道,有苟不理這條狗帶路,不用愁找不到蛟龍幫的位置所在。
苟不理昨天被一羣藏獒狂虐了一頓,整條狗都沒有了當初的傲氣,乖乖跑到前面帶路。崑崙山的地理範圍很廣闊,如果沒有苟不理帶路,很難找到天風山谷。
四周的大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山林間的樹木被淋得嘩啦啦直作響,整個世界被雨聲所充斥着。
在苟不理的帶領下,樊浩和聖女踏上了一條隱秘的山澗小路。遙遙望去,遠方的玉虛峰如一支擎天柱,直插雲霄。煙雨濛濛中,又看不太清它的實體。
外面的大雨對樊浩和聖女沒有絲毫影響,那層薄薄的空氣膜講所有的雨水盡數阻擋在外。
“樊浩,這裡的景色好像你們華夏的水墨畫,真是令人陶醉。”聖女說道,拿出手機拍照。
樊浩緊了緊抱住聖女的腰身,真不知她是來打架的,還是來欣賞風景的。
崑崙山的腹地天風山谷,離外面有好幾十裡的路程,樊浩他們不可能一下就到達那裡。
天色漸晚,他和聖女走到一面峭壁下,找了一個廢棄的山洞住下,等明天再去天風山谷。
苟不理被樊浩栓到洞口的一塊岩石上,美其名曰是讓它看門,其實就是不想讓他在裡面當電燈泡。
外面烏雲密佈的天空,暗綠色的樹木孤零零地站立在雨裡,整個世界看上去很是灰暗。空氣中有一股濃重的溼氣,朝着洞口的苟不理迎面如來,凍得它瑟瑟發抖。
樊浩進來的時候撿了幾根溼潤的木頭,手中紫金神雷一出,木頭上的水分立即被蒸發,上面冒出一簇電火花。
把幾根木頭架在一起,做成一個小小的篝火堆。樊浩和聖女坐在火堆旁,怔怔地看向眼前的篝火。昏黃的火光映照在兩人臉上,溫暖的熱流從火堆裡散發出來,衝到兩人的身體上,使得他們的心情都不會因外面的陰雨天氣而悲苦。
這樣的氛圍,簡樸而溫馨。
聖女扭頭看看樊浩俊朗的臉頰,那容顏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腦袋輕靠在樊浩的身上。心中暗道:這就是愛情的滋味麼?很甜美。它像是有一種令人難以自拔的魔力,讓人想要爲之捨棄一切。
“樊浩,我不想去做那個手術了。”聖女仍舊看着眼前的篝火堆,淡淡地說道。
“可你是教廷的聖女,一生只能奉獻給神,不能與男子相愛。”樊浩皺眉說道。
“那又如何……”聖女顯得有些猶豫,又試探性地問道:“如果……有一天神靈爲此降下懲罰,你會拋棄我嗎?”
樊浩像是被一道雷霆擊中。
扭過頭,看向聖女那雙烏黑亮麗的大眼睛,彷彿能看穿她的內心,那裡有着對愛情的嚮往。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心都爲之顫抖。
“我在害怕什麼?聖女背後勢力龐大的教廷?還是那虛無縹緲的神靈?”樊浩心中不禁自我發問道:“連聖女都能夠爲愛背棄神靈,我又怎能如此懦弱?”
“我不會拋棄我所愛之人。”樊浩說道,一隻手緊緊摟過聖女的身體,想要把她保護在自己懷中。
他和聖女的這段感情,本身就是的錯誤,但卻因爲愛情而變得美好。
讓他和聖女都不願去糾正這個錯誤,想要讓這個錯誤一錯再錯下去。
樊浩想到了死神撒旦的虛影,在叫出龍帝這兩個字時,表現出的深深恐懼。
神靈又如何?教廷又如何?如果能稱爲龍帝那樣無上的存在,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靈也會感到懼怕。
聽到樊浩的話,聖女笑了,她就像是得到了一份承諾,心中最後的一點兒迷茫也就此煙消雲散。燦爛歡笑是由真摯美好的愛情而催發,和情~欲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她就這樣和樊浩靠在一起,在溫馨柴火的照耀下,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