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不怎麼高的二層洋樓,通體粉刷成了藍色,雖然是藍色,卻不是天空藍那麼舒服。也如同剛纔走廊上的雪白一般輻射出壓抑,看起來十分的不舒服。
還有三分鐘。
我默不作聲的就竄進了教學樓中。
3o2教室在哪?
教學樓不大,不知爲何,每個教室都沒人。一二層很快就找遍了。但卻始終也沒有找到3o2教室的蹤影。根據我剛纔的觀察,這棟教學樓的排序方式和全世界所有的教學樓一模一樣,前邊的數字代表樓層,後邊的數字代表班級名稱。
整個教學樓只有6個教室,每層兩個。第一層是從1o1到1o3。第二層是2o1到2o3。可這棟樓統共也只有兩層,哪裡來的3o2教室?
我站在教學樓第二層的末端,整個人都愣住了!
時間還剩下一分半鐘頭,如果按照校規上寫的懲罰,沒有按時到達3o2教室,就會斷腿。難道這一次,真的接受斷腿的處罰嗎?每門,要斷我夜不語的腿,這個鬼學校還沒那個資格!
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腦袋飛思索着。張國風臉上的表情驚疑不定,彷彿也是想到了那張古怪的校規。雖然他也不是盡然相信,可不久前纔有一個人離奇的死在自己面前,他的頭也被巧合的削掉了一塊,而我這個大哥又拼命的在按照校規上的規定行事,就算再蠢的人,也現不對了。
“那個,大哥!”他正想對我說什麼,卻見我不耐煩的衝他擺了擺手。
我不斷思考着。3o2自然比2o2高一層,顯然應該在比二樓高一層的地方。但是這棟樓一共只有兩層。按照建築學上對樓層的定義,三樓的底板是在二樓的天花板上。那二樓的天花板,當然就是屋頂了。
難道,所謂的三樓教室,就是在屋頂?
想到這裡,我渾身頓時一顫,大聲吩咐道:“張國風,快給我仔細找找可以上樓頂的地方。”
說完腳步不停的也開始找了起來。
一分半的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也絕對不少。一分半,就是三個人丟掉六隻腿的距離。這麼兒戲的就沒有了雙腿,實在太丟臉了!
這棟洋房的上樓階梯就在樓層正中央的位置,很容易找。但從一樓到二樓後樓梯便沒有了。
我們找了好一會兒纔在二樓的最右側走廊頂端找到了一個可以容一個人出入的正方形小孔。
這個小孔離地面有兩米八的高度,旁邊的牆壁上如果仔細看,還能找到供人攀爬的鐵扶手。
很好,只要找到這個就容易了。
我先讓張國風爬了上去,然後將昏迷的夏雨儘量舉起來,一點一點的將她向上挪動。好不容易張國風纔將她死沉的身體拉上去,我隨即也快爬上了屋頂。
沒想到一上屋頂才現別有洞天,繼續向上看是看不到天空的,只有許多塊冷冰冰的鐵製頂棚將外界隔離開來。
這壓抑的天花板上寫着三個阿拉伯數字:3o2。
一個男人饒有興趣的看着我們三人,手中的秒錶不停的跳動着。他的面部像是僵化的冰塊,完全沒有絲毫表情。見我們都爬了上來,這纔開口道:“很好,三位同學準時來上課了。請到最後排的座位坐好。”
等我看清楚了,才現這男人就是周老師。他陰沉沉的,話音也很有些不悅,似乎自己的到來打擾到了他的某種樂趣。再看看錶,好險,離那十分鐘的期限,只差了1秒鐘而已。
順着這討厭的周老師的視線看向他對面,我不由得愣住了。只見不遠處有四十多個穿着各異,但面部表情卻幾乎一模一樣嚴肅的學生,連大氣也不敢出的一動不動坐在課桌後。
這四十多個學生年齡差距不大,但普遍沒有過19歲的。他們帶着深深地疲倦,有些人的眼帶和黑眼圈已經近乎黑色,估計是睡眠不好。可縱使這樣,也沒有人敢於在課堂上睡覺打盹,認真的看着桌子上的課本。就連我們三人爬上來後,也沒任何一個人好奇的擡起頭看過一眼。
就彷彿課桌上的課本帶着深深地魔力,如果視線一離開,就會立刻死掉似的。
這個3o2教室的座椅和宿舍的擺設幾乎一樣,橫豎都是七排,只有最後一排空着。其餘六排早已經坐滿了人。
我不動聲色的向最後一排走,眼珠子在眼眶中四處轉動,將周圍學生課桌上的東西全都看在了眼裡。
只見這些學生面前擺放着一本高中語文課本,基本上是翻在同一頁上。而千篇一律的,每個學生課桌的右上角都有一張雪白的小紙條。我以爲是座右銘一類的什麼東西,可連續看了好幾個,卻現小紙條上邊空無一字。
我、張國風,一言不的就坐到最後一排,順便將夏雨整個人都丟在了第一個座位上。
等坐了下來才現,語文書已經翻好了頁數,和所有人的頁數都一樣。是高一語文中很出名的一篇,魯迅先生的文章,《看社戲》。
今天看來是要學習這篇文章了。桌子右上角同樣也貼着一張紙條,不知道貼了有多久了,字面都開始泛黃。不過上邊同樣沒有任何字跡。
突然感覺左側的張國風全身都在顫抖,冷汗也不停的流了出來。
有些奇怪的我不懂爲什麼,可當自己再一次將視線投射到桌面上時,整個身體不由得一顫。只見剛纔還空無一字的紙條上赫然浮現出了一行宋體字:
‘校規第五十八條:在三節課內背誦完當前文章,允許錯一千字。過一千字,每錯一百個字斬斷一根手指。’
這時候我才明白爲什麼張國風和抖,爲什麼所有的學生都全身心的投入到桌面上的課本中。誰願意平白無故的掉手指頭呢?
我記得這篇文章通篇五千八百一十七字,在高中時代其中有一千字,大約6個段落是必須要背誦出來的。沒想到這個那麼恐怖,不僅需要背誦完全文,還要你只能錯一千個字。每堂課四十五分鐘,要在一百三十五分鐘內將至少四千八百一四七字死記硬背住,確實是很難完成的任務。
突然有些慶幸起自己的記憶。還好老爸老媽將我的腦袋生的過目不忘,自己的手指肯定是能保住了。就是不知道張國風那個榆木腦袋小弟的手指到最後還能留下幾根。
我惡趣味的想象着,悠哉遊哉的打量着寫着校規的紙條。這一次是親眼看到有字跡在紙條上浮現出來的,很是詭異。看它年代久遠的模樣,難道只是表面掩飾?這東西,不會根本就是個led顯示器,被學校做出來裝神弄鬼的吧?
在手指上塗了一點唾液,我毫不猶豫的將紙條染溼,妄圖將其揭開來。這紙張看起來雪白,但卻像上好的宣紙一般吸水,自己的唾液很快就被吸收的一乾二淨,而我纔剛剛將那張紙條掀開了一個角。
嗯!看來有門!
又吐了一點唾沫在手指上,我注意打量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看到撕掉校規有被懲罰的校規出現,於是心安理得的繼續撕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張紙條貼的很緊密,而我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氣扯,生怕破壞了它的完整性。一定一定了,花了許多工夫,大量的力氣,還是隻扯開了一小半而已。
我開始不耐煩起來,這一次直接將一大口唾液吐在了紙張上,顧不得噁心,正準備再接再厲。沒想到眼前的紙條居然將那一大口唾液全部吸收掉了,真不知道它那張小小的軀體,用什麼地方來容納那些打量的水分。
用手摸了摸,居然只是有些溼潤而已。
古怪,實在是很古怪,這紙條究竟是什麼構造,完全是出乎了我的理解之外了!
估計是水分足夠了,紙條與桌面的粘性降低了不少,再次撕的時候,我很輕易的就將整張校規給撕了下來。
定睛一看被紙掩蓋住的桌面,和其餘任何地方並沒有出奇之處,只是稍微乾淨了一點點而已。我用鋼筆用力的敲了敲,是木頭的聲音。
如果這下邊真的有小心led顯示器,肯定是玻璃的。難道所有的古怪,完全都出在這條寫着校規的紙張上?
我的視線全部集中到了這張紙上來,可眼神一觸及,便完全呆住了。
只見我手中的那張紙依然是泛黃的顏色,老舊的模樣,可上邊的字跡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蹤跡也找不到了。
我將它放在手心裡反反覆覆的看了又看,只不過是普通的白紙而已,像是一張作業本上隨便裁剪下來的,並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有些迷惑了。難道,這是我不知道的新型材料,上邊能達到led顯示的效果,而且能無線接收從學校裡傳來的信號,從而改變紙張上的顯示結果?
不可能吧,自己都沒有聽過這種新型材料的傳聞。何況就算是真的有,也屬於國家頂級高端產品,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種鳥不拉屎,私立性質,資金也不算雄厚的個體學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