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林書玖也是如此。
對於自己練習了一個多月的武功,她也是很想知道自己究竟練習的是什麼武功,有什麼名字,是不是鬼幽門的家傳絕學。
不然的話,整本武功秘籍練下來,也不知道自己練習的武功到底師從何派,是什麼名字,也總感覺怪怪的。
本來也一直想找一個機會問問白廉自己學習的是什麼武功,可沒想到白廉居然會主動提及,那敢情好啊。
於是乎,林書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宛若盛開在夏天的花朵一樣充滿了對未來的熱烈期盼,澄淨的雙眼滿是希冀地望着眼前風雅絕倫的男子,輕聲問道:“師父啊,還請您告訴我,我練習的是何門何派的功夫?徒兒也很想知道呢。”
“嗬——”白廉瞧着此刻滿是期待的林書玖,眼底瀰漫出些許的寵溺,柔聲道,“既然能使師父給你的武功秘籍,那自然是屬於鬼幽門的功夫。”
鬼幽門?
果然,還是自己門派的功夫嗎。
林書玖滿是歡喜的心情突然有些陰鬱,不是她不喜歡鬼幽門,而是鬼幽門那些稀奇古怪,堪稱違揹人倫的規矩實在是讓她捉摸不透啊。
鬼幽門這個門派就這麼邪門,若是練習鬼幽門的獨門秘籍,不知道這個功夫是不是也和白廉一樣邪門?
“師父啊……”林書玖遲疑了一下,猶猶豫豫地望着白廉,“那個……那我練得武功叫什麼名字?”
是象降龍十八掌那樣霸氣的名字,還是想踏雪尋梅那樣富有詩意的名字呢?
“無淚經。”脣齒微動,輕柔的聲音就從白廉的口中緩緩溢出。
“無淚經?”怎麼是這個名字?林書玖有些吃驚,不解地說道,“師父,這個武功的名字怎麼有點像是寺廟和尚裡唸的經書啊?不像是武功絕學的名字啊?”
“小蠻子果然生性聰穎。讓你說對了。”白廉輕柔的聲音中夾帶了些許稱讚。
“真的是寺廟的經書啊?”林書玖又是一驚,還真讓自己說對了。她居然練習的是和尚的經文?不要這樣惡搞她啊!
“小蠻子不要急,爲師知道你生性機靈好學,自然是一定要把天下間最上乘的武學拿來教給你,讓你練習成爲天下第一。”看到她笑容裡的驚疑,白廉不動聲色,不疾不徐氣定神閒的給她緩緩解釋道,“你要相信,你是爲師最疼愛的弟子,爲師是絕對不會害你的。給你的這本武功秘籍的確出自寺廟,但絕非是寺廟裡和尚拿來敲鐘唸佛的經書。而是……”
白廉說到這裡,話語一頓,故意將話音拉長了許多。
成功的吊起了林書玖的好奇心:“是什麼?”
“爲師給你的這本無淚經,是少林寺藏經閣的武功秘籍。”白廉輕柔的聲音中平添進去了一分認真,“你要知道,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寺是整個江湖上,人人敬畏,人人嚮往的地方。多少個門派的武功,最初都來源於少林寺。少林寺,雖然說是一個寺廟,但卻和其他寺廟大有不同。少林寺裡面的一個僧人,就算是個掃地僧,那也是武功極高,內藏不露的人物。歷朝歷代,江湖上幾經變動,血雨腥風。但有哪一次,那些波動能禍及少林寺?因爲少林寺裡臥虎藏龍,沒有人有這個膽子,有這份能耐。而少林寺被將更夫人說敬仰,不光是因爲少林寺中高手如林,更因爲少林寺裡有一座藏經閣。藏經閣內放的書籍,全是當今江湖上的武功至高心法。一陽指、水上漂、鐵頭功、金鐘罩、羅漢掌……這些在江湖上流傳甚久的功夫,最初都是源於少林寺。人人都想去少林寺藏經閣裡看看,哪怕隨便給一本書籍,也能練成一代絕技,立足於江湖。可是卻未必人人都有這個機會。然而,小蠻子你不要忘記了爲師是什麼人。爲師的武功,便是放在南翼國雲都皇城裡都能來去自如。少林寺藏經閣雖然有衆高僧把守,但爲師要是想要進去……也不費吹灰之力。”
“師父的意思是……你給我的那本無本秘籍,是來自於少林寺藏經閣?那這不是少林寺的功夫嗎?”林書玖忍不住接口了一句。
“小蠻子你還是年紀淺薄,不知這些武功路數的來源啊。”白廉這會子倒真像一個師父,眉宇之間不在是流轉的風雅,而是一派嚴肅認真的表情,語重心長地解釋道,“我問你,少林寺就算是有不少武僧,可寺廟原本是僧人清修齋戒的地方,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武功秘籍?”
“……不知道。”林書玖如實回答。這個她還真沒想過。而且……她也不是真正的武林中人啊,她明明是從現代21世紀穿越來的,本來就是個外科醫生,哪裡會懂江湖上的事情,更別提寺廟了。
“呵呵,江湖上人人都說‘天下武功出少林’,可是少林寺的武功又來源於哪裡呢?”白廉自問自答的繼續說,“少林寺的武功,有一部分是那些江湖高手看破紅塵遁入空門之後,潛心自創出來的。而另外一部分武功,是高僧們雲遊四方,在化緣和修行的途中,四處搜尋整理而來的。最後那一部分路數詭異,至精至奇的武功秘籍,是從其他國家途徑各處,跟隨佛家經書一起流傳到少林寺中的。南疆的古蜀,北遼的燕國,還有遙遠的天竺國……那些稀奇的武功秘籍,都是從那些過度幾經輾轉,最後來到少林寺中,由少林寺的高僧們加以精良整理而來。而那些整理好的書籍,都會放置在少林寺藏經閣當中。真是可惜了,好好餓的武功秘籍,即便再厲害,放在書架上,也只是一本沒用的廢紙。爲師看着着實可惜,便在十年前去了一次少林寺……”
“是你偷來的?”白廉的話尚未說完,就被林書玖吃驚的話語打斷,“師父你十年前就能去少林寺藏經閣了?而且你的輕功已經到了來去自如,不被那些高僧發現的地步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師父的武功是何等的高深可怕啊!
十年前就能到少林寺裡遊覽觀光,還不被高僧法顯,那現在十年的時間過去了,白廉的武功豈不是更加出神入化了?估計已經到了頂峰造極的絕頂之上了。
難怪這些年,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在和他一決生死的時候都被他打死了!
有這樣的武功,他應該可以獨步江湖了吧?哪裡還會有敵手?
“小蠻子,你在想什麼呢?爲師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了很多的故事哦。”白廉並不生氣被她打斷自己的話語,但他卻在看到林書玖眼神突變以後,嘴角勾起的弧度瞬間淡泊了幾分,狀似不悅,“小蠻子,爲師不喜歡你這樣,不喜歡看到你明明心裡有事情,卻不肯說出來。以前你雖然冷言寡語,但你的心思,我猜得透。可是如今,我卻猜不透了。”
自己一手教導出來的徒弟,如今卻越來越捉摸不透,這讓他這個從來都是掌握別人生死大權的人,感覺到了一絲不痛快。
“師父,不是唉,我是在感慨您的武功高。您額武功之高,深不可測,難以估量,估計就算是把全江湖的武功高手招來,都未必是你的對手。”林書玖實打實的說出了心裡話,沒有絲毫拍馬屁的意思。
白廉的武功已經如此之高,想必他自己心裡也是十分清楚。有這麼高的功夫,還需要別人給他拍馬屁嗎?
“小蠻子可不能這麼說,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是當今的天下第一,也會有被人打敗的時候,何況是爲師呢。爲師的武功造詣還沒有那麼高,十年前去少林寺藏經閣拿到這本無淚經,純屬偶然得之。並非是爲師專程去偷來的。”白廉一邊說着,一遍伸出蔥白的手指,用拇指和食指不輕不重的捏着林書玖的臉蛋,就像是在捏糖人一樣把她的臉頰揉圓搓扁。
林書玖被白廉揉捻着臉頰,說話的聲音也因爲白廉的動作而變了聲調,有些無奈地喊他:“師父……”又來了,這次不是吃她豆腐,改成玩她了!
算了,還是問正經事要緊。他想捏就讓他捏吧。
林書玖忍住牢騷,認真地問道:“那師傅,你既然不是專程去偷來的,那是怎麼拿到這本經書的?”
總不能是藏經閣四門大開,邀請白廉進去拿的吧?再怎麼機緣巧合,少林寺也不可能大方成這樣啊。何況鬼幽門不屬於江湖的名門正派,少林寺估計對鬼幽門也是嗤之以鼻,視作邪教了。
“十年前,江湖正逢大動,數個門派均遭朝廷圍剿,之後平息戰亂後,江湖上因爲此事產生了一個新的教會,教會的會主專殺當今門派第一高手,很多人喪命。不得已,餘下的那些人爲求自保,紛紛逃到少林寺,請求避難。然而少林寺一向不問世事,不想插手,也不想管那麼多,有些人先到的,便被少林寺收留了,而隨後的那些人來的實在太多,少林寺也住不下了,便都趕出山腳下。那些人見被逼上死路,無奈之下,買了數百桶的菜油倒進了少林寺,想和少林寺一同覆滅。當然了,事情沒有得逞,火勢被撲滅了。可是大火燃起的時候,燒到了藏經閣,藏經閣內的經書有部分不燒燬,爲師就是在那個時候……跑到了藏經閣裡,隨手偷來了這本無淚經。”
“不是這麼巧吧?師父……”林書玖聽到這裡,忽然眼簾垂下,半眯起眼睛,一雙晶瑩澄淨的眼眸中透着精光,視線緊緊地鎖在白廉俊美的臉上,壓低了聲調,饒有深意的詢問着,“該不會當年給少林寺放火的人裡,其中就有師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