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楚楚露出一種巧計得逞的淺笑,這次她連必要的遮掩都不想要了。她一邊笑着一邊對臺下支持她的戰士們道謝,然後對着臺下種緯的方向道:“種緯哥,上來我們一起唱首歌,好嗎?我知道你唱得不錯的!”
“好!”種緯還沒答應,他身邊左右的戰友就替他答應了下來。弄得種緯傻乎乎的蹲在地上,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阿米爾!衝!”斜前方的國排長扭過頭來,也給種緯來了句《冰山上的來客》裡面的臺詞,引得種緯旁邊的一衆戰友們喊得更起勁。
還沒等種緯想出應對辦法,身邊的戰友們已經開始大聲呼喊了起來:“種緯!種緯!種緯!種緯!”聲音整齊化一,弄得種緯頭疼不已。這幫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傢伙,關鍵時候一點戰友情都不講了。
“謝謝大家的支持,種緯哥,請上臺來!唱什麼歌隨你選!”楚楚此刻倒成了配角,配合着已經被調動起情緒的戰士們鼓動種緯上臺!說着話,她手裡的電貝司已經奏出了運動員進行曲,顯然是早有打算的。
種緯在臺下頭都木了,這丫頭到底要幹什麼?
種緯這樣在心裡問着,後臺正在錄節目的演出編導也在這樣問在主持人:“這丫頭到底要幹什麼?。”
“她幹什麼你攔得住?這又是錄播,你緊張什麼,不行掐了就是!”主持人在他身邊一邊看着監視器上的畫面,一邊無所謂的說道:“更何況現在臺下的氣氛正好,你要出去攔着,小心下面的戰士們罵你!”
“唉,這幫大小姐啊,一個都得罪不得!”編導無奈的抱怨了一句道,卻也默認了主持人的話,不再出聲了。
臺上的楚楚還在等待種緯上臺,而臺下喊着種緯逼他上臺的戰士們已經從一連的人,擴展到了附近的好幾個連;接着是整個營,然後整個看演出的近兩千人都快要出聲逼種緯上臺了。
看來這回不上臺是躲不過去了,上臺就上臺,又能咋樣?頂多你說一首歌的歌名,我就說不會唱就是了。反正我就會唱幾首軍旅歌曲,我就不信我說不會,你還能現場教我!種緯準備好要發揮光棍精神了。
可就在他剛打定主意,還沒來得及動作的時候。一片歡呼聲在左近響起,還沒等種緯發現到底有什麼情況不對,他整個人就已經“飛”了起來!
沒錯兒,是飛了起來,雙腳都離地了,能不算飛麼?
種緯就覺得自己的腰肋一緊,接着雙腳就離開地面了。他偏着頭往後一看,正看見扎克那張大臉。原來看到種緯久不上臺,急性子的扎克衝到種緯的身後,兩手抓住種緯的武裝帶,雙臂一發力,直接把種緯給託舉了起來。
扎克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恐怕要論起純力量來,就連擅長摔跤的三連長許志利都不敢和扎克比。除非是用上摔跤的各種技術,否則許志利都要躲着扎克這個人形坦克。
現在扎克雙臂發力,直接把種緯給託到了半空,然後就這麼從戰士們中間一路快步走到了最前排那裡。看到了他的舉動,周圍的戰友們都拼了命的喊起好來,根本不把尷尬的種緯當回事。戰友們的掌聲和喝彩聲讓扎克更加興奮,等他走到第一排軍官座席的位置,這傢伙楞是用力一推,直接把種緯從一衆軍官頭頂上給扔了過去。
種緯身形敏捷,再加上扎克也沒有惡意,他側着身子滑出去好幾米才堪堪站住。這一幕讓臺下的戰士們興奮莫名,歡呼聲和叫好聲響成了一片。等種緯站穩之後再回過頭來,正看到扎克像個熊一樣的朝自己惡狠狠的揮了揮拳頭,然後又指了指臺上。那意思是:如果你敢回來,我就收拾你,趕緊上臺!
“扎克!”正在此時,光顧着發威的扎克聽到一聲喊,扭頭一看正是高連長瞪着他。扎克在特一連別人不怕,還就怕高連長和國排長兩人。畢竟這兩人雖然力量略輸他一點,但格鬥的技術和速度卻是扎克望塵莫及的。
扎克剛來一連的時候,自恃勇力過人,可卻沒少被高連長和國排長收拾。現在幾年軍人生涯下來,扎克也養成了對軍法和對高連長的敬畏和敬仰之情。現在一看高連長吼他,這傢伙立刻一轉身,像頭幹壞事被人發現的熊似的,抱着腦袋就跑回隊列裡坐着去了。
高連長再扭過頭來,看着一臉鬱悶加無奈的種緯,也咧開嘴笑了起來。他連話句都沒說,只向種緯做了個“上”的表情,然後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笑話去了。
種緯無奈,很無奈!可到了現在這上地步,他還能不上麼?不管是戰友還是連長,都不準備幫他了。算了,不就是上舞臺麼?我什麼事兒沒經過?不都挺下來了麼?再說,什麼事兒不都有第一次麼?上就上,我就不信你個小丫頭還能把我怎麼樣的!
想到這兒,種緯在一衆戰友的起鬨和喝彩聲中,大步登上了舞臺。直到種緯上了臺,臺下戰友們的起鬨的聲音才變成了熱烈的掌聲。
對這些平時生活單調乏味的戰士們來講,一點無所謂的小事都可能成爲他們久久回味的事情,至於種班長和這個女兵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沒有,到不是這麼重要了。
戰士們希望看到的,就是他們的戰友也能站在臺上,和那麼漂亮的女兵可以共同唱上一曲。這至少可以說明,普通戰士可以得到長得如此美麗的女兵認同,是對全體戰士而言的一種肯定,也算是讓他們的自信心得到了一種承認。
看到種緯登上了舞臺,楚楚終於露出了笑容。到了這個舞臺上,種緯就是她手裡的玩物了,還不是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種緯哥!我在這兒先向你道個謝!謝謝你那天保護了我們,抓住了那幾個壞人!”楚楚在舞臺上走路就像是在跳舞似的,她穿花蝴蝶般的飄到種緯面前,輕輕巧巧的道了個謝。不過她禮也沒敬,躬也沒鞠,道謝的這個事就算過去了,顯然道謝這個事就是說來玩兒的。
種緯有心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一下,可他一個大男人又怎麼好意思當着這麼多的人面欺負一個小女孩兒?結果這個道謝環節就這麼糊里糊塗的過去了。
“種緯哥,你有什麼拿手的男女聲對唱歌曲?”楚楚圖窮匕首現,再也不遮掩了。
“我只會唱軍旅歌曲。”種緯心道:軍旅歌曲頂多有個血染的風采,那個唱起來沒什麼難度,自己一點都不用擔心!
“只要是軍旅歌曲就都行麼?過去老電影裡的歌曲行麼?”楚楚忽閃着好看的大眼睛,問種緯道,根本不給種緯過多的考慮時間。
“可以!”種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肯定了下來。種緯從小受父親的影響,接觸的音樂也好,電影電視劇也罷,多是國產老片,戰爭題裁的尤其多,所以種緯自認在這方面問題不大。
“柳堡的故事裡面,有首《九九豔陽天》,會唱吧?”楚楚把會唱嗎?變成了會唱吧?顯然已經是在逼種緯了。
這首歌種緯還真的會唱,也沒覺得這首歌的難度有多大。雖然有些地方歌詞記得不太準了,但就算自己唱錯了又怎麼着,好歹調對了不就完了麼?當下種緯就點了下頭,應了下來。
楚楚心裡樂開了花,她把一支麥克風讓給了種緯,自己站到旁邊一支麥克風前。接着纖細的手指在貝司琴絃上一拂,動聽的樂聲立刻華麗麗的從音響裡滾動了出來。
壞了!種緯剛剛站定,一聽這段前奏就知道壞了。他顧不得臺下近兩千戰友看着自己,猛地偏頭往楚楚那邊看過去,緊張得臉都扭曲了。爲啥啊?調子起得太高了!這是打算讓我當吊死鬼啊!這丫頭也太毒了吧?
一看種緯橫着眉毛瞪着眼的表情,臺下的戰友們轟的一聲就樂開了。之前在心裡邊報怨種緯不說實話,認爲他暗地裡和楚楚有私情的人,現在這一下就都看出來了。種緯確實沒撒謊,倒是這個女兵倒真的是憋着壞在整種緯呢!
不過,臺下的戰友們可沒有替種緯抱打不平的想法,倒是大多數的人都想看種緯吃癟。爲啥啊?臺上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兵,聽說還是個小有名氣的女歌手陪你唱歌,你小子就夠有福的了,讓你吃點虧又能咋的?
看到種緯那副震驚之中又帶點發懵表情的樣子,臺下剛把高連長叫過來了解情況的袁團長和王政委兩人都樂了。王政委還好,爲人矜持,他的臉色還如以往那樣帶着些不健康的青黃,在看到了種緯吃癟的樣子只是笑了笑就算了。倒是袁團長一看種緯吃癟,登時咧着嘴大笑,大手還在自己的大腿上連着拍了幾下,哈哈大笑得樂不可支。
連團長都這樣,其他人還能怎麼樣?在袁團長那暢快的笑聲中,離舞臺最近的軍官和戰友們都樂成了一團,根本不把種緯這個特警團的牛人呆會兒就要在舞臺上出醜的事情放在心上,倒更像是被楚楚的小心計給逗笑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