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你不救我還有誰能救我?”想到自己可能會死,我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錢罐可是我唯一的希望,他現在都說救不了我,難道我真的註定要英年早逝嗎?
“你自己看看現在幾點了,我反覆提醒你好幾次一定要十二點之前趕到,可你卻壓根就不放心上,現在我想救你也無能爲力了。”
錢罐搖頭斥責着我,語氣裡滿是遺憾和惋惜。
我拿出看了看,十二點五分。離說好的時間過了五分鐘,可是我就是不肯死心。
“大師,這隻過了五分鐘而已,真的就不行了嗎?”
本來我一向就沒有時間觀念,也不知道錢罐要做什麼,所以在我心裡,這五分鐘或許也不是那麼重要。
可是我哪裡明白道家的時辰即使是過了一秒,那也都不一樣了。
錢罐從懷中拿出一面鏡子遞給我,我有些木訥地接過,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你照照。哎。”他一邊說一邊嘆氣,那愛莫能助的樣子讓我心神不安。
我低下頭看向鏡子,卻發現鏡中的自己影像都是模糊的。可是身後的背景,萬達廣場的大樓,偶爾路過的行人都照的這麼清晰。偏偏是我,離鏡子這麼近的人,卻是連五官都是模糊的,根本看不清我的樣子。
我曾經聽老一輩的人說過,有些將死之人,在鏡子中要麼就事根本照不出人,要麼就是像我這樣影像模糊不堪。
即使聽錢罐說過很多次我可能活不了幾天了,可是自己真的面對的時候,還是覺得難以接受。我緊咬着嘴脣,盯着鏡中的自己一言不發。
見我不說話,錢罐估計也看不下去了,他仔細地和我解釋着。
“你雖然現在還站在這裡,可是你的三魂七魄已經在慢慢離體了。一直都有東西在召喚着你的魂魄,很快,你的魂魄就會和本體分離。肉身都死亡了你還怎麼活下去?”
肉身死亡不就代表生命的消逝嗎?我真的註定活不過二十歲嗎?
“那我該怎麼辦?準備後事嗎?還說說趁着這最後幾天好好享受一下人生?”我苦笑着,眼淚卻是掉了下來。
屬於我自己的人生還沒開始,我還沒好好爲自己活過,就要對這個世界說拜拜了嗎?
錢罐站在那裡想了很久,我看他是真的想找到救我的辦法,但到最後卻只能無奈地搖頭: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自求多福吧。”
他也不再和我多說,拿回他的那面鏡子就往樹林深處走去。此時此刻,我知道真的沒戲了。三天後的大劫無論有多兇險,我都要自己一個人去面對。
我是不是該回去看看我的爸媽,或許他們做的事確實傷害了我,可是我都要死了,還是該好好和他們告個別吧。
我心事重重地往回走去,經過廣場的時候,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走了過去。
汪遠航?
都這麼晚了,他怎麼會在這裡?之前給他打電話他也沒接,他說的有事是有什麼事?要是換做別人,肯定會覺得他是揹着自己偷人呢,可是我對他的事本來就不感興趣,更何況是在這種時候。
我沒管太多,攔了輛出租車就準備回醫院去照看許彤彤。
“師傅,市醫院。”
和師傅抱了地點之後,我便坐在那裡開始規劃我這短暫的生命。三天的時間可以做什麼呢?旅遊是不能了,找個喜歡的人好好愛一場也來不及了,不管是做什麼,三天都太短暫了。
“哎。”
我嘆了口氣,索性是看向了窗外。既然什麼都不能做,那就多看看這個世界吧。可是周圍的路我怎麼一點也不認識,路也是越走越偏僻了呢?
第一感覺,那便是遇上黑車司機了。我的腦海中,想起了以前看過的那些新聞。女大學生被黑車司機載到荒郊野嶺,然後先那啥後那啥。
我嚥了咽口水,慢慢擡起頭看向後視鏡中。司機也擡起頭,眼神從後視鏡中看向了我,對着我邪魅一笑。
是他!我怎麼在哪裡都能被他找到,就像他在我身上安了gps一樣!
“夜遊族族長?”
看見他,我所有的害怕都煙消雲散。他不是那個奪走我初夜的人嗎,明明是個強姦犯,我怎麼就不怕他呢?難道就因爲他說他是我老公,還是我真的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徵晚期沒救了?
他不滿地撇了撇嘴,將車停了下來。
“別叫的這麼生疏,我叫白落辰,你可以叫我落辰,當然,我更喜歡你叫我老公。”
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的呼吸,已經在我的耳邊。我轉過頭,發現他已經是坐在我身邊,嘴角的笑極其曖昧。
他什麼時候過來的,我怎麼沒感覺?
還沒來得及多想,我就已經被他擁入了懷中。他的呼吸急促,在我沒回神之際,就已是迫不及待地要我了。
“該死的錢老頭纏着你,害得我今晚晚了這麼久。”他低聲咒罵着,感覺好像是在說錢罐。他倆有什麼過節?我轉動着眼珠思考着。
似乎爲了懲罰我不夠專心,他邪笑一聲,我便連怎麼思考都忘了。
直到一切都結束我才驚覺,我剛剛,是和他車震了?
我擡起頭看他,他側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麼。月光從窗戶上灑進來照在他完美的側顏上,煞是好看。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我連忙是穿好衣服打開車門走了出去,想要離這個男人遠一些。
我打開導航想要定位這裡是哪裡,卻發現連一格信號都沒有。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我只能一個勁埋着頭往前走着。
白落辰也走下車來,慢吞吞地跟在我身後走着。我加快腳步,他就跟着快起來,我放慢腳步,他也減緩步伐,永遠都跟我保持着幾米的距離。
“有病!”被他這麼跟着,我心情愈加煩躁。
路邊有一個石碑,上面被厚厚的灰塵覆蓋着,看不清上面寫的什麼。我心情有些不好,一腳就踹了過去繼續往前走着。
走了十幾分鍾,我發現了不對勁。因爲那塊石碑,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心中有些疑惑,我乾脆是在石碑上用指頭劃了過去,上面的灰塵被弄掉了一些,倒也算做了個記號。
不甘心的我繼續往前大步走着,當再次看見那塊石碑的時候,我真心崩潰了!媽的,這是遇上鬼打牆了嗎?!
“嗤!”身後傳來輕輕的嗤笑聲,我惱怒地回過頭去,見到白落辰笑得一臉燦爛,心裡那把火是燃得更旺了。
罪魁禍首就是他,他還有臉在那裡笑!
“你笑什麼笑?!都怪你把我帶到這荒郊野嶺來,你還不快想辦法走出去,難道你想在這裡面轉一晚上嗎?”
“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跟在我身後跟着我走。”
他說着,便走到了我前面,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是乖乖地跟在他身後。周圍突然起霧了,濃濃的霧讓我看不清眼前的路,也讓我本來就無助的心更是害怕,我不自覺地就拽住了白落辰的手。
他低笑一聲,反握住了我的手,問我要去哪裡。
“醫院啊。”我沒好氣地說了句,心下想着他的車開了這麼遠,這裡還不知道離醫院多遠了。
“好,知道了。”他帶着我往前走了幾分鐘,濃霧漸漸散開了去,當我終於能看清周圍的事物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醫院的門口。
咦?怎麼回事?
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周亞楠。我接起電話,她的質問劈頭蓋臉地就來了:“你的電話之前怎麼一直打不通,快回來,我想去上廁所,可是許彤彤說她一個人害怕,非要我陪着她。限你十分鐘之內出現,我憋不住了!”
說完,她便掛了電話。我哭笑不得,正準備走進去卻覺得小腹一陣疼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