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會的牆頭上栽着碎玻璃,直接翻牆的話肯定會割傷手。但因爲牆和這棵大樹之間的距離很近,種緯一手撐着牆一手撐着樹,很容易的就攀到了樹上。然後種緯借粗大樹幹隱藏住身體,向村委會裡面張望着。
村委會裡面靜悄悄的,從種緯這個位置往村委會的門口望過去,正好可以看到村委會的大門虛掩着,一條看起來還算雄壯的狼狗正歇在院子裡,並沒注意到種緯正在窺視它的領地。
村委會的格局類似於一個小小的四合院,除了坐北朝南的主樓是棟三層的小樓外,兩側貼牆的算是廂房的房子都是平頂的平房。而且據種緯觀察,這道把整個村委會圍合起來的圍牆應該是後建的,不然不會在這些建築之間和圍牆之間,都留下了一道並不算寬的夾道。種緯現在所處的位置正在村委最高的那棟小樓的東側,從圍牆上翻過去,正好可以跳到小樓和圍牆之間的夾道里面去。
正在這個時候,村委正門的方向傳來了一些動靜。歇在狗窩門口的狼狗一下子跳了起來,一路小跑着往村委會的門口跑了過去。看它那有些輕鬆歡快的步子,種緯就知道李老漢爺孫應該已經到了。
果然,村委會的院門被輕輕拉開了一條縫,一隻小手把那條大狼狗給招呼出了村委會大院。看到那條狼狗晃着尾巴從院門處消失,種緯知道自己該行動了。
種緯抱着樹幹輕輕一轉,一隻腳就踩在了圍牆的邊緣,然後他用穿着冬季作訓鞋的腳橫着一踩,就把牆頭上的幾片豎着的玻璃給踩斷了。然後他小心的把那幾片玻璃拿下來,放到了牆頭上不礙事的地方。他可不想掉到地上的琉璃把那條狗再給招回來,那樣純粹是給自己工麻煩。
很快,種緯便清出了一塊可以放下兩隻腳的位置,他便扶着樹幹站到了圍牆上。向下看了看牆下邊並沒什麼什麼礙事的異物,種緯一縱身便從牆上跳了下來。
種緯一落地,便迅速貼到了牆邊注意傾聽着。四下裡靜悄悄的,沒人什麼其他的聲音。只是隱約聽到旁邊的村委會樓裡面,有着一絲絲的動靜。只不過那動靜離種緯的位置有點遠,再加上冬季門窗緊閉,樓裡的聲音種緯根本聽不清楚。
種緯見院子裡沒有異常,也沒人發現他的行蹤,站起身來便朝村委會小樓的後面繞了過去。不過等他繞了過去才發現,這條黑黑的小巷子已經變也了村委會儲存雜物的地方,根本沒法從這裡進到主樓裡面去。不得已,種緯只好退了出來,尋找其他的途徑進到大樓裡面去。
種緯不願意走正門進大樓,因爲誰也不知道村委會大院裡是否還有其他人在。萬一有個過年還沒回家的人,自己絕對會被對方發現的。偏偏在這個時候自己還不能過度使用武力,那時候纔是自己兩難的時候。
運氣還算不錯!種緯轉到主樓側面的時候,發現一層有一間屋的窗戶是虛掩着的。種緯伸手拉了拉這扇窗戶,果真沒廢什麼勁兒就拉開了——原來這是一間廁所。廁所會經常開窗通風,所以這扇窗戶也就經常性的不關。
種緯輕鬆的翻進了衛生間,進到了村委會的主樓裡。然後種緯走到廁所門口,小心的側耳傾聽了一下樓裡的動靜。
一樓靜悄悄的,很安靜。倒是樓上有些嘈雜的聲音,似乎是電視機的聲音在響着。
穩妥起見,種緯還是認真的把這一樓的這些辦公室認真的巡查了一遍,發現包括一樓的傳達室在內的所有房間都沒有人。排除了一樓的問題,種緯開始小心的往二樓走去。
二樓有人,而且還不止一個。好在現在是冬天,雖然屋裡的電視機一直在響,但這些辦公室的門卻關得嚴嚴的,給了種緯足夠的機會。
種緯循着聲音走過去,小心的在發出聲音的辦公室的門前站住腳,然後利用屋門小的小窗口,用一個眼睛小心的朝屋裡觀察着。
屋裡有三個人歲數不是很大的年輕人,正坐在沙發上認真的看着電視。由於電視機是橫向擺放的,所以光注意看電視的幾個人都沒發現在門口偷偷張望的種緯。種緯注意到這幾個人的桌上擺放着一大堆各色吃食和零嘴兒,他們一邊吃着零食一邊看電視,顯然都很輕鬆。而在那一大堆各色吃食的旁邊,便是一支***獵槍。再往一點,沙發邊上還立着一支槍管長長的獵槍。
種緯沒有驚動這幾個人,躡手躡腳地離開了這間屋子,繼續巡查其他的房間。在這間屋了的隔壁,種緯發現了老老小小的一家人,想來這應該就是牛柳的家人了。可是,怎麼沒有牛柳呢?
再繼續尋找,終於在第三間屋子裡,種緯發現了被捆在沙發上的牛柳。
此時的牛柳已經完全認不出來了,他滿臉滿頭都是血,整張臉也腫得變了形。顯然之前被打得不輕,應該是在被那夥人抓住以後才被打成這樣的。就算牛柳擒拿格鬥的功夫也算不錯,但當他的家人被抓的時候,相信牛柳什麼招都使不出來。
繼續巡查,二樓其他屋子再也沒人了。種緯不放心,繼續巡查了三樓,還是沒人!等到種緯巡查到走廊盡頭的廁所時,他直接躲到了三樓的廁所裡,然後關上門,拿出了父親給他的手機。
撥通電話,分別向政委王坤和王春生報告了他剛剛偵察到的情況。王春生和種連勝那邊只是通報一下情況而已,然後向政委請示是否可以展開行動,允許他營救牛柳一家人。
“種緯,袁團長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如果順利的話,他們在今天晚上天黑前後就可以到那裡。如果牛一兵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他一家人也沒有問題的話,我建議是不是等袁團長到了以後,再由袁團長聯繫警方和縣人武部的人解救他們?這樣你和牛一兵都安全啊!”政委王坤思考了一會兒,並沒有直接批准種緯的行動。
“政委,如果只是牛一兵或他們一家人的話,您這個意見我不會反對。”聽到王政委的這個想法,種緯有點着急了:“可現在牛一兵他不是一個人吶?他是咱們特警團的兵啊!您想想,這些人居然有兩支槍,而且還堂而皇之的佔據了村委會當據點,囚禁了牛一兵一家人,他們得多大的膽子?背後沒人支持他們的話,他們敢嗎?按照您的方式,確實安全性最高,牛一兵一家也確實會順利獲救。可背後的那些人呢?今天這事解決了之後,除了底下的幾個小蝦米會倒黴以外,背後的那些人一點問題也不會有。這樣只會讓牛一兵沒法安心當兵,也會讓整個縣應徵入伍的戰士沒法安心當兵。還有,戰士們心裡會怎麼想?他們只會覺得咱們特警團是欺軟怕硬!”
“種緯,注意你的講話方式,我怎麼是欺軟怕硬?我是在擔心你和牛柳的安全。畢竟你連把刀都沒有,又不能搞出**煩,這樣束手束腳出了問題怎麼辦?”聽到種緯說欺軟怕硬,王政委當時就生氣了。
種緯也意識到自己說了錯話,忙不迭的向王政委道歉道:“政委,我不是說您,是擔心咱們太過保守的話,會讓從這個縣出來的戰士們的心寒了。您想,對咱們的現役戰士還敢又打又抓的,咱們還這樣謹小慎微的話,那些傢伙將來豈不是會更瘋狂?那咱們夜老虎團的臉面何在?先輩打下來的軍魂何在?”
聽到種緯說出這番話,政委王坤那邊楞了好久也沒有回話。過了一會兒,就在種緯以爲電話可能已經掛斷了的時候,王政委在電話里長長的嘆了口氣,又講話了:“種緯,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也是個好兵。你說出這些的時候,我確實不太好再說別的了。只是我要提醒你,現在是和平年代,軍人被掣肘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一旦事情鬧得不可收拾的話,這可能會對你和牛柳都有無法估量的後果,你知道嗎?”
“我知道,政委!”種緯對王政委答道:“因爲我覺得現在是個好機會,所以纔想出手把局勢控制住。然後咱們三方配合才讓那些背後的勢力露一下臉,犯一點錯。等咱們手裡拿到了他們違法犯罪的證據,咱們就立於不敗之地了。持槍圍攻現役軍人的罪名,可不是那麼好擔的。”
“你有把握把這件事辦好嗎?你有什麼計劃沒有?”聽到種緯似乎信心十足的樣子,王政委開口詢問起種緯的計劃來了。
“我打算這樣辦……”既然王政委問了起來,種緯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王政委。
聽完了種緯的計劃,王政委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按你這個想法,倒是可以。只是你千萬要注意,不要出人命,最好嚴重的傷害都不要有。如果能兵不血刃的拿下,那纔是最好的結果,明白嗎?”
“明白。”種緯開口答道。
“你確定你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那幾個人?確定?”王政委有些不放心,繼續追問道。
“百分之百的確定不大可能,但至少有九成把握吧!”種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纔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