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顏好不容易纔平靜了下來,整個人都緊緊的靠着我,瑟瑟抖:“我們要在這裡等到天亮嗎?”
“不,既然它們有怕的東西就好辦了。我們先試着向前走,到本家的老宅去。”我回答。
“這麼多蟑螂,你的爺爺他們……”老女人遲疑了一下。
我斬釘截鐵的道:“他們肯定沒事情,都是些老狐狸。夜家沒有笨蛋,我都能現的情況他們應該已經現了,現在絕對都集中在本家呆着商量對策。”
話音還沒有落下,猛然間遠處已經出了一陣爆炸的聲響。一堆堆的柴火在一公里遠的地方燃燒了起來,火光沖天。
“是本家的位置,你看,我就知道他們屁事都沒有。”我興奮的道:“走,快點逃難過去再說。手電筒可支撐不到明天早晨!”
靠着手電的微弱光線,我們一行三人背靠着背監視着三百六十度的方位,緩慢的向本家老宅移動起來。
距離指的是在空間或時間上相隔的長度,但那長度卻會因爲中間的狀況相差很多。一公里的距離,我們一行人足足走了三個多小時。無數的德國小蠊圍在我們身旁,幸好它們的翅膀無法飛翔,否則就頭痛了。
手電光圈的照射範圍被我嚴格的控制在兩平方米以內,這些昆蟲怕光,但也只是強光。光圈擴散開後,就對它們失去了作用。
兩平方米的光點就像無邊的大海中的一葉孤舟,向着遠處的火焰緩緩移動着。強光手電筒的電量很足,而且同樣的手電我們還有幾隻,暫時還不用擔心沒電後失去光源的危險。
天早已經黑盡了,周圍的景象我們絲毫都看不到,只是憑着求生的**向前走。林芷顏冷靜了許多,至少她不會怕的抖了。不時的掏出自己的手電向遠處照射,看了一眼就忙不失措的關掉。那黑壓壓億萬蟑螂涌動的壓抑景象令她咂舌不已。
終於,我們來到了離本家不遠的地方。
夜族的老宅在我的記憶中是個很大很寬廣的建築羣,夜家中極有威望的長者和族長才能居住在裡邊。這一晚的老宅四周堆積着大量的柴禾,熊熊火焰猛烈的燃燒着,將整個老宅都圍繞了起來,散出致命的火舌。所有衝向火堆的蟑螂都被燒死了,這些有翅膀卻不能飛的德國小蠊不斷的撲騰着翅膀向火堆裡衝,然後屍骨無存。
有幾個年輕的小夥子正在火堆旁不斷的往裡邊加着柴草,有個眼尖的看到了在蟑螂堆裡移動的我們,立刻大叫了一聲。
頓時一羣老年人衣衫不整的跑了出來,最當先的那個就是夜西戎,夜家的族長,也是我老不死的爺爺。他臉上稍微有些憔悴,可精神卻很好,虎背熊腰的,哪有一絲信裡所寫的病入膏肓的模樣。
“快放他們進來,我孫子回來了。”老不死雖然愣了愣,但還是立刻認出了我。不,準確的說認出了我們身旁的守護女,立刻吩咐道。
幾個年輕人用鐵鉤在火焰中撥開柴火,留出了一道一米多寬的入口。還沒等我們靠近,蟑螂羣已經涌動起來,瘋了似的想要往裡邊衝進去。
而裡邊的人早有準備,一羣人舉着火把不斷的焚燒着爬過來的蟑螂,頓時一股‘噼噼啪啪’的聲響如同放鞭炮似的響起。
林芷顏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角:“這些德國蟑螂似乎不怕火!”
“它們確實是不怕,但不代表不會被火焰燒死。其實很多昆蟲都是向光性和厭光性的結合體。”我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這種變異後的德國小蠊可能是討厭陽光中的紫外線吧,所以強光電筒裡的低壓汞散出的光芒能夠驅趕開它們。而火焰中沒有紫外線,所以才令它們悍不畏死的向前衝。”
李夢月眼神裡劃過一絲崇拜,自己的這個主人還是那麼博學多才。她冷眼看着周圍的蟑螂羣,掩護着我倆,一步一步的走進了火焰的豁口處。等我們都走了進去,那幾個年輕人立刻將柴草填上,火焰出‘哄哄’的巨大聲響,頓時吞噬了剛纔我們進來的地方。
十年不見,老不死的爺爺似乎又老了一圈。臉上的皺紋比月球表面還深刻。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險些就老淚縱橫了。被一個老男人如此神情的看着,弄得自己手腳都不知道擺哪裡好,正當我要飆的時候,爺爺突然用力的拍着我的肩膀,大叫了一聲:“好!回來了就好!”
切,真以爲我想回來?
說完那句話,爺爺又是眼睛一瞪:“你小子還知道回來?要不是寫信說老子快要死了,你小子恐怕這輩子都要躲在外邊。”
我鬱悶的撓了撓鼻子,典型的惡人先告狀。這老傢伙還是和十年前一樣中氣十足,自己是徹底放心了。
“爸,你孫子的老子在這裡站着呢,別想搶我的工作。”有個熟悉的聲音帶着阿諛獻媚的語氣傳了過來。我擡頭一看,竟然現我的老爸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還抽空對我做了個鬼臉。
說起來,自從到德國讀大學後就一直忙着掙學分和滿世界到處跑,調查各種奇奇怪怪的案子。我也是有快兩年沒見到過自己那個無良老爸了。說實話,完全不怎麼想念他。
“兒子,想我不?”老爸舉起雙手就想要給我個擁抱:“聽說你們德國都興擁抱了再親三口,來,今個咱們爺倆先來個德國式擁吻再說。”
我面露噁心的表情躲開了:“老爸,要親請去找外邊的那堆蟑螂。我還有正事要辦。”
“正事?你有嗎?”老爸滿臉愕然。
“廢話,滾一邊去。爺爺,外邊的蟑螂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些吸食人血肉的西瓜,它們到底是怎麼長出來的?”我看也沒看老爸一眼,任他委屈的跑到黑暗的角落裡去畫圈圈。
兩個問號令那老不死的眉頭大皺:“很突然,前幾天絲毫沒有預兆,莫名其妙的就出現了。”
我示意林芷顏和李夢月將行李找地方放下,找了個凳子坐着,準備聽爺爺詳細的講解一下。卻聽他轉移了話題:“小夜,你也累了。簡單的洗漱一下就去裡屋睡覺吧。外邊有人值夜,不用擔心蟑螂會爬進來。”
“爺爺,我也是這個家族的一份子。你究竟想隱瞞什麼?”我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張老臉,心裡有些奇怪。沒道理啊,只是簡單的問下情況,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他不講,隨便抓一個人也能問到。
見我堅持,爺爺做出爲難的表情:“告訴你,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我頓時警惕起來。
“等我講完以後再告訴你。”老不死的臉上爲難的表情更加濃烈了:“如果你不先答應我的話,我會命令所有人都拒絕向你講述一切情況。”
我早已經被夜村生的怪事吸引的抓耳撓腮,好奇心熾熱的燃燒着。好不容易就要揭開謎底了,那種難受的感覺令整個心臟癢的要命,好似無數隻手在拼命的撓癢癢,十分難受。想了想,我終於投降了:“好,但必須要我願意才行。”
“成交!”爺爺老臉上的爲難表情立刻消失殆盡,突然,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自己不會上了那老傢伙的套了吧?但自己的身上哪有便宜能讓他漲?
“這兩件事生的很突然,大概要從半個月前說起。”爺爺的聲音低沉了下去:“那一天是農曆五月十九,突然有個村民急匆匆的跑過來通知我,說是村裡有一個小孩子的了怪病。於是我便去了。那孩子躺在牀上,精神很好,身上穿着冬天的衣服。我正奇怪他哪裡有病的時候,小孩的父親命令他將上衣脫下來。我頓時驚呆了。那小孩子的肚臍眼裡竟然有根翠綠色的東西冒了出來,有大約五釐米長。仔細一看才現是一根長的像豆芽的植物幼苗。”
“那根幼苗是從孩子的肚臍眼中長出來的,根部牢牢的長在底下的臟器裡。用力一拔孩子就痛的要命,冷汗不停的往下流。在孩子他爸爸的講述下,我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來前不久,大概是農曆五月十三那天。這孩子和幾個朋友去玩捉迷藏,突然現亂墳崗邊長着十幾顆綠油油的大西瓜。於是幾個孩子就歡天喜地的分吃了一些,一人還帶了幾個回家給家長打牙祭。”
“西瓜吃完後事情應該就結束了。可沒幾天,那孩子就感覺肚臍眼癢癢的,難受的要命。他用力撓,卻止不了癢。彷彿那種癢根本就是從肚子裡邊散出來的。孩子怕家裡人擔心,就偷偷的沒有告訴家長。最後某一天一覺醒來,居然現從肚臍中長出了一根綠色的像是豆芽的東西。開始的時候那植物幼苗還很短,不注意根本看不清楚。第二天後竟然往上冒出了一釐米多。小孩子立刻慌張起來,終於忍不住告訴了自己的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