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就以藍冰國與赤炎國延續了這麼多年的衝突來說,爲何始終未能爆發出更大的全面戰爭,還不都是因爲有着一個金國夾在中間當作緩衝,方纔未能發生更大方面的衝突,以至於弄得民不聊生。既是如此,這金國讓它留着又沒壞處,維持現狀或是改善三方的惡劣關係,豈非比打仗好得多,百姓也會對當權者感恩戴德,至少,沒有人願意因爲戰爭而弄得妻離子散的結果。滅了金國,對兩國有什麼好處?只是多了那麼點土地,罷了。爲了那麼點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土地,付出更大的戰爭代價,值得嗎?你說是否笨了?”舞悠然氣呼呼的說,搞得自己跟憤青沒啥兩樣,看似說得激動,心裡頭卻是冷靜的很,通過小米關注着藍九天的態度變化。
“或許兩國不見得會打起來呢?”藍九天道。
“你覺得可能嗎?光看場樓上,每日裡隔着大老遠的挑釁,雖然不見得到破口大罵那種程度,可多多少少以各自的形式讓穹天關的士兵添堵,光是進一趟天麟關的路上,若非我跟着本國商隊一併進來的,那些士兵可不會那麼輕而易舉放我進來,多多少少都是要給點顏色看看,爲難幾下的。反之亦然,穹天關那邊也好不到哪裡去。士兵之間隔着老遠都能夠以這種方式宣泄對敵國的不滿,你覺得真有和平相處的時候?就算有,能夠和平多久?遲早也要打起來,屆時苦得是百姓。而這還不是最嚴重的一點。”
“哦,還有比這更嚴重的?”藍九天這會倒是有些好奇了,雖然舞悠然之前說的話多少有些氣人,卻也是實話,言之在理,他也不好反駁。
“這就是我所謂的自作聰明的說法的根據。我可以毫不客氣的說,無論是藍冰國還是赤炎國,都將金國的疫病看得太簡單。說句不客氣的話,就算是以我的實力,想要徹底治療好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而這個病發病快,傳染速度會,若非我一直竭盡所能的治療着,加之還有小月湖月冥花這位特殊藥材對此病有着很好的治療效果,恐怕這會的病情根本不是這般簡簡單單的控制在藍月湖周邊,只能通過相互接觸,或是飲用了病人飲用過的水或是食物,導致感染。那個時候,直接通過空氣傳播出去,只需要一天功夫,就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染病,接着病發而亡,再傳染到下一個地方,周而復始下去,一旦無法徹底抑制住,別說是金國或許直接落個徹底滅國,百姓所剩無幾的地步,哪怕是強如藍冰國,赤炎國,我也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句,能夠活下十分之一的人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居然還想要滅掉金國,這病就算是人死了,屍體都讓活人染上病,不是光靠什麼藥包便可簡單預防的了。滅了金國,不是自作聰明是什麼?”
舞悠然很是不屑的說道,將諷刺進行到底。
“悠然,你這話說得太過了吧。我也是見過幾個染病歸來的商人,根本沒你說的那般厲害,雖然需要將養着治療,卻也不是你說的這般厲害。”秦中玉不由插口道,實在不希望舞悠然繼續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免得真的觸怒了藍九天,那可就真的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了。
“老爺子,爲醫者豈能以病開玩笑。我這是身爲一個大夫的職責如實相告。至於您老說的那些病人,都是初步感染後,在歸來之前就服了藥可以醫治病情到回國後,讓國內的大夫診斷的。這方子還是我給開的,豈會不知道效果。若非只是初步染病,是屬於最初的症狀,可以控制,只是缺少藥材方纔沒法子一次性治好,否則也輪不到藍冰國太醫院的人出手,若是來一個真正病入膏肓的病人,我敢保證,就算是老爺子您都要頭疼,而且還可能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說得這般厲害,你既然也在金國爲那些百姓治療,怎就不擔心把自己給搭進去了。總不能這病對你有所優待,不找你吧。你這孩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沒那回事說得這般嚴重,可不地道。”秦中玉不滿道,有些許生氣,那是對舞悠然對他醫術的質疑而不高興着。
“老爺子別不高興,我之所以沒事,那也是因着早起接觸過這種病,自己得過,並且用月冥花調配了治療的藥治好過自己,方纔比較不容易染上。否則,這會我應該是躺在棺材裡,不,應該是直接被焚化了,只留下一堆骨灰,哪能站在此處說話。”
藍九天若有所思狀,忽而開口道:“悠然,莫非你就是那些歸國的商人口中,那位與金國國主還有國傅甚是熟絡,並且對那病率先發現,並且力挽狂波,在藥材即將告罄時,弄來如同神蹟一般的一個池子,壓制着金國百姓那病情,說是可以一年內不發作的那位年輕的舞大夫?”
舞悠然眨了眨眼,甚是意外的神情問道:“你怎麼知道?”
“若是如此的話,我多少理解你爲何問我要這些藥材,說了那番話。”藍九天淡淡的說道,神情耐人詢問讓舞悠然不禁有些忐忑。
“天哥,你莫非是後悔與我的打賭了?”舞悠然問道。
“不,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既然是與你打賭,自然是願賭服輸。你要的東西我可以答應替你準備,不過,能否安全護送到地方,不在我的保證之內。你之前也說了,赤炎國與藍冰國之間有所不合,難保對方不會對這批貨物下手。”
“這點我想好了,顯然天哥你幫忙着找些人護送出藍冰國地界,然後讓藍家商行的鏢隊接受送過去,到了途中,自然會有人來接應,而在此期間,我還需要另外籌備一些藥材一併送過去,畢竟救人如救火,這個時候沒人會嫌藥材多的。”舞悠然應道,語氣也變得嚴肅了不少。
至少能夠得到藍九天承諾提供一批藥材,說明她那件事應該有得談。
舞悠然以忙碌了一日一夜爲藉口,與藍九天告辭,而慕容謹那副疲憊的模樣,也無須多言,直接跟着舞悠然離開回去休息。
待得慕容謹與舞悠然離開之後,已然燒乾的鐵盆子也讓交代給隨身侍衛送去鐵匠那處親眼看着融掉後,方可回來覆命。
此刻廳裡便剩下了藍九天與秦中玉二人。
“皇上,悠然之前那番大逆不道的話,還請皇上恕罪她的無知。”秦中玉起身下跪,替舞悠然求情,這是真心將她看作孫女纔會如此擔憂。
“秦老,您老起來吧。朕若是真的要降罪於她,又何必答應她的要求。只是答應是一回事,結果如何我卻也不會給她保證。哪怕她說的話在理,可我並不想就這般改變最初的想法。這金國之地我勢在必行,大不了每一次大戰後,直接將屍體焚燒,不久免了所謂的傳染了嗎?雖說這金國不過是彈丸之地,可我至少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輸給赤炎國的樊紫天,這是我與他的對弈,不戰而降可不是我的性格。”
“那依皇上您的意思……”
“找人喬裝成赤炎國的士兵,劫了藥材回來。人可以適當的滅口,別全殺了,至少要有人給悠然一個交代不是。秦老,這事情我只與你說,可別泄露出去。”
“臣不敢,只是擔心若是藥材被劫,悠然恐怕會想不開,懷疑到您的頭上,屆時若有言語冒犯,還請皇上恕罪她的年少無知。”
“秦老倒是真心爲她着想,當她是親孫女了。”
“皇上見笑了,實在是不忍一塊上好的璞玉蒙塵而已。更何況,悠然這孩子本性善良,是難得的好孩子,心懷天下,很有希望衝刺那個境界的存在,老臣只是惜才,更何況,這孩子也對老臣的胃口,不忍她中途夭折。”
“放心吧。朕若是真要與她計較,之前那三點評論,她早就被砍了不知道多少次腦袋了。更何況,朕對她也頗是喜愛,秦老可要好生留着,待得此間事了,朕自會公佈身份,隨後冊她爲妃,隨朕入宮。”
藍九天這話卻是讓秦老有些嚇到了,忙道:“皇上,萬萬不可呀。”
“怎麼?你不同意?”藍九天眉頭一擰,不快的怒視秦老。
“非老臣不允,只是皇上乃萬金之軀,悠然配不上。”
“朕喜歡就好,沒什麼配不上的。更何況,她醫術這般高,除了皇后之外,貴妃之位給她綽綽有餘。”
“不可,不可。”
“秦老,你在這般阻撓休怪朕真的惱了。”
“不是的。老臣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悠然已然不是黃花閨女,而且明顯已經孕育過一個孩子,顯然是有夫之婦,豈能再與皇上匹配,不可,萬萬不可。”
藍九天眉頭一擰,擰得更緊了。
“你確定?”
“老臣是何等大夫,豈能在這方面開玩笑。此事千真萬確,可以老臣項上人頭做擔保,若有虛假,毋須皇上動手,老臣直接奉上這顆人頭。”
藍九天不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