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實在很黑暗,她只能憑着直覺向前走。怪了,既然自己根本就看不見周圍的景象,那麼自己又是怎麼清晰的知道這裡是一條很長很長的隧道呢?
實在是有夠怪異的想法。
她穿着高跟鞋,雖然見不到,但是她很清楚,腳上的那雙鞋子是紅色。紅色的五釐米高跟鞋在這個幽深的隧道里,每踏出一步都會響起空洞的回聲。孤寂的聲音向四面八方盪漾開,產生漣漪,然後逐漸散去。
彷彿這個世界唯一的生物,就剩下自己這個弱女子了。
弱女子?女子又是什麼東西?自己爲什麼記不起來了?
好奇怪。高跟鞋隨着她的步履不斷的出有節奏的聲音,突然,有一陣異響從身後傳來,飛快的向自己靠近,越來越近了……
那股聲音十分的刺耳,如同尖細的指甲在不斷颳着牆壁一般的尖銳。謝雨瀅痛苦的捂住了耳朵,但絲毫沒有用處,那種聲音似乎無孔不入,透過指縫甚至頭皮直接略過耳膜,像一根鋒利的刺,狠狠的刺進了大腦中。
她攤倒在地上,就這麼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朵又傳來聲音的訊息,是哭聲,十分哀怨的哭聲。
那穿透性極強的哭聲中帶着一絲令她熟悉的稱爲,似乎哭泣的人,自己認識。
“宛欣?是不是宛欣?你不是死了嗎?”自己急促的喊叫脫口而出。奇怪,宛欣是誰?自己不是什麼都不記得嗎!還有死了,究竟是什麼狀態?
一團柔軟的如同棉花糖似的光茫隱約浮現在謝雨瀅不遠處。那白色的光點是視線所能觸及的唯一一點可視光源。但那種光源十分怪異,不會像其它光線一般擴散,只是如同水滴一百墜落,墮在地上,然後融入混泥土中。
光茫包裹着一個身影熟悉的女孩,她全身****,捲縮着身體低頭抽泣。
“喂,是宛欣嗎?是你嗎?”她走了過去,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團光亮,但是普一接觸入手卻是空蕩蕩的感覺,什麼也沒有抓住。然後喉嚨又不聽使喚的說出了一段問句。
“青銅人頭像。雨瀅,不要碰青銅人頭像。”那團光茫裡幽幽的飄蕩出這團聲音,迴盪在耳道中,經久不絕,如同帶着莫大的哀怨。
“什麼人頭像啊?”雨瀅迷惑的問。
“就是這個!”光茫中的女孩猛地擡起頭,一張菱角分明,斑駁中生着綠銅鏽的臉露了出來。
謝雨瀅猛地從牀上坐起,心臟還因爲那個噩夢而狂跳,幾乎要崩裂了。好真實的夢,自從幾天前和夜不語一起挖出時間盒,找到那個青銅人頭像後,這個夢就突如其來的侵入了自己的睡眠世界,每天晚上都會做,而且劇情居然還完全一樣,就像電影似的。
回憶起有許宛欣聲音的那具青銅人頭,她就感覺不寒而慄。實在有夠可怕的。剛剛牀頭的鬧鐘,不過才凌晨五點十三分。似乎這個夢一直都精確的在五點十三分結束,精確的令人害怕。難道,這真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顯靈,在夢中暗示自己什麼?
有可能!她一向迷迷糊糊的頭腦沒有任何時候像這一刻那麼清晰。最近生的很多事情如同閃電一般從腦海中劃過。青銅人頭像。對,就是青銅人頭像。自從那次聯誼會現了青銅人頭像後,分到頭像的人先後死去。宛欣,錢墉……
還有,那個人頭像究竟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跑進時間盒裡去的?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造型古怪的人頭像在搞鬼?難道這世界真的有神秘的事物,例如,詛咒?
謝雨瀅突然全身一震。不行,阿夜會有危險。以他那麼好奇的性格,一定會拼了命去調查這件事。宛欣不是在夢裡不斷叮囑自己不要接觸青銅人頭像嗎!
難道只要接觸那個頭像就會被詛咒?
不行,絕對不能讓阿夜被詛咒。還不如把它挖出來,找個地方扔掉。
她暗自打定主意,事不宜遲,最好現在就動手,免得讓阿夜接觸到。穿好衣服,謝雨瀅向窗外望了一眼。還只是凌晨五點過,屋外一片黑暗,就像一隻可以吞噬一切的怪獸。
不怎麼膽大的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咬了咬牙,從雜物房找出摺疊鏟,推出自行車向埋時間盒的方向騎去。
黑暗的夜空漸漸將她的身影隱入,謝雨瀅又打了個寒顫。一絲不好的感覺緩緩浮了上來。
date:5月26日下午一點二十九分
兩個多小時後,我和楊俊飛在別墅裡碰了面。
“情況怎麼樣?”我見他慢悠悠的倒了一杯紅酒舒服的躺在沙上,氣不打一處來的問道。
“該聯絡的人我都聯絡過了,最近一天多隻要見過你家謝雨瀅的人,都在我打探的範圍之內。不過這些都需要一點小時間。”他晃了晃杯子。
“究竟需要多久?”我眉頭大皺。
“這就不清楚了,至少也需要半天。”楊俊飛擡頭望了我一眼:“你這麼焦急幹嘛?難道警局那邊不順利?”
“當然不順利了。哼。夜峰那個混蛋表哥根本不睬我,居然還說像這種曖昧不明的失蹤情況,至少也要到七十二個小時後才受理!”其實我也是急昏了頭腦,居然連這點常識都給忘到了九霄雲外,現在死不認帳,乾脆遷怒在了可憐的表哥頭上。
楊俊飛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怪異的微笑,彷彿早就知道情況會變成這樣。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坐在對面的沙上大腦亂轉。
“臭小子,你平時不是很聰明嗎?怎麼,直到現在你還沒現我們最應該做的一件事情?”他將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慢吞吞的說。
“什麼事?”我沒好氣的問。
“謝雨瀅的家,似乎我們還沒去調查過。”
頓時,一道閃光照亮了腦際。果然是關心則亂,居然有那麼大的一條線索都給忘記了。一直以來因爲青銅人頭像帶給自己的謎團以及種種的死亡跡象,都讓我先入爲主的產生了一種接觸的人都會有危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