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那兩文化軍校名額,爲了自己的利益,他唐學偉就敢膽大包天的幹出了這種事情?自己居然被自己的新任連長給陰了。別看他平時對自己笑嘻嘻的,一副頗爲器重的模樣,誰想他背地裡居然幹出了這樣的事情。
而且這位唐學偉真是神通廣大,他應該已經從其他渠道知道了李武偉出於保護種緯的目的,已經準備給種緯辦理提前退伍手續的事了。既然這樣,他做下的栽髒陷害的計策也就沒什麼用了,所以他纔對種緯向他彙報丟失文件的事情的時候波瀾不驚。恐怕那兩份文件和那幅卷軸現在就在他手裡,他自然不用緊張和擔心了。
想到這裡,種緯的心裡就像憋了一團火,感覺這團火似乎隨時都會毀滅些什麼東西似的。
自己十幾年的夢想啊!就因爲這麼個小人,一下子就給毀掉了。自己該怎麼辦呢?不管是徒手還是持械,不管是偷襲還是面對面光明正大的格鬥,種緯都有把握瞬間解決掉唐學偉。
可是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呢?難道也像前些日子的那個軍中敗類似的,先把唐學偉搞掉,然後再出去濫殺無辜?不可能,要命種緯也做不出那些事情來。
可不報復的話,難道就這麼暗氣暗憋?忍下這口氣?怎麼可能?這可是毀了自己從小定下的軍校理想的人吶!
猛然,種緯忽然想起了白仲文的事情,這倒是一個突破口!
李武偉一直認真的盯着種緯看,他發現種緯在聽明白他的意思後,神情瞬間就變得猙獰了起來。種緯可是在實戰中殺過人的,他發怒時的神情和那股氣場實在是很嚇人的。要不是李武偉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物,還真不敢在種緯眼前呆着。
實際上,李武偉非常的無奈,但凡有一線之機他也不想讓種緯被踢出軍營。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他的身份和地位就擺在那兒,能提前獲知種緯遇上了麻煩,幫種緯解決掉這些麻煩就已經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了。而這這件事說不定還是對方故意泄露出來的消息,故意讓他把種緯搞走的。
明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卻還要按着對方安排好的戲碼演下去,李武偉心裡既苦澀又無奈。他能爲種緯爭取到一個完成任務的機會,已經是他唯一能做到的彌補種緯的辦法了。不管種緯將來能不能破這個案,至少將來走出軍營以後不會是個白身,不會過份記恨特警團和自己。
可現在看這樣兒,種緯已經把全部怒火都集中到了唐學偉身上。李武偉既後悔,又有些擔心。他在想明白了唐學偉在這件事上起到的作用之後,知道自己可能是在被唐學偉等人耍得團團轉之後,自覺受辱的他自然也想狠狠的報復唐學偉一下。可他有什麼辦法和主意對付唐學偉?腦袋一熱之下,李武偉就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告訴了種緯。
可現在看到種緯這個反應,李武偉自然後悔和擔心了起來。他擔心種緯一怒這下做出不理智的行動,到時候不但就算毀了這個好兵,也會他這個團長難辭其咎,良心難安。
好在種緯畢竟不是莽漢,更不是不理智的人,他很就想出了自己的報復方式。
也就是在轉眼之間,剛纔還在李武偉面前一臉殺氣的種緯,就迅速的安靜了下來。這一突然的改變,讓一直提着心的李武偉根本沒法適應,弄得他差點懷疑是不是種緯或者自己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直到種緯把他知道的白仲文的事情講出來,李武偉才明白種緯的真實想法。
“你打算怎麼辦?這件事確實可以讓唐學偉吃個悶虧,可要想真正讓他倒黴,恐怕還做不到!”李武偉一邊思考着一邊說道:白仲文是白仲文,發現他貪污也只會治他一個人,唐學偉很難受影響。而且白仲文這傢伙聰明得很,就算倒黴他也不會把唐學偉咬出來。更何況還有上面的人支持他,他更不敢亂說亂道了。
“那怎麼辦?那就動不了他了?”種緯一聽這個,有些爲難道。
種緯這句話一下子把李武偉又給問住了,他一邊思考着,一邊抽出一支菸點上。種緯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李團長是個大煙槍,有點什麼事兒第一時間就會把煙點上。不過顯然這支菸點的挺到位,不一會兒的功夫李武偉的眉頭就舒展了開來。
“想出辦法了?”種緯見狀趕忙問道。
李武偉沒說話,只點了點頭,整個人依然是陷入在沉思的狀態裡。又過了一會兒,他這才撳滅了手中的香菸道:“有一個辦法,不過有點卑鄙,還要利用你和一連的人,你願意不願意幹?”
聽到李武偉這麼說,種緯連猶豫都沒猶豫的答道:“說來聽聽,怎麼個卑鄙了?”
“這件事兒得你牽頭,藉着白仲文這件事鬧起來,逼團裡重辦白仲文。然後我就可以順水推舟把這件事報上去,把這事搞得大一點。接着讓上面的領導知道這件事,最好再引得上級領導下來調查。這個時候,一連的戰士們就可以告唐學偉的黑狀,正好也就把那兩個學生兵的情況兜出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一遛還不明白?這樣,只要唐學偉當衆出了醜,要命他也沒法在特警團幹了。”說起這個計策的時候,李武偉的身子前傾,頗有點陰謀詭計的味道。
“不過你作爲牽頭者,肯定會引起上級領導的注意。好在你這個時候已經在辦退伍手續了,那個時候誰也沒辦法爲難你。”說到最後,李武偉的目光裡帶上了點歉意的意味道:“可這個計策說白了就是在利用你和一連的戰士們,這事兒幹得不地道,挺丟臉的。我這個團長能力有限,也沒什麼背景,要不然也不會出此下策。”
“沒事兒!甭管黑貓白貓,能抓住耗子就是好貓。只要能給一連重新找一位好連長,這件事我幹!一連是全團的王牌呀!我在一連呆了四年了,臨走不能對不起一連。照唐學偉這麼幹下去,非砸了自己的招牌不可!”種緯一咬牙,就做出了選擇。
“這個事情我自己不太好做,我得安排幾個人一起去做這件事……”種緯也向前湊了湊,開始跟李武偉商量了起來。
等種緯再次回到一連的時候,他很快就將退役的消息就轟動了特一連。
全團的尖子,多次參加實戰且表現出色,屢次立下軍功,明年就可以考進軍校成爲軍官的種緯居然要退役了,這讓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感覺到很震驚。
一下午時間,來到種緯的人絡繹不絕,很多人都跑來打聽消息。面對所有來打探消息的人,種緯都痛快的承認了消息的真實性。至於自己退役原因,種緯也沒隱瞞,直接把有人在背後搞他,還偷走了他櫃子裡的文件想要陷害他的事情說了出來。新來的團長李武偉是爲了保護他,不得已這才安排他提前退伍的。
這件事,種緯用不着刻意去散佈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連。等到吃晚飯的功夫,小半個特警團都知道消息了。以往,還是有些人有點忌妒種緯和楚楚的關係的,也有些表現出色的兵被種緯這個強兵壓得喘不過氣來,一直有些抱怨的。
可是當他們知道種緯因爲一些無法言說的原因,需要用退役這處方式來避禍的時候,物傷其類的情緒立刻就讓他們成了替種緯抱不平的人。在這些人的刻意傳播下,種緯直接被塑造成了一個蒙冤受屈的角色,很多人都替他抱不平。
沒用多長時間,一連將要進兩個學生兵的消息也傳了出來。在前些日子的盜槍案中弄得灰頭土臉的樑永超迅速的發現了機會,立刻就通過一些人把他的觀點釋放了出來。這下,大半個特警團都知道唐學偉通過關係弄來了兩個學生兵,爲了能讓這兩個學生兵有機會考軍校,甚至暗地裡動手腳要擠走種緯!
這下,唐學偉一下子被動起來了,他成了衆矢之的。唐學偉到底在背後下沒下黑手,這誰都不知道,畢竟誰都沒有他陷害種緯的證據。可現在也沒人出來跟了對質啊!人們就是私下裡傳一傳對唐學偉的猜測和懷疑。哪怕人家的猜測和懷疑沒有道理,你也不能讓人猜不是!
接下來的幾天裡,知道自己犯了衆怒的唐學偉不得不忙亂的四下說明和解釋着。甚至屢次通過請種緯吃飯,向新來團領導解釋的辦法,試圖能洗清他的嫌疑。可即便他如何努力,現在人們還在傳播着一些對他不利的消息,弄得他整天神經兮兮的,卻又沒什麼好辦法。
就在唐學偉忙亂的時候,種緯已經從事先安排的幾個老兵那裡,得知了白仲文又一次和人分髒的時間。
在種緯即將退伍的消息傳出來的第二天下午,特警團軍營門口突然亂轟轟的走來了五六個人。其中前面的幾個戰士押着一個白胖的便衣傢伙走在前面,稍後一點的一輛三輪車裡則載了個嚇得渾身顫抖,花容失色的年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