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剛剛就是想去山洞裡看看,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危險,”大長老提着黑刀,拉着秦以以走回來,他始終沒有坐下,全身上下的氣機都緊繃着,隨時準備戰鬥。 就像是一頭遇見了猛虎的狼。
山洞外的來客沒有看他,只是自顧自坐在篝火旁邊,雙手貼近火光取暖。
這位中年人雙手修長,骨節如刀斧削刻似的樓角分明,不知爲何,讓人看到這雙手便感覺到英武之氣。
剩餘兩名來客沒有坐下,只是一言不發的站在了他身後。
山洞內氣氛詭異,有人看見他便眼睛一亮,有人激動莫名,還有人神色崇拜。
“見到老朋友了,怎麼第一反應就是跑呢?“中年人笑道: “康巴老蠻頭兒,這可不是你火塘的熱情待客之道啊。”
大長老猶猶豫豫的拉着秦以以坐下: “我們火塘的熱情是對待朋友的,李叔同,你可不是我們火塘的朋友,我火塘與你勢不兩立。”
“李叔同”這三個字,不論在聯邦任何地方念出來,都彷彿一道驚雷,能勾起無數人閒聊的興趣。
這位傳奇人物少年時便是18號城市的焦點。
人們對財團的印象,都是嚴肅的、刻薄的、涼薄的。
然而偏偏就在這深宅大院裡,出了一位喜歡仗劍高歌的遊俠兒。
他曾孤身一人走入001號禁忌之地生活了三十天,最終還活着走了出來。
他曾爲一個被販賣器官組織害死的小女孩,孤身一人追殺這個組織上千裡,7天時間殺了617人。
當然,這也只是李叔同人生的冰山一角。
有一陣子,隨便跟李叔同沾點邊的消息,都能上希望傳媒娛樂版的頭版頭條,明明不是明星,活的卻和明星一樣。
那段時間,18號城市的上流社會裡,如果有哪個宴會能請到李叔同,那就會有無數人擠破頭了想往裡面鑽。
然而這一切,對於李叔同的名聲來說,都壓不過“半神"這兩個字。
整個聯邦半神就那麼幾位,不論何時提起,都會是所有話題裡最璀璨的字眼。
半神從不輕易出手,這是聯邦裡的潛規則。
但李叔同年輕時,偏偏就找上門去挑戰了陳氏那位隱居在7號城市外的半神陳傳之。
兩人去了無人煙的明洲島,打了一場上百年來都沒發生過的半神之戰。
也沒人真的見到過兩位半神戰鬥的場景。
只有人傳說陳氏那位最喜歡喝酒,而那場半神之戰過後,陳傳之便戒酒了。
還有人傳說半神之戰過後,陳傳之承諾李叔同,終生不再踏足中原。
不論外界如何傳說,陳氏都不曾出來解釋過。
只是,陳傳之真的再也沒喝過一滴酒,也沒進過一次中原。
此時此刻,就是這麼一位傳奇人物出現在荒野,連四月這樣身處禁忌裁判所的小女孩,都帶着一副崇拜的目光。
唯獨大長老面露苦澀;“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李叔同笑道: “老蠻頭兒,咱們這麼多年沒見,你怎麼這副語氣。當年你我在大雪山聖地,可是相處過好一陣子呢,你忘記我們如何把酒言歡了嗎?” 不說這事還好,一說起來大長老就更氣了。
那年他在火塘裡好好的吃着飯,結果還是A級的李叔同一個人打進了火塘,硬押着他當了雪山向導。
而且,也不知道這貨到底是有什麼大病,竟非要爬火塘的聖山!
最後大長老也沒辦法,只能引着李叔同去爬山,他本以爲就是一兩天的事情,結果這位李叔同在山腰上一住就是一個多月,待到適應了高原氣候才繼續登頂。 登頂那一刻,大長老忽然覺得李叔同氣勢弱了,就像是普通人一樣。
他想對李叔同動手,卻被李叔同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給震懾住了。
然後李叔同便用一塊雪板衝下了山崖北坡,再也不見蹤影。
那會兒大長老總覺得有古怪,那一天可能就是李叔同最弱的時候,如果那時候動手,仇可就報了!
但大長老被李叔同敲打了一個多月,即便猜到對方削弱,他也不敢動手,也不敢問……
只能任由對方從聖山之顓一躍而下,揚長而去……
後來大長老每次想起這個事情,就覺得自己錯過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從那以後,怕是再也報不了仇了。
那一躍之後,世間便少了個A級高手,多了一位半神。
如今大長老回想起來,他和李叔同哪裡是把酒言歡啊,明明是他像苦力一樣給李叔同揹着糧食、揹着酒,李叔同喝酒的時候自己還得在旁邊賠笑倒酒!
你管這特麼的叫把酒言歡?!
你們騎士損不損吶?!
想到這裡,大長老便氣不打一處來: “晦氣晦氣晦氣晦氣晦氣!我就說別來吧,非要來非要來!"
李叔同安思道: “放心,這次咱們和平相處,我這幾年修心養性,跟以前不一樣了。”
這句話,差點就把“這次不會再接你“直接說出來了。
這時,一旁的秦以以忽然笑吟吟的喊道: “大叔,好久不見。”
大長老一臉警惕的拉住秦以以: “你離他遠點啊,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這世上最壞的那幾個人裡,你說有一個李叔同、絕對不算冤枉他!
然而秦以以卻絲毫不在意: “大叔,我是以以呀,這次專程來救慶塵的。"
李叔同笑着打量這位曾給他分蘋果的小姑娘:“之前我聽說你獨自一人去了火塘,卻沒想到你真的得到了傳承,而且還成爲了火塘難得一見的神女,這實力境界的提升速度比慶塵還快了,火塘把你照顧 的很好。"
說着,李叔同轉頭對大長老說道:“謝謝。"
大長老頓時就急了: “幾個意思?你跟我說謝謝是幾個意思?這是我火塘的神女,你爲什麼要跟我說謝謝?搞得好像我們是替你培養她一樣,你別想把人拐跑啊,沒門!"
李叔同笑而不語。
大長老頓時就糟心了!
李叔同回頭說道: “葉晚,小笑,你們也都來坐着吧,都是朋友。”
就在此時,角落裡一個弱弱的聲音說道: “七叔……..不對,師爺。我是李恪,我父親是李雲壽,師父是慶塵。"
李叔同緩緩轉過目光..
李雲鏡站起身來打招呼:“七哥。"
此時的他,已是李氏祠堂裡在冊的一員,排行在李叔同後面,所以應該叫七哥。
李叔同平靜的點點頭: “這些年辛苦你了。前些日子與神代一戰,聽說你佔盡上風,恭喜。”
李雲鏡緩緩坐下,他本就是個沉悶的性子,不喜歡說話。
李叔同朝李恪看去,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確實有幾分大哥李雲壽的模樣。
只是他又皺起眉頭來,慶塵成了李恪的師父,跟自己大哥李雲壽成了平輩。
現在自己的侄子要管自己叫師爺,這都什麼跟什麼!?
全亂了!
慶塵到底在幹嘛!?
不過既然已經成爲騎士,那便是脫離了家族的,得按騎士的輩分來。
所以,這位李恪,就是自己的徒孫了。
“徒孫啊……"李叔同喃喃道。
他一生膝下無兒無女,待慶塵如親生兒子一樣,感情裡也把自己視作了父親一樣的角色。
如今看到慶塵的徒弟,就像是中老年人突然抱上了孫子……
李叔同突然回頭對葉晚說道: “葉晚,把咱們路上……找到的三個禁忌物拿出來,給小恪挑一挑,看他喜歡哪一個。"
“啊?"李恪驚呆了,師爺這也太客氣了吧,這怎麼一見面就送禁忌物?
禁忌物是什麼?那可是所有超凡者都夢麻以求的東西啊,沒見李東澤身上就一個能看天氣預報的禁忌物,還天天拿出來,有事沒事就要看一眼?
此時此刻,李叔同內心忽然有些感慨
自己之前就最煩002號禁忌之地裡的那羣老爺子,天天搞隔代親,天天催自己不要浪了趕緊去收徒弟。
有禁忌物都直接送慶塵,不送自己。
而現在,自己也活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一旁大長老小聲嘀咕道: “說什麼‘找到的",分明就是搶到的!看吧,這就是騎士的大型分贓現場,我就說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對了,我家以以有沒有禁忌物可以挑啊?" 奏以以嗔怒的看向大長老: “您幹嘛呢?"
大長老說道: “有便宜爲什麼不佔,你就當是給大長老報仇了!快,找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