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君柒柒說這句話對,眼眸瞟向遠方的怪異神態,楚天闊霎時明白方纔那羣男人圍着她,以及離去對口中的嘟囔是爲什麼了。
“我沒戀上她,她也沒戀上我。”
站起身,楚天闊大掌一伸,一把揉亂了君柒柒的髮梢,然後轉身就向櫃檯走去,眼底有抹連自己都沒發現的溫柔笑意,“麻煩,有你一個就夠了。”
“大叔,你這話就說得不公允了,我什麼時候給你找過麻煩啊!”
聽到楚天闊的回答,君柒柒先是一愣,而後便張口朝他的背影叫着,可她的眼眸,是笑着的,嘴角,是上揚的,只爲那句“麻煩,有你一個就夠了”。
“天天。”
“什麼啊,我君柒柒長這麼大,就沒聽人這麼說過!”
“我說了。”
“你說了不算!”
“當然算。”
“不算!”
“算。”
月黑風高,向來最適合壞人好事,君柒柒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柒柒先至山寨雞城旁將楚天闊接上車後,便將一個包裹丟給他讓他換裝,自己則快馬加鞭的向目的地駛去。
“怎麼不多穿些?”換好了一身黑的夜行衣後,楚天闊坐至君柒柒身旁眉頭一皺。
“再穿就動不了啦!”
同樣一身夜行衣裝扮的君柒柒,將馬車駛到一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密林裡後,便將馬車停下,領着楚天闊在山林間飛奔,直跑了半個時辰才終於停下腳步,用手指着前方山腰處微微亮着燈火的獵人小屋——
“哪,看到了嗎?”
“看到了。”楚天闊點點頭,眯眼仔細探查着小屋附近的動靜。
“全在那兒,七個。”
“八個。”
“都對,七個,是娃子,八個,是守衛。”將黑巾拉至臉上後,君柒柒回身也幫楚天闊拉上。
“四個歸你,四個歸我,能多快就多快,留活口。準備好了嗎?”
“好。”
“走。”
在君柒柒一聲“走”之後,兩個黑影迅速竄向小屋,只君柒柒纔剛拔出腰間軟劍,就發現地上已倒成一片。
“好歹給我留點兒啊!”望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守衛們,君柒柒有些不高興的瞪着楚天闊。
“手快了。”將手中幾乎爛掉的可折式長棍折成三折藏在身後,楚天闊抱歉般的聳了聳肩。
但當然不是一時手快,而是打一開始就沒準備留人給她。
“真是的……”
輕啐了一聲,君柒柒將地上的人一一點了穴,先進屋安撫了那七名哭得聲嘶力竭的孩童後,才又走出來,左看看右看看,挑了一個看起來膽小怕事嘴不嚴的傢伙,“就是你了,起來!”
“大王饒命啊!”
那守衛才一睜眼準備起身,便望見了站在他身前的楚天闊冷眉瞪着他,霎時,他立即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下有三歲小兒,左有病重兄長,右有癡傻老嶽,這全家二十二口全靠你一人養育至今,對吧?”未待守衛將話說完,坐在大石上的君柒柒便涼涼接着。
“對對對,小王您說的一點都沒錯!”守衛點頭如搗蒜。
“上一個那麼說的人給他丟山溝裡喂狼了。”取出一塊柔布,君柒柒邊說邊擦拭着自己的劍,讓劍光不斷在守衛眼前來回閃爍。
“如果我沒記錯,那是第八百二十三個說這臺詞給丟下山溝去的人了。”
“這……這……”聽着遠處傳來的狼嚎聲,守衛全身汗如雨下。
“說吧,跟你接頭的人長什麼樣?”
“比大王矮,比小王您高,不胖不瘦,臉上易容,方南縣口音。”
“唷,講得還真夠清楚的,清楚得我路邊隨手一抓一大把。”聽了守衛的描述,君柒柒嘖嘖兩聲,懶洋洋地轉頭望向楚天闊,“你有沒有覺得那狼的嚎聲聽着好像是沒飽啊?要不要先丟根胳膊給它們解解饞?”
“可。”楚天闊往前一步冷冷說道。
“等等啊,大王小王,小的說,小的全說!”
望着楚天闊那駭人的模樣,守衛在一陣求爺爺告奶奶的哀嚎聲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接頭人真正的身形、特徵、聲音、髮型、髮飾、鞋樣等種種細節交代得一清二楚,只差沒把那人額頭上的皺紋給數出來。
“行了,睡去吧!”聽完守衛的話,君柒柒手一彈,將一顆小石彈中他的睡穴,便起身向小屋走去。
“知道了?”跟在君柒柒身後,楚天闊沉聲問着。
“不離十。”君柒柒邊走邊回道,眉頭卻有些微皺, “不過若真是那傢伙,這事就絕不會只是單純的販賣人口案件了……”
望着君柒柒專注思考的小臉,楚天闊也不再多問,進屋後,將孩童抱的抱,背的背,拉的拉,領着他們慢慢走至馬車,取出車中的水與乾糧,讓他們飽食一餐後,再問清他們的住處,一一將他們送回家。
這一送,就整整送了三天,但望着那些孩童家長欣喜欲狂的淚,再望着君柒柒眼底開懷且溫柔的笑,楚天闊一點也不覺得麻煩,更不覺得累。
回程途中,在楚天闊一定要君柒柒休息的堅持下,他們將馬車停在一個小村莊附近,然後兩人坐在馬車裡肩靠着肩,裹在同一張毛毯裡。
“你果真盡得三位老爺子真傳。”回想着才短短几日,君柒柒竟就將此事解決得如此圓滿,楚天闊由衷感嘆着。
他相信,當人們聽聞這樣的案件時,第一反應多是驚詫,而後是嘆息,但她,卻不願只是嘆息;他更相信,要一一查清那些分散在各地區孩童失蹤的過程,並循線找到孩童的藏匿處,絕對是件棘手的事,可她,從沒想過要放棄。
這樣的信念與堅持,這樣的果敢與智慧,若非那三名老者的言傳身教,再加上她長久以來的歷練,絕不可能輕易擁有。
“你也不在話下。”聽到楚天闊發自內心的讚美,君柒柒的眼眸那樣晶亮,“那一聲‘可’,無論是時間、音調、語氣、還是音量,完全無懈可擊,替我省下不少裝腔作勢的力氣。”
“這就是你的副業?”想着君柒柒問口供時那副熟練的瘩樣,楚天闊再忍不住笑了。
“怎麼樣?要不要加入?”望着楚天闊的笑容,君柒柒也笑了。
“好。”在滿盈的笑意中,楚天闊將君柒柒的頭輕按至自己肩上,“睡吧,薪水明天一早再談。”
“沒問題……”
輕靠在楚天闊溫暖的肩旁,君柒柒緩緩閉上眼。
這一覺,君柒柒本是睡得極爲安心、安穩的,但她睡得正舒服時,卻被不遠處村莊裡,某個喪家傳來的淒厲哭嚎聲驚醒。
“我們要不要換個地兒睡……”朦朦朧朧地睜開眼,君柒柒含糊問道。
但怪的是,她說完後,楚天闊半天都沒吭聲,一開始她還以爲他沒醒,但當她緩緩轉頭望向他時,卻發現他早已醒了,並且,神情還那樣古怪。
“你——”
望着楚天闊的臉,君柒柒驀地一凜,因爲此刻他那神態、那眼神、那濃重的喘息,就如同巴陵縣那一夜一般,並且此回更甚當初,竟連雙眼都是紅的!
“天闊!”
一發現不對,君柒柒立刻迅速起身想點住他的穴道,楚天闊卻沒讓她有這個機會!
他一把便將她的雙腕扣住,高舉頭上,然後用右手扭開她身上的黑衣,大掌一伸,緊握住她胸前**的豐盈椒乳,不斷來回瘋狂搓揉着!
該死,爲什麼又是這樣?! 雙手完全被制住的君柒柒雖努力的想脫困,但楚天闊的手勁驚人的大,讓她的手腕都掙扎痛了也沒掙扎開。
而在她掙扎之時,他更是直接俯下頭去,用口含 住她的右邊柔嫩乳 尖,不斷來回吸吮、啃齧着!
“呃啊……”
當傳來一陣夾雜着酥麻的痛意,當楚天闊的大掌直接侵入她的褲中,並不斷向她身下最私密之處前進,知曉他已喚不回的君柒柒當機立斷的口一張,將藏於口中的小針吐向他的頸脈處!
“是你要我好好保護自己的,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個試用的人還是你……”
由睡夢中醒來時,楚天闊覺得腦袋異常的昏沉,但他還是努力搖了搖頭,然後睜開眼。
由房中的擺飾看來,這裡並不是他在寨中的住處,而是君家的客房。
“來,喝下。”
當耳畔傳來一個熟悉的清清嗓音,楚天闊微轉過頭,望着君柒柒手中端着一碗還冒着熱氣的藥茶緩緩向他走來。
但當他看見她端着藥碗的右手手腕處,雖用長袖蓋住,卻依然清晰可見的淤痕,楚天闊緩緩閉上了眼。
果然,不是夢……
“你要敢再說一句抱歉,我就揍你!”望着楚天闊臉上的神情,君柒柒先聲奪人的瞪着他。
“抱歉。”然而,終於睜開眼坐起身的楚天闊還是說了。
“你……唉!”望着楚天闊眼底的濃濃自責與無奈,君柒柒也沒辦氣跟他生氣了,因爲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問,“有人知道你的生辰八字?”
“都知道。”楚天闊邊喝着藥茶邊說道,因爲這本就不是什麼秘密,有人問,他就答,有人問其餘四個損友,他們也答,而且還會細心的換算成天干地支,以免人家聽不懂。
“你們……你們這羣人怎麼都不留點心眼啊?這事兒能隨便告訴人家的嗎?”聽到楚天闊的回答,君柒柒忍不住開始扭自己的頭髮,因爲她真的覺得自己快瘋了。
“別急。”雖不太明白君柒柒爲什麼這樣激動,楚天闊還是輕輕握住她的手,爲她將頭髮梳理好。
“還讓我別急?你有十成十是給人下了‘壓魘’了!”望着楚天闊還那樣氣定神閒的給自己梳頭,君柒柒都想跺腳了。
“壓魘?”直至此時,楚天闊才終於知道君柒柒爲何如此氣急敗壞了。
但這種事有可能嗎?他是個未來人啊……
雖說他來到的這個時代,天干地支很巧、很巧地與他的時代相同,但用未來的八字給一個未來人下咒,這,行得通嗎?
“就是依照人的生辰八字來控制對方心智行動的道術。”
以爲楚天闊並不知曉何謂壓魘的君柒柒,先快速解釋了一下,但說着說着,卻又皺起眉來,“雖然我不知是哪兒出了問題,讓這道術的術力有些不穩定,但肯定是這沒錯,要不你昨夜也不會變那怪樣子……對了,還有上回。”
“我爲什麼不會變成那怪樣子?”待君柒柒說完,楚天闊靜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
“因爲你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早已心亂如麻的君柒柒邊答邊在屋裡走過來又走過去,半天沒聽到聲響時微一擡眼,這才發現發現楚天闊居然在笑,並且還笑得很滿足。
“都什麼對候了你還笑!”
“沒事的。”楚天闊確實在笑,爲君柒柒對他始終如一的信賴。
“我會多加小心,提高警覺的。”
“這種事小心有什麼用?”眼見都到這時了,楚天闊還這樣不當一回事,君柒柒氣得猛一回身,“不行,我得問問那三個糟老頭去,這事兒我一個人解決不了。”
“柒柒。”
就在君柒柒急着要上前廳去時,突然聽得身後的楚天闊輕輕喚住她,她腳步一停,一轉身,就見到他緩緩起身走至她身前,然後輕輕拉起她的手,“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