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時間的衡量工具,鬼才知道時間該怎麼算:“不過根據我的生物鐘,應該至少也有七個小時。”
“也就是說現在至少也是中午了?”周翔擡頭,然後罵道:“該死,外面還是晚上。”
四人隨意用礦泉水洗漱了一下,一邊伸着懶腰,一邊不知所措的乾瞪眼。廣宇咳嗽了一聲:“我覺得我們應該找些繩索,然後繼續不斷的往其它房間走走看。不讓幹坐在這裡也沒用,只能等死罷了。”
“可不是所有的房間都一樣嗎?”胡林不解的問:“既然都一樣,幹嘛還亂走。”
“或許房間都是一樣的,又或許其實有微妙的不同,只是這些不同就連身爲主人的趙光都不清楚。例如空氣的成分、塵埃的分佈和佈置的微笑變化。”廣宇解釋道:“例如泰坦尼克號的沉沒,有人能說出具體時間,有人能記得死了多少人,可是有幾個能詳細背出每個死者的名字?說不定,多走幾個地方,就能找到逃出生天的方法。”
“我贊成。”周翔重重的點頭:“我也一直在想,既然我們能將相同的薯片從一個房間拿到另一個房間,而且那個房間的薯片並不會消失。這就意味着每個房間都是獨立的。既然能獨立,就肯定有區別。物理書上不是有說過,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樣東西嗎?”
“不錯,我們在這個房間多拿幾樣物件作爲參照物,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比對。”廣宇輕聲道:“如果找到了不同處,再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也只有這樣了。”趙光投了贊成票。
四人統一意見後,拿零食當早餐,然後開始不斷打開門,不斷地進出一成不變的臥室空間。他們試着綁上用牀單做成的繩索穿過房門,可是等到所有人離開了上一個房間後,繩子卻斷成了兩截。
廣宇看着光滑的斷處,久久沒說話。
“有現?”周翔問。
“算是有一些吧。說不定我們每進出一次門,都會隨機來到不同的臥房內。雖然看起來是完全一樣,可房間肯定不是原來的房間。這很複雜,太難說明了。”廣宇表情也很複雜。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跨出一扇門時,其實已經回不去上一個房間了,對吧?”周翔說。
“對。”廣宇皺眉:“可總覺得自己貌似忽略了什麼極爲重要的東西,應該很關鍵纔是,可我不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努力想吧,你這傢伙這次可是令我完全刮目相看了。又冷靜又沉着,能不能逃出去就全靠你了。”周翔拍了拍他的肩膀。
廣宇淡淡嘆了口氣,偏着頭的他,神情卻說不出的陰鬱。
時間悄然流逝着,雖然不論是電腦還是時鐘,甚至就連每個人的手機上,代表時間的數字都停滯在了凌晨兩點十五分。可所有人都還是能大概猜測究竟過了多久。
他們足足開啓了四百多道門,每到一個房間都會用隨身攜帶的初始物品當做衡量標準來玩找茬遊戲,可是至今仍舊一無所獲。到底過了幾天,三天,還是四天?
漸漸地,絕望的情緒在枯燥不堪的努力生存當中瀰漫開來。在打開第六百道門時,胡林終於爆了。
“趙光,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對吧。”當週翔開啓第六百道門,正準備走進去時,胡林突然停住腳步,惡狠狠的看向臥室的主人趙光。
“小林,你在說什麼?”趙光懵了。其餘兩人也詫異的看着他倆。
“我在說什麼,你心知肚明。我這人雖然腦袋不太靈光,但不是笨。”胡林冷哼一聲:“從初一我們就認識了,可你從來沒有請我們來過你家。爲什麼第一次請人到家裡留宿就生了這種怪事?用膝蓋想,可能性也比中彩票低得多。”
趙光摸着腦袋:“那你說我要怎麼做,才能做到這麼自然?何況,我們是朋友,不可能害你們的。”
“朋友。”胡林‘撲哧’一聲笑了,陰陽怪氣的說:“對啊,我們是朋友。不過有誰這麼想?你和周翔爲了四班一個女孩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在班會上公然打了起來。說不定你是想趁機弄死他,而我和廣宇只是陪襯罷了。”
周翔沉默了一下:“小林,你想多了。我和小光已經私下和解了。”
“和解這種話你也相信,大家認識了五年,趙光這個人的品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出爾反爾,性格陰鬱。”胡林嗤之以鼻,面部表情激動地幾乎快要扭曲了。
“夠了。”廣宇阻止道:“我不相信以人類的力量,因爲不清不楚的戀情就會把人陷入明顯已經出了常識的境地。現在可別內訌,先找到出去的辦法比較重要。”
“哼,廣宇。你就不要在這裡裝好人了。你恐怕早就恨我們恨得要命了吧。如果趙光沒有問題的話,最有嫌疑的便是你。”胡林的視線移向廣宇。
“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們!”廣宇啞然。
“從初中起,我們三人就欺負你欺負的厲害。你當我們真的把你當朋友?你這個沉默寡言,嚴重自閉的傢伙也值得做朋友?”胡林扯動右嘴的肌肉,笑的很陰森:“生了這種事,是不是你做的?好啦,我承認我以前欺負你非常不對,我給你跪在地上磕頭了。你放我出去吧!”
“胡林,再說下去我可要生氣了!”周翔眼見場面越來越失控,連忙喝道。
“總之估計要老死在這裡了,我怕你個屁!”胡林偏過頭,不斷冷笑。
四人陷入了一片寂靜中,不得不承認,雖然胡林說的很難聽,可有一點卻沒有錯。陷入如此古怪的空間裡,肯定是有原因的。既然只有人能在房間中穿行,也不會被複制,那麼很有可能觸臥室無限循環複製的就是人本身。
難道真的是四人中的某一個人有問題?
廣宇其實早就有所懷疑了,但一直都不敢正視,可胡林的話卻血淋淋的刺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