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立刻就反應過來。
我別過頭，讓開直視我眼睛的燈光，然後說：“羅紫蘭唄。你找我，是來報仇的嗎？”
“不是。我很清楚，你和那個傢伙，肯定不會是一夥人。你的脾氣，我還是很瞭解的。”羅紫蘭的回答，讓我有些感動。
不過進入看守所之後，我總感覺到，自己的心性，有了極大的提升，即便是如此，我也能壓抑住自己的心情，平靜地做出回答。
“你知道，那又能怎麼樣？我當着你們所有人的面，殺了那個傢伙。難道你能讓我，無罪釋放嗎？”
“葉楓，你不要諷刺我。我心情也很不好。”
羅紫蘭將燈泡挪開，然後坐在我的對面，許久不見，我能依稀看到她的臉上，多了幾許滄桑：“你的兄弟，一死一傷。你的女朋友，也離你而去。你覺得你很慘嗎？但我也好不到哪裡！我爸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躺在病牀。醫生跟我說，可能這一輩子，他都有可能清醒不了！”
“是嗎？”我愣了一下。
老實說，我還是挺欣賞羅立邦的，畢竟是曾經赫赫有名的鐵面閻羅，能力還是有的。只是運氣稍微差了那麼一點……
“但我不覺得自己慘，我覺得可能，這就是我的報應。”我苦笑了一下。
“報應？哈哈，這世上，比你壞的人，多了去了。我見過窮兇極惡，惡貫滿盈，卻還是逍遙法外的傢伙，更是數不勝數！你在他們面前，又算得了什麼？”羅紫蘭說到這，眼神凝重地望着我：“比如說，曹家！”
我心臟猛地一跳！
是啊，曹家還沒有被消滅，豺狼全家被滅，陳輝痛失一臂，還有害我弄得這麼慘……
這些賬，還沒有清算呢！！
見到我的眼神，燃起鬥志和希望，羅紫蘭認真地對我說：“葉楓，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可是現在我父親已經變成這樣，沒人能救你。只有靠你自己了！”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認真地看着羅紫蘭，雙拳攥緊：“你能幫我出去嗎？”
羅紫蘭站起身，然後從衝着拐角的攝像頭，看了一眼，微微點頭。接着從自己嘴裡，吐出一個口香糖，然後鑽到桌子地下，塞住了那裡的微型話筒。
這個時候，我看到攝像頭上的紅燈，也瞬間熄滅。
“接下來的話，是我們單獨私人的聊天。不會有任何的記錄！”羅紫蘭走到我面前，等着圓溜溜的水眸，看着我說：“我只和你說一件事，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的罪名，轉化成爲‘防衛過當’的‘過失殺人’，讓你取保候審。”
“有這樣的程序？”我有些驚訝地問道。
“可以。但之前吳進一直盯着這案子，我壓根就沒有時間，幫你操作。”羅紫蘭咬着牙說：“吳進很關注這案子，讓我產生了懷疑。因爲本身他和我父親，就很不對盤，沒必要因爲我父親被重傷，花費這麼大的精力……”
吳進盯着，就想要弄死我。可我和他無冤無仇，他沒必要非要盯死我啊
！
我疑惑地問：“所以你是懷疑，他和曹家之前，有什麼勾搭？”
“曹家家大業大，還有省裡的關係做保護傘。能夠買通一個公安局長，這很正常。”羅紫蘭沉吟着說：“之前我父親還對我提起，這個吳局長，背地裡可能有受賄的行爲。所以我懷疑這次，他的遇害，也有吳進的關係。”
果然如此的話，那曹家真的是一舉兩得！
既剷除了吳進的對頭羅立邦，也順道解決了我這個刺頭！
“所以你想要我怎麼做？”我皺着眉，接着又問道：“你這麼做，他很快就會發現的吧？”
“我找到你，是因爲有些事情，我們公安局也不好調查。你是自由身，做這件事情，也就放得開，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羅紫蘭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至於吳進，他發現也沒用。因爲我會盡快將你，弄到泰國去的。”
“把我弄到泰國？去避難嗎？”
“不是。因爲曹磐石他們一家，在這件事情出來之後，就去太過放長假，遙控指揮。這裡的爛攤子，都是他們的代理人，一個叫做李雷的，在給他們收拾。”羅紫蘭對我說：“所以你去了泰國，要儘快找到證據。證明曹磐石在幕後和吳進的合作。還你自己，還有我父親一個公道！”
我聽到羅紫蘭這麼說，沉吟了一下：“可以。不過我現在，缺少幾個助手。”
羅紫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你什麼意思？”
“你自己想想看，豺狼死了，陳輝傷了，我身邊可用的人，真的不多。臨時找人，我也不太信。”我說：“我也不要求多。我牢房裡頭的那幾個人，看着都不壞。給他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好吧？”
“葉楓，你不要太過分了！我最多隻能還你公道。那些真的犯罪的人，是不可能讓他們逃脫，法律的制裁的！”羅紫蘭一個字一個字地，認真地對我說道。
“我沒有過分。我只是要你給我安排幾個助手。”我沉吟了一下：“至於他們的罪，照樣要罰。但是如果成功後，論功行賞，我希望你能給他們減輕點罪責。”
“這樣的話，也不是沒有先例。我可以先答應你。不過，如果他們半途而廢，或者是跑了什麼的，我那你是問！”
我重重地點頭：“好。”
……
我回到監牢之後，他們三個也很快回來，見到我的時候，都很奇怪。
“我相信，他們之前已經跟你們說了點什麼。對吧？”我對他們三個問道。
他們仨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很好。那我就不廢話了。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有一個選擇。跟着我幹，哪怕是死，也要幹下去。”我伸出兩根手指：“另外一個，就是真的去死！你們要怎麼選，不需要我教吧？”
“我有問題。”瘦猴子舉起手問。
“憋着。以後如果不是我主動回答，你們都不准問任何問題。明白嗎？”我對他們三個人說：“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的，是這件事情很危險，相當危險
！九死一生都不爲過！”
“我們不怕！”刀疤臉率先說：“我已經是死人，能多活一陣，那就是一陣！”
我點了點頭：“刀疤。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這次你能活下來，我可以安排，你和你女兒見上一面。”
“真的？太好了！”刀疤臉揮拳大吼道。
“閉嘴！”我皺眉對他罵了一句，然而他現在興奮的樣子，已經顧不得那麼多，聽話地坐了下來。
“至於剃刀，我別的本事沒有，但讓你家裡那點破事，沉冤得雪，還你公道的本事，還是有的。”我說道。
剃刀頭睜大了眼珠子：“大哥，你說真的？”
“白癡啊！就算那件事情，你沉冤得雪，你還不是殺了人？再說，之後你做的那些事情，總沒差了吧？”瘦猴子在旁嘀咕道。
剃刀頭聽到他這麼說，毫不在意：“你壓根不懂俺！俺自己沒事，但俺爹孃爲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俺心裡清楚。如果能讓所有人，看到俺們村村長的真面目。老子死了都值得！”
瘦猴子聽他這麼說，沒有感動，反而無奈地揮了揮手：“無聊！”
“瘦猴……我認識一個朋友，叫做猴子。我不想提起他，所以就喊你瘦猴好了。”我停頓了一下，然後對瘦猴說：“你如果能最後活着出去，我會帶你去看趙小龍。”
“趙小龍？你會帶我去看小龍哥？”
我看着他興奮的模樣，淡淡點頭：“我說話，向來都是言九鼎。而且如果成功完成任務，你們在原來的量刑標準上，還會進行減刑。這是你們的獎勵。”
“減刑？也就是說，我們只要完成任務，基本上就不會死咯？”
聽到這裡，三人不由都歡呼雀躍起來。
“任務不是那麼簡單。恐怕要三位，豁出性命才行。”我冷笑道，如果連這些南市的警察，都搞不定的話。我猜測這曹磐石居住的地方，一定像是堡壘一樣堅固！
“在你們答應之前，我要和你們，約法三章。”
我又說道：“第一，你們的性命，以後就是我的。所以你們要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稍微有遲疑或者反抗，我會毫不猶豫地就地處決！”
聽到我的話，三人都是渾身一顫。
“第二，我讓你們做什麼，你們都不許有問題，也不准問我任何問題。打探我任何情況。如果有發生，就地處決！”
我長吸一口氣，隨後說道：“至於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們出去之後，不準以任何形式，任何方式，對外界透露你們已經出現的消息。如果有任何一個人泄露，其餘兩人也會受到連坐！明白了嗎？”
三人聽我這麼說，面面相覷，許久之後終於點頭：“明白……”
瘦猴猶豫了一下，問我：“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之前他們叫我，都是喊“小子”，現在我佔據主導，他們自然也不敢這麼喊。
我靈機一動，對他們說道：“那你們就稱呼我‘瘋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