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株距讓葉賢德吃了不少苦頭,一想起那種癢到極致,疼到骨子裡的難耐他就不禁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
然而就算株距的效用還未完全發揮,他也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內力修爲。
葉賢德都已經受了株距的痛苦了,他又怎麼會再輕言放棄!
他握緊拳頭,看着面前一片漆黑,但他卻知道鐘山智就在那裡。
也許瞎子真的對其他感官比較靈敏,葉賢德總覺得他的聽覺和觸感敏感不少,就連微風吹打在身上,他都能判斷出風的源頭。
他不禁停下腳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沒有污染的自然環境就是好啊!怪不得這裡的人可以吸風飲露,修煉的那麼厲害。其中原理,和地球上的完全不同。
沒有美國對日本廣島長崎投放的原子彈,沒有幾年前日本核電站泄漏帶來的輻射危害,沒有天朝吃什麼都不長命,不是添加劑就是防腐劑,再不來就是地溝油。
他突然帶上了一絲莫名的惆悵,他自小父母雙亡,在孤兒院長大,飽受人情冷暖。
長大之後覺得當兵也是個不錯的出路,要知道現在的女孩子雖然喜歡非主流的男生,頭髮長點的,有個性點的,不服管教的。
但是人總會長大的,那些因爲一時迷戀或者是因爲對方出色的外貌而迷戀而奉獻出一生的總會後悔的。
如果不是因爲那次事故,他也不會在即將畢業的時候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也不會從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武警變成和他同名的葉賢德。
也許這是上天註定了,註定他命喪於23歲,註定了他要來到這個少年的身體裡,替他活下去!是堂堂正正的活下去,而不是永遠窩囊的做一個廢人!
“你小子磨磨蹭蹭的做什麼呢!還不快跟上,走丟了我可不管你啊!……”
鐘山智也只有這般有活力的聲音才符合他的年齡了,葉賢德順着聲音跟了上去,懸崖地勢陡峭,如今他眼前漆黑一片,若不是陽光打在臉上帶着暖意,他連天亮了都不會知道。
他小心的走在越來越陡峭的地面上,身子緊緊的貼在懸崖邊上,順着竹藤滑下懸崖,葉賢德記得,再往前會穿過一片有泥沼的森林。
他腳下有些猶豫
。
衣服都犧牲了,下個就是鞋子?他雖然會的比較多,用隨身攜帶的兩把匕首削些武器,做些簡單的陷阱和急救都不在話下。
可是編草鞋這種技能現代人除了少數民族還保留着這項技藝,已經很少見了。
葉賢德真的不會!
而且這深淵下面的地形還不平,現在可沒有什麼鋼筋水泥道,踩在腳下的都是野草。這裡人就鐘山智一個,一個人能踩出什麼道來,還不如草長的茂盛。
而風淵大陸的草又是異常的繁茂,大部分還帶着鋸齒,幾米高的樹木,長相詭異的植物,帶着幾分原始森林的意味。
葉賢德就是認爲男子漢大丈夫,赤着腳走路也沒什麼。
但也真心受不住地上全是像刀一樣的草啊,誰沒事愛自虐啊!
見葉賢德停下,走在前方的鐘山智回過頭來。
“你反悔了?決定放棄了?”
葉賢德趕忙搖頭,用着商量的語氣說。
“前…鐘山智,我就這一雙鞋了,你能不能帶着我走?”
其實他說這話挺不好意思的,他一個大男人,即使身體是17歲的冒頭少年,在天朝可能還有點小,但在這個異界真心都算成年人了!還要大人帶着走路,簡直讓他沒有顏面。
算了…要不腳就受點累。不就是刀山嗎!又割不死人。
“嬌氣!二十年來我都忘了穿鞋是什麼滋味。”只聽清脆的斷裂聲,鐘山智折斷了一節樹枝遞到葉賢德眼前。
“抓住,你自己記路,回來我可不會帶着你啊!……”
他顯然顧忌到葉賢德廢柴的體質,也不想爲難他才這樣做的。葉賢德心下一陣感激,伸手抓住了那截樹枝。
鐘山智這麼做保住了他身爲男人的一絲尊嚴,沒有手牽着手……
“多謝鐘山智前輩!”
而鐘山智除了帶着樹枝引路外,行走的速度也照昨日慢了許多,直到他們摘了幾個野果解決午飯後纔到達靈草所在的地方。
又是昨日的十多米高的地方,間隙夾縫裡生長着如紫藤花般妖嬈的紫色靈草。白色的根鬚隱匿在岩石中,在如此堅毅的環境中汲取着大地的水分,頑強的存活着。
然而在一片漆黑中,葉賢德
實在無法採摘株距草。
鐘山智停下腳步後,站在原地思索,一動不動,也不出聲響。
最終葉賢德咬咬牙,一蹦就是七八米之高,伸手向前一抓,牢牢的抓在了岩石上。
“鐘山智前輩,你幫我看看哪裡有株距草!”
鐘山智見葉賢德有如此堅韌的心性,心下也是欣賞和歡喜。他指導着葉賢德,終於採到了那散發着淡淡光暈的株距草。
葉賢德確定是株距草後將它收在懷裡,顯然鬆了一口氣,對準身後一片漆黑就蹦了下去。可惜這次因爲眼盲的緣故,心中難免有些對黑暗的恐懼,跳下來的時候沒有昨日大鵬展翅般瀟灑。
然而面上卻是露出了同樣的微笑,對着鐘山智說。
“鐘山智前輩,你看我是不是比昨天更進步了,做起來也是輕車熟路了。前輩幫我看看這株株距草的品質怎麼樣?”
葉賢德把株距草遞了出去,鐘山智一揮手,同昨天一樣,那株距草就自動飛到了他的手中,他打量了一下重量和成色,又看了看大小說。
“不錯,這株已經完全長成了。是上品,比之你昨天的要來的好啊!……”
“看顏色藥性不淺,最是猛烈。你小心點,這可是比之前更加的痛,不要痛死了啊!……”
葉賢德眼中露出堅定,說。
“不怕,只要能出人頭地,這點痛算什麼。還請鐘山智前輩將我綁上吧!”
“呵呵,看樣子還是信心十足啊,不過有時候也別太苛責自己,想要變強也是一件好事。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
葉賢德感動的眼圈發紅,心下一暖,他沉聲道:“多謝鐘山智前輩的關心,你如今在我眼裡已經是親人了,我想要快點變強,不光是因爲自己,我也想替我的父親報仇!當年前輩是何等的風光,卻被小人暗害。此種手段,實在卑鄙無恥至極!”
鐘山智這回沒有再笑,卻是真真正正的被震驚了一下,又見他神色毫無作僞之色,也是十分感動。不禁想,若他真有個孩子,又會是何番模樣。
可惜,世事沒有如果……
老天能讓他碰見葉賢德,已是萬幸,又有什麼不滿足的!他終於露出了笑,放聲的大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