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一塌糊塗,墨水似的,黑洞似的。曉琴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渾身因爲莫大的恐懼而顫抖着。
她總算是知道到底什麼在觸摸她了。
是影子,她自己的影子。
本來應該被右側的路燈拉長的影子,現在十分不正常的投影在影壁上,跟她一樣高。只是,影子居然伸出了手,搭住了她的肩膀。
怎麼會,她明明就是雙手抱胸的姿勢,自己的影子怎麼可能做出跟自己不同的姿勢!曉琴想不通,她的腦子已經被嚇糊塗了。
影子現她在看它,咧開嘴露出了邪惡的笑。它將手從她肩頭收回,然後展開雙手想她抱過來。
“不,不要!”曉琴預感到了某些東西,她拼命尖叫着想要躲開影子的擁抱。可是她完全無法掙扎,也沒辦法動彈。她的整個人彷彿中了定身法術,從手到腳,從腳底到頭皮,從皮膚到指甲,完全沒有動一動的能力。
漆黑的影子裡,無數的手伸了出來,無數的手擁抱着她,扯着她的頭,撕着她的皮膚,最後將她朝影子的內部拉。
曉琴沒有絲毫抵抗的力氣,她瞳孔白的望着那黑洞將自己籠罩,腦海裡竟然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個晚上。倪念蝶扭曲的影子,影子裡無數的手。那時的場景跟現在何其相似。
她的腦袋裡突然有了一種明悟,現在吞噬自己的影子,並不屬於自己。而是倪念蝶的,她的影子沒有在五年前吃掉自己,現在,終於找打了她,如願以償了。
曉琴死的悄無聲息,空蕩蕩的大街,寂靜而又冰冷。換班的保安從街道另一側走向值班室,突然,他現影壁附近的地磚顏色有些奇怪。等保安看清楚地上究竟有着什麼東西時,嚇得連滾帶爬的退後了十多米,最後一屁股軟倒在地上,將胃裡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同一時間,春城的別外兩個方向,同樣有兩個女孩,死於非命。
我們四人趕去警局時,一個四十多歲的男性警官接待了我們。他問了一些今晚,不,確切的說是昨晚聚會時的事情,做了常規的筆錄後就讓我們回去。
在這位警官的嘴裡我們大概聽說了一些情況,但是他並不願意多說,滿臉的疲倦。昨晚11點半左右,也就是3個小時前,春城東南北三個方向各死了一個女孩,根據調查,這三人全都剛從市中心一家ktv玩耍後回家。而她們,參加的正是徐露組織的聚會。
三人全是高中七班的女孩,我隱約記得有個人叫做曉琴,別兩個叫姚雨和邱舒。出了警局的門,沈科滿臉驚悚的問:“究竟生了什麼,回家時還好好的,怎麼她們突然就死了。自殺還是他殺都不說清楚,那警官的嘴還真不是一般嚴實。”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出門時你不是有喊她們三人死的很離奇嗎,從哪找來的線索?”
“聽跟我聯絡的年輕警官說的,他打電話給我時語氣在哆嗦,接連用了好幾個不可思議,還說她們死的很古怪。”沈科皺了皺眉,無精打采。
徐露苦笑着,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後才吞吞吐吐的說:“或許,我不約她們三人出來,她們就不會死。”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別自責,應該不關你的事。”
“就算不是直接原因,我也有間接殺死她們的關係。”徐露無法釋然,揉了揉眼睛,就快要哭出來。
黎諾依走到她身旁輕聲安慰着,這倆女孩慢慢落到了後邊。我和沈科在前邊不遠走向停車場。
“你很在意?”我問。
“你不在意嗎?”他反問:“會不會我們又莫名其妙遇到了怪事情,最後曉琴三人害死了。”
“不可能!”我微微一沉吟,然後搖頭:“我能確定,肯定不關我們四個人屁事。她們的死,別有原因。”
“別安慰我。”沈科情緒低落。
“鬼才安慰你,你連我都不相信了嗎?”我冷哼了一聲。
“相信是相信,可……”
“算了,我還是查一查,讓你們安心算了。”我打斷了他的話,掏出手機聯絡老男人楊俊飛,讓他幫我詢問情況。
四個人默默地走到車旁,徐露沒有上車的意思,看着凌晨三點半的夜空呆。黎諾依不知道跟她講了什麼,她平靜了許多。
“到河邊走一下吧,我很悶,不想回家。”她看了看四周,指着不遠處的河邊小道對我們三個提議。
雖然沈科跟我很想拒絕,畢竟太晚了,大街上空無一人,跟別說街燈黯淡的河景道路。只是,看到她心如死灰的眼神,誰又拒絕的出口呢?我們三人對視一眼,只好在冰冷的秋天晚上陪她散步散心。
楊俊飛的度很快,剛走到河邊,聽着潺潺流動的河水呆了一會兒,他的電子郵件就了過來。我立刻打開手機翻閱了一遍,突然感覺腦袋很混亂。信裡的調查結果有些詭異,而且,值得懷疑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就算一年見不上一次面,但沈科還是知道我的習慣,徐露轉回頭看我。他倆靜靜等待着我的講解。黎諾依穿着薄薄的秋裙,在河邊的夜風中有些冷,不由得抱住胳膊朝我靠了靠。我一愣,然後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她擡頭,笑得很甜,眉眼中全都洋溢出幸福的顏色。
“七班三個女孩的死,有些蹊蹺。”我話了,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河邊景觀帶中,依然響徹周圍:“三人都是同一時間遇害的,自殺的可能性基本排除。她們死於11點45,現場確實很詭異。邱舒被現時,身體已經開始腐爛了,脖子以下的屍體表面不知原因長出了千瘡百孔的肉瘤陷入肉中,無數的小孔如同被腐蝕了似的無序分佈在屍體的心臟位置,比且以那個爲軸心點往外擴散。這令調查的警察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些恐怖。從邱舒死亡到被現,只不過3個小時不到,她怎麼會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