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爾士國家安全委員會的後勤部門距離元首府有着一段相當的路程,其位置偏遠不說,建築的外觀也顯得有些破敗不堪。
懷着忐忑又好奇的心情,瓦洛佳剛推開沒有任何人把守的大門,便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天哪!難怪所有組織成員都對後勤服務怨聲載道、覺得他們效率低下辦事拖沓呢,這裡簡直就是個養老院啊……
與耶利夫的描述大相徑庭,瓦洛佳沒看到任何一張熟悉的面孔,那些阿魯發曾經的精英連個影子也沒有,有的只是一羣坐在辦公桌前指手畫腳的老頭老太太,以及被這些爺爺奶奶呼來喝去、一副消極怠工模樣的普通年輕人罷了……
若不是這些老人都佩戴着安全委員會專屬的徽章,只怕任何人都不會將他們與秘密組織聯繫起來。
最要命的是,在場的不管老少,瓦洛佳都基本感受不到對方身上的能量波動。而即便是有,也極其微弱……這裡恐怕連一位中階注師都是稀罕的存在!
“這就是元首大人手裡的王牌?開玩笑嗎?!”年輕人大失所望,不由得輕嘆出聲。
“你是來報到的嗎?沒聽說要來新人啊!你哪來回哪兒去吧,我們這不缺人也沒有空位!”一名三十歲上下的男子發現了探頭探腦的瓦洛佳、便冷着臉走過來打算轟人。
“大哥,這裡是阿魯夫的後勤部吧?”瓦洛佳趕忙確認道。
聽對方叫出機構的名稱,男子點點頭,表情也隨之緩和了一些。“你是來找人的?”他放低聲音問道。
“米津主管在吧?我奉……”瓦洛佳話沒說完,就被男子打斷道:“他正在休息,你過幾天再來吧!”
“過幾天再來?那就什麼都來不及了!”瓦洛佳滿頭黑線地想着,正要表明來意,卻聽對方不耐煩地解釋道:“咱們這一向都是公文往來,不允許上門。另外,找人也需要預約。你是不是新來的,不懂規矩?!讓你走就快走吧,別自討沒趣!”
聽對方語氣堅決,瓦洛佳只得從懷中掏出了元首給的腰牌亮了亮,“這啥玩意,什麼意思?”男子瞥了一眼,皺眉問道。
“喂,你跟我來吧!”此時,一個老太太放下手中的文件走過來對瓦洛佳說道。
男子彷彿對老太太有些畏懼,見狀便趕忙走開做自己的事去了。
“年輕人就是毛躁,這牌子也是誰都能給看的嗎?真會給我找麻煩!”老太太不滿地抱怨着,盯了瓦洛佳一眼、示意對方跟上,便徑自向辦公大廳後方走去。
七轉八拐後,老太太帶着滿腹狐疑的瓦洛佳打開了一間單獨辦公室的門,在撲面而來的酒氣中朝裡面嚷道:“這小子拿着耶利夫的令牌四處招搖,怎麼處置?”
“見過的都要抹殺,善後工作一向是你負責,又來問我幹什麼?真是老糊塗了!”過了半晌,一個含混不清的聲音才從屋裡傳來。
“抹殺……?難道是要把剛纔那個男子殺了滅口的意思?不至於吧!”瓦洛佳心中暗驚,已經知道這地方卻有古怪。他剛想勸阻兩句,就被老太太一個不善的眼神止住了。
“你不是要找米津嗎?那個老酒鬼看來沒喝死呢,還不快去?!”老太太氣哼哼說完,扭頭走了。
“有點意思!”瓦洛佳想着,一步踏入房間,先看見的竟然是一雙重疊在一起的碩大腳掌。腳上沒穿鞋,襪底還有三四個破洞,其散發的酸臭氣息與酒氣混合一處,令人聞之慾嘔。
大腳丫子的主人是爲高大魁梧的老者,他看上去七旬左右,稀疏的金髮下罩着一張紅臉膛。此時,這位爺正把雙腿架在辦公桌上,醉眼迷離地打量着對面的年輕人,而他身邊的地面上則橫七豎八扔着一堆空酒瓶和數份標有“絕密”字樣的文件。
不知道爲什麼,瓦洛佳從對面這個邋遢得不行的老頭身上雖然也感受不到什麼注力波動、卻能察覺出極爲強烈的危險氣息。他輕輕掏出腰牌放在辦公桌一角,同時微微側過身體,等着對方開口。
“你小子不會是殺手出身吧?!我看你這一站有點門道啊!”過了半晌,老人打斷沉默、醉醺醺地問道。
“那是我的工作之一,但今天來拜訪米津大人、爲的卻是儘量減少殺戮!”瓦洛佳恭敬地回道,但仍保持着剛纔的姿勢。
“嗯……”老頭似乎對年輕人不卑不亢的態度十分滿意,他點點頭抓起桌上的酒瓶灌了一口問道:“咱們的元首大人出什麼事情了?你知道這塊腰牌的出現意味着什麼嗎?”
米津一句話剛說完,就被酒嗆了一口,伴隨着劇烈的咳嗽,老頭灰熊般強壯的身軀也彎曲了下來。
“不好!”瓦洛佳心中警兆忽起,他來不及細想,一個跟頭人已倒翻出了辦公室。
深藍色的光芒在年輕人剛纔站着的地方一閃即逝,“不錯,夠機警、反應也夠快!看來元首大人的擔心是多餘的,你在事前應該確實不知道維克托有行刺的打算!”
瓦洛佳感覺渾身已被冷汗溼透,剛纔那一擊宛若驚鴻,他也是全憑靈覺才能躲開,但卻根本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
“原來耶利夫到底還是心存疑慮,可他居然能用這種辦法考驗自己的救命恩人,其心狠手辣的程度可見一斑啊!”年輕人在心裡暗歎,深感這一課受益匪淺。
“維克托跟隨元首多年,十分忠誠。而且,這人既不是注師,也沒有什麼身手可言,但他居然心懷殺機卻能做到舉止自若,這實在是令人不解啊!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還不進來陪我喝兩杯?!”見對方遲遲沒有動靜,米津先生又耐心地解釋了一句,同時也發出了邀請。
瓦洛佳定下心神,再次走進屋去,看見的仍然是一雙穿着破襪子的大腳。
接過老頭扔來的酒杯,年輕人從地上拎起一瓶新酒打開給自己倒滿、卻只是聞了聞。“我也對這件事感覺很奇怪,而且,在維克托發動的那一刻,我彷彿看見他眸中閃過些紫色……”瓦洛佳輕聲說道。
“嗯!看來你也學過些變術門的手段。確實,要想操控他人爲自己辦事又不落痕跡、也只有擅長攝魂術的高手才能做得到了!那你之後想怎麼做?需要我配合些什麼?”米津的醉眼中掠過一絲讚賞,隨口問道。
“元首命我徹查此事,我卻覺得光查是不夠的,倒不如直接把所有隱患及關聯人等盡數抓了更有效率一些!只不過,要對付的人都不簡單,在實力方面我不太有把握!”瓦洛佳直截了當地說道。
“哈哈哈哈!”老頭大笑起來,隨即讚道:“難怪耶利夫看好你呢!還真是個狠角色!”
“你說實力沒把握是啥意思?是覺得我們這些老傢伙禁不起折騰呢?還是怕自己拖後腿?!”米津又追了一句問道。
瓦洛佳:晴俊老師,您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