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談的正事並沒有在這間茶室裡進行。
等有人過來告知宴席已經準備好了之後，衆人進入一個大餐廳，三杯酒下肚，纔開始說正事。
看起來史密斯和黃二爺都知道國人的習性，能談成的事一般都是在酒桌上進行的。
黃二爺說事和史密斯他們不同，沒有單刀直入這一說。
本來就是個老奸巨猾的人，再加上拐彎抹角的一番鋪墊，又是幾杯酒下肚，這才說到了正事上。
他，或者他們對李杉在國內的情況都有過深入的瞭解。
黃二爺提出的合作範圍，也包含了李杉所有產業大部分的內容。
不知道他們的真實意圖之前，李杉也沒有直接放話說一切的業務範圍都可以合作。
當然，他們在這邊的幫助，也不可能白讓他們幫忙，只是沒有必要非得體現在合作這一種事情上。
黃二爺似乎早已洞悉了李杉的想法，對於他的謹慎，黃二爺自有自己的一番說辭。
用他自己的話說，雖然在建國前他就已經離開，但是對國內的情況，他還是一直都在關注着的。
在他的分析裡，國內無論是放開也好，包括這些年的改制也好，現在在國際上的唯一優勢，還僅僅是人力資源上的優勢。
人口太多，工時工資的價格自然就低，反正你不願意幹，還有的是人願意幹。
對於黃二爺的這個分析，李杉只是笑笑並未作答。
見李杉並沒有反駁自己的觀點，黃二爺繼續自己的分析。
國內人口雖多，但是技術體系太過初級，除了建國後那一段時間，用物資換回一些當時先進的設備後。
還有很多年都在原地踏步，直到改開之後，這種情況纔有所好轉。
但是國外的技術封鎖，讓這種好轉的情況，改變的不是太大。直到現在還是這種不上不下的尷尬局面。
這些年有不少去國內投資建廠的，思路大致上還是因爲國內的人工價格低，所投入的生產項目還是以勞動密集型的爲主。
這些年以來雖然有了世界工廠的叫法，但核心技術一直沒能掌握在國人手中。
黃二爺一直在這麼繞，就是不直接說正題。
李杉也不着急，越是這樣就越是能說明黃二爺所謀甚大。
再往下聽，黃二爺已經繞到國內的營商環境上。
在他的說法裡，那些油水大的項目，一直就是另起名目然後被壟斷在政府手中。
國內的私營企業只能去分點湯湯水水的。
萬一有個別乾的好的，最後也逃脫不掉殺雞取蛋，或者卸磨殺驢的下場。
聽到這裡，李杉還是不動聲色，可是一邊坐着的吳萌萌聽不下去了。
她反問了黃二爺一句：“人多，消費的市場就大，這一點你爲什麼不說呢？”
黃二爺對他笑笑，也不惱怒：“我這還不是沒說完嗎，這種巨大的優勢，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可能是因爲吳萌萌的打斷，黃二爺也不好意思再繼續繞下去。
這時候他看着李杉說：“我想提出的合作，當然不會是那一個點，或者是“面”上的合作如果有可能，我是想進行全面的合作。”
李杉只是笑着點頭，卻沒有直接去接他的話。
黃二爺指了一下吳萌萌：“就像這個小姑娘說的，這麼大的消費市場，可以做的東西就太多了，我想的是我們可以展開雙向的合作。”
這時李杉說話了：“那您具體指的是那些範圍呢？”
黃二爺開口把他想要合作的範圍開始對李杉逐一講述······。
看着兩個人之間的交談開始逐漸深入，史密斯在一邊暗自長出了一口氣。
總算是談到正題了，自己也總算不負那個人交代給自己的任務。
從他這裡來說，只要兩人之間能找到合適的切入點，合作的規模就不會太小。
黃二爺這個人可不只是擁有地下勢力這麼簡單，從建國前來到這裡，爲了生存下去建立的地下勢力這些年也早已經洗白。
還不光是他們自己人建立的商會形式的商業形式，他在幾個頂級財團內的資金實力，讓一些二流財團都難望其項被。
當然，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按那個人的吩咐去做的。
每次想到他去中國時，在那個小花園裡接到的電話，他的脖子後面還是會止不住的發涼。
在那種勢力和實力面前，自己那兩個小隊死去的手下，真的是啥也算不上。
自己這個退役上校，雖然退役後還接手了別的職務，可是在那人的眼裡自己連個螞蟻都比不上。
當然這些事，他跟誰都不能說，也不敢說，只要拼命向李杉示好就對了。什麼軍人的榮譽，還是比不過自己的性命重要。
這頓飯吃的差不多了，李杉和黃二爺也吧大概的合作範圍定了下來。後續具體的事，讓兩邊的團隊對接後，再製定後續的計劃就可以了。
這次的出行，雖然到最後都不知道周鳳的計劃是什麼。
可是竟然歪打正着，史密斯給牽頭的事，只要是李杉有興趣的，最終都達成了合作意向。
這種意料外的收穫，是李杉在出國前怎麼也想不到的。
又休息了一天後，幾個人啓程回國。
也實在是不走也沒辦法了，周鳳回國後，半夜就給他打電話過來，追問他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國內。
聽她的語氣，要是再晚幾天回去，她就得又追到這邊親自來請了。
定好機票後，馬上就給她打了電話，這才避免了她恨不能隔兩小時就是一次的電話催促。
國內，帝都國際機場外，正在四處觀望的李杉，被身後突然的喇叭聲嚇了一跳。
剛下飛機打開手機後，周鳳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是已經在機場外等着他們了。
回頭一看按喇叭的這輛車，車窗已經落下，周鳳陰沉着臉，在裡面正看着自己。
趕緊招呼吳萌萌和陳啓明快上車，李杉在後備箱放好自己的行李後，開車門坐到了周鳳旁邊。
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這種三排大座車的舒適程度，周鳳就已經開始問他是怎麼發現周胖子是內鬼這事。
李杉就把米歇爾怎麼發現周胖子對外悄悄聯繫，以及後來對應被襲擊前後，發現周胖子房間裡的不明脈衝波動，和周鳳說的清清楚楚。
說完這些後，李杉問起周胖子現在是不是已經被隔離調查了。
周鳳沒好氣的回答：“別說調查了，他回來後，連個人影都沒見着，就被人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