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壯緊緊的拉着秦晉的袍子,絲毫不敢往外跑,他努力的去看牀躺着的女子。
“孃親,我不要你走,你哪裡也不準去,你說我要等我長大的,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壯壯已經六歲了,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了,他起初一直不肯相信,可直到現在,他似乎終於反應過來,孃親這次……這次真的是要好不起來了……“小傢伙兒一把踹掉了腳的鞋子,他的小身子直接擠開沈安和秦晉,小身子衝到了牀,以一種嬰兒般的姿勢緊緊的抱住了宋瑤。
“孃親,好像又要下雪了呢,你冷不冷啊,我的身可暖和了,你抱着我呀,你抱着我不冷了。”壯壯蜷縮成小嬰兒的姿勢,一個勁兒的往宋瑤的身邊靠,宋瑤眨巴了一下眼睛,眼淚不斷的流了下來。
手伸起來的很費勁,伸不起來,壯壯見此立即抓住了宋瑤的手,緊緊的貼在了自己的小臉:“孃親,這是我哇,我才六歲呢,你不是說要陪我長大的麼,我才六歲,你怎麼要食言了啊!你跟我說,好孩子是不會撒謊的,撒謊是要長大尾巴的……”
秦晉和馮遇都轉過了頭,兩人誰都不敢去看畫面了,其餘的人都靠在外面,林水仙撲在林東城的懷裡已經哭得不成模樣了。
“壯壯,你娘她……她睡着了,你別吵她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安忽然啞着嗓子說了一句,聽見沈安這話,壯壯渾身一震,他驚詫的擡起頭,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那裡的宋瑤。
宋瑤的眼睛已經閉了,她看起來很是祥和……像是……像是真的睡着了。
馮遇大步的前,在看見裡面那場景時,身子朝旁邊歪了去,方圓如今還在養傷,夫人早晨的時候還在這裡有說有笑,可不過半天的功夫,竟然已經……他不相信。
秦晉腳步有些虛浮的在一邊的凳子坐了下來,這怎麼會?怎麼會?
沈安伸手要將宋瑤給抱起來。
”沈安,你要做什麼?“秦晉聽見聲音,轉頭看過去的時候,見沈安已經要彎腰抱人了。
“我帶她回家!“沈安說話的語氣跟平常無異,可他瞳孔裡一片白茫茫的,空洞的很。
“你放下她,司空,你過來瞧瞧,看看……看看還有沒有……”剩下的話秦晉沒有說出來,他的嗓子都有些啞了……
司空奉天從沒有覺得腳步這樣沉重過,他朝宋瑤的牀邊走了過去,伸手去給宋瑤把脈。
在這時,江夜行已經端着熬好的藥衝了進來,他誰都沒有顧得,邁着步伐朝沈蔓的牀衝了去。
將沈蔓扶了起來,他一手扣住沈蔓的後背,一手端着藥給沈蔓餵了下去。
他對人命向來漠視,宋瑤的命,也不在他關心的範圍內,他只關心一個人……
司空奉天坐在那裡給宋瑤把脈,顯然,宋瑤已經沒有脈搏了。
他緩緩的收回了手,在衆人的注視下,艱難的搖了搖頭:“嫂子……已經走了。”
司空奉天這話剛落下,牀的壯壯嗚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終於,他又成了沒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