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兩盤菜?”歐陽烈天疑惑的看着米一晴。
“你以爲是飯店呢,我家裡只有土豆,愛吃不吃。”米一晴沒好氣的說道。
“那你這碗裡是啥?”歐陽烈天指着米一晴的飯碗。
“豬食。”米一晴有點惱怒。
“你吃的嗎?”歐陽烈天笑着問道。
“你纔是豬呢!”米一晴一下子反應過來。
“給你吃。”說着就把手裡的飯碗放到了歐陽烈天的面前。
這是什麼啊?看似麪條卻比麪條短很多,黏糊糊的,粘在了一起。
歐陽烈天一陣噁心,皺了皺眉頭。
“大總裁,吃不下去了吧。”米一晴拿起那碗麪條,拿起筷子,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真那樣好吃嗎?”看着米一晴吃得噴香,歐陽烈天忍不住又問道。
“你自己嚐嚐不就知道了。”
米一晴撇了他一眼,然後拿起筷子夾了一撮涼拌土豆絲放到碗裡,有聲有色的嚼着。
歐陽烈天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米飯看起來比較安全,端起桌上的米飯,也大口吃起來。
素炒的土豆絲夾上一大撮,拌着熱乎乎的米飯,吃起來真是香美無比,然後再夾一小口涼拌土豆絲,酸酸辣辣涼涼的,爽口極了。
不一會,歐陽烈天那滿滿一碗米飯就見了底。
“再來一碗。”歐陽烈天迫不及待的把空碗遞給米一晴。
這傢伙可真能吃,米一晴又盛了滿滿的一大碗。
一陣煙的功夫,歐陽烈天風捲殘雲,不但吃光了桌上的兩盤土豆,就連米飯也吃光了。
“還有嗎?”歐陽烈天看着桌上空空的盤子,舔舔嘴脣,擡頭看着米一晴。
“你幾頓沒吃飯了?”米一晴實在忍不住了,他這頓飯夠自己吃兩天的了。
“我都餓了好多年了,我是神仙不食人間煙火,如今沒了仙氣,神仙當不成了,所以淪落人間,就成了餓死鬼了。”歐陽烈天促狹到。
“我看你也真是餓死鬼託生的,現在只剩下這個了,要不給你來一碗。”米一晴指了指自己碗裡。
“我吃飽了,這豬食留給你吃吧。”歐陽烈天趕緊連連擺手。
“你們這些錦衣玉食的人哪知道老百姓的苦啊,我讀高中的時候,天天蒸高粱米飯吃,哪能吃上這麼好的大米白麪啊!”米一晴用勺攪着面傷感的說道。
“這是我早上吃的麪條,剩下了,熱一熱就成了這個樣子。我小時候,家裡有錢的人家才能偶爾煮上一鍋麪條,逢年過節才能悶上一鍋大米飯。白麪和大米那時候都叫細糧,只有富人家才能吃得起。”
歐陽烈天心裡一酸,真不知道屬於米一晴的那片天空竟然是如此灰暗。想起高中時候,那一次她去市場賣米,現在想來當時她賣的粗糧一定就是指着高粱米了。當時看到城裡人爭先購買高粱米,自己曾經傻傻的認爲高粱米是天下最貴的糧食呢。
這小丫頭到底受了多少的苦,歐陽烈天一把奪過米一晴手裡的飯碗。
“你幹啥啊?”米一晴還沉浸在往事的傷感中,看到飯碗被搶走,惱怒的尖叫起來。
“我幫你吃。”歐陽烈天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塞着麪條。
米一晴的心突然一陣感動,這樣一個雄霸天下的風雲人物居然能吃着自己吃剩的飯菜,不管他以前對自己做過什麼,可是這一刻他確實是真心的。
歐陽烈天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皺了皺眉頭,不情願的拿起。
“烈天,想我了嗎?”電話裡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傳來。
“柔柔,有什麼事嗎?”歐陽烈天的臉色頓時溫柔起來。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嗎?人家想你了唄!”嬌滴滴的聲音,歐陽烈天的心好像瞬間被融化成了一腔水,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和寵溺。
“柔柔,我也想你了,乖,過段時間我回美國去看你。”輕聲安撫着,臉上充滿了無限的濃情蜜意,就連平日那冷冰冰陰森森的雙眸也愛意濃濃,春意盎然。
米一晴的心突然感到有點苦澀,她悄悄的收拾着桌子,不聲不響的躲進了廚房裡。
水龍頭的水放到最大,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了房間里歐陽烈天那綿綿的情話,米一晴一遍一遍的洗刷着,都洗完了,還不滿意,嘩啦一下,又都倒進水池裡繼續沖刷着。
“你是不是想把碗都洗碎啊?”歐陽烈天倚在門上,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看着他,米一晴的心突然變得惱怒無比,這個流氓,家裡有着一個賢妻,居然還這樣調戲良家婦女,簡直比禽獸都不如。
“總裁大人,吃飽了,就請你出去吧,我這裡廟小,裝不下你這個大人物。還有,請你記住,我米一晴雖然人窮,可是卻不會靠出賣色相和身體掙錢。以後,請你自重。”聲音冷冷的,帶着明顯的怒氣。
“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歐陽烈天臉上露出了不悅,這個丫頭真是說翻臉就翻臉啊,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她,看來女人還真是不能寵,不給她點厲害,她還真不知道什麼叫服從呢?
“你不就是帝國大廈的總裁歐陽烈天嗎?我知道你有翻雲覆雨的能力,我米一晴雖然什麼都沒有,可是我有自尊,我有自知之明,我會恪守諾言去帝國大廈工作,可是我也希望作爲帝國大廈的最高首領應該尊重手下的每一個人,請你不要隨意拿你的權利踐踏我的尊嚴。”
“我就是想踐踏你又如何?”歐陽烈天真是惱怒了,這個丫頭現在居然以這個態度挑戰自己的極限。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米一晴拿起手中的飯碗,狠狠的向地上摔去。
“啪”的一聲,飯碗四分五裂。
“你••••••”歐陽烈天臉色鐵青的盯着地上那雪白的碗片,眼裡閃現着令人顫抖的寒意,冷哼一聲,憤怒的拉開門,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米一晴聽着那因氣憤用力關門的聲音,無力的靠在牆上。
不知過了多久,“砰砰砰”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難道那個傢伙又回來了,這些有錢有權的階層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還是越遠離越好啊!
“米小姐,請開門,我是房東大哥。”門口傳來急切的喊聲。
“啊,是房東。”米一晴趕緊打開門。
門一開,進來了四五個穿着工作服的男人,他們手裡提着工具,肩上扛着鐵合金框架。
“你們要幹什麼?”米一晴緊張的注視着他們,身體卻擋在門口。
“米小姐,不要擔心,他們是來安裝防盜窗的。”房東大哥看着米一晴緊張的樣子趕緊解釋着。
“防盜窗?安哪?可是我沒有喊他們來安裝啊?”米一晴不解的看着房東。
“安裝在曬臺四周,我們這裡靠近郊區,治安不好,爲了安全起見,所以只有安裝防盜窗了。不過,米小姐,錢的問題不用擔心,我們免費安裝。”
“免費安裝?”米一晴不解的看着他,那天租房的時候,當時意識到這個曬臺的不安全,就問了一下,能不能幫着把防盜窗安上?
當時房東一副愛租不租的樣子,根本就不搭理她。可是今天,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大哥,你這是••••••”
“米小姐,反正你不用管了,又不用你出錢。你安全了我纔會睡得安穩啊!”
“我安全了,你才能睡得安穩?現在的房東對房客這樣負責嗎?”米一晴不解的看着他。
“桌子放哪?”樓下有人喊。
“擡上來,趕緊擡上來。”房東衝着樓下喊道。
米一晴不解的看着,一會功夫,就有兩個人擡了一張餐桌還帶了兩把椅子進到房間裡。
“大哥,這桌子?”
“給你換套新的,舊的都用好多年了,都壞了,不安全。這桌子不太大,不過兩個人用也夠用了。”
房東指揮着,把那張舊桌子和那把碎椅子拿了出去。
“兩個人用?兩把椅子?”米一晴心裡一驚。
“大哥,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有人威脅你啊?”米一晴一把拉住房東。
“大妹子,看你說哪去了,還是那句話,你安全了我才安全。”房東訕訕的說着。
“那你怎知道我椅子壞了?”米一晴眉頭皺着,如果真是那個傢伙搞的鬼,這東西自己說啥也不能要。
“我••••••啊,大妹子,你就不要難爲我了。”房東緊張的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看了看米一晴,這個女人可真是,傍上那樣的一個款爺,剛纔看那人的車怎說也值千八百萬的,卻租住在這樣一個破舊的郊區,現在的人都瘋了。
“米小姐,這裡真的很不安全,環境也差,如果你想找一個好一點的地方,我會馬上幫你聯繫。”
米一晴皺着眉頭,看來房東是下了逐客令啊,想了想:“大哥,我還是想在這裡住下來,等我們合約到期了,我想搬走,會提前告訴你的。”
“沒事,你儘管住,房子哪有問題,隨時告訴我。”房東客氣的說着,眼前一閃那個男人那暴戾的模樣,還有那厚厚的一疊錢,想到那錢,臉上頓時樂開了花,這世界誰還和錢過不去啊?
房東終於帶着工人走了,米一晴看着那結實的防盜窗,安全是安全了,怎麼看起來像,一個關着野獸的籠子呢,而自己則是那隻乖乖等待宰割的被囚困的那隻困獸。
心裡突然一陣堵,不停地在房間裡來回走着,就如同一隻失去自由的小鳥。突然眼前一亮,這房子當初籤合約的時候,因爲自己手頭沒錢,只簽了半年的,那麼這半年自己好好努力掙錢,到時候一定找一個那個人永遠找不到的地方,可是還欠着狗蛋五十萬呢,還要付爸爸養老院的錢,自己也要生活啊?這一切都需要錢啊,可是錢從哪來呢?帝國大廈的工資雖然比別處高很多,可是要維持自己這龐大的開銷也是杯水車薪啊。
打工,對了,自己還可以做一份兼職啊。
米一晴的臉上放着光,生活又充滿了陽光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