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薔薇? （四十五）決心
凌野驅車來到麥澄家。一來，是該去看看他；二來，他也想跟麥澄說說自己的苦惱。他實在不明白爲什麼蘇里寧願向根本就不熟絡的麥澄尋求幫助，也不找自己。不管怎樣，這一點讓他很在意。
“野少爺！”開門的僕人很驚訝怎麼一大早就遇見這個煞神兩次。
“你們少爺呢？”凌野一進門就四處瞄，沒看見麥澄。
“洛少爺陪我們少爺去後花園散步了。要不野少爺你在這等會兒，我這就去幫您通知。”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好了。”
“誰這麼急着找我啊？”說話間，麥澄和夏洛已經從後花園一起回來了。
“凌野？你一大早跑來我們家做什麼？”麥澄看到凌野確實有點吃驚。一開始那個叫蘇里的提出讓自己收留他的要求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明明凌野跟他比較熟纔是，爲什麼不找他幫忙，反而要求自己這個外人。而且凌野居然都沒有任何表示。今天早上又聽到下人回來說凌野在醫院一臉怒氣把他轟了回來，自己把蘇里接了回去。顯然，這一切都是蘇里揹着凌野偷偷進行的，這根木頭完全不知情吧。看這情形，估計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來了。
“我來，我來，哦，對了，你出院這麼久我都一直沒來看看你。今天來看你的。”凌野話到嘴邊硬生生吞了回去。怎麼說，當着夏洛的面，他還是不好意思問。
“阿祥，去倒兩杯咖啡過來。”夏洛吩咐等在一邊的僕人。
“好的，洛少爺。”下人應聲下去。
“小澄，你們先聊着，我先去書房處理一點事情。”
“嗯，去吧，別太累了。”麥澄溫柔的目光看着愛人，眼裡滿是愛戀。
“知道了。”說罷，在麥澄的額頭印上溫柔的一個吻，跟凌野打了個招呼後就去了書房。
“你們倆，已經住在一起了啊？”凌野抖了抖滿身的雞皮疙瘩，問麥澄。
“是啊，怎麼，羨慕啦？”麥澄收回眷戀的目光，笑吟吟地朝客廳走去。
“誰，誰羨慕啦？”凌野跟在他後面，心虛地反駁。不過心裡卻由衷地替他覺得高興。
“死鴨子嘴硬。對了，你今天來找我什麼事啊。聽說你一大早在醫院把阿祥給轟回來了，怎麼回事啊？”麥澄明知故問，他就是想看看凌野怎麼說。這兩個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戲。偏偏兩個人都刺蝟一樣敏感，白白着急了周圍的人。
“你還問我怎麼回事，我還想問問你怎麼回事呢！”不說還好，一說凌野就來氣。這蘇里腦袋轉不過彎來，你麥澄也跟着抽了麼？
“我怎麼了？我好好的啊，人家找我幫忙我總不至於拒絕吧，多可憐一人兒啊，你忍心嗎？”說完麥澄還故作可憐狀地看着凌野。
“你少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蘇里是什麼關係，怎麼可能會任由他住在你這裡！”凌野氣昏了頭，完全沒注意自己的失言。
“哦？什麼關係啊，我怎麼不知道？人家蘇里也沒說啊，這總不能也怪我吧？”很好，這麼快就上鉤了。麥澄在心裡得意地笑。
“你……你還是不是朋友啊，眼看着我這般水深火熱了，居然還這樣調侃我。”
“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誰叫你自己不老實，非得要人家逼你才說。說吧，是不是爲了蘇里來的？”麥澄端起面前的黑咖啡優雅地呷了一口，嗯，不錯，還是原汁原味的好。現在他可是黑咖啡的忠實粉絲。
“嗯。不知道爲什麼，從他醒來之後就變得怪怪的。明明以前都是那麼可愛整天傻呵呵的一隻，怎麼現在就變得這麼喜怒無常，讓人捉摸不透了呢？”
“讓你去經歷那麼一場變故，你還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麥澄一針見血刺痛凌野。
“對不起，又害你受牽連了。”
“我不是責怪你的意思。”麥澄嘆了口氣繼續說到。
“凌野，你真的不必再對我感到愧疚了。相反，我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這次出了事，我想小洛也不會醒來。所以，我要謝謝你。爲了小洛能醒過來，我願意拿任何東西去換，哪怕是我自己。你不欠我什麼了，以後你就只一心一意只爲了自己的幸福去努力去爭取。我看得出來，那孩子很喜歡你。雖然我不知道他現在爲什麼突然會有這樣的改變，但是，你問問你自己，你想怎麼做？”
“我想怎麼做？”凌野不解地看着他。
“是的。其實你也並不討厭那個孩子對嗎？但是你又怕自己會傷害了他是嗎？”麥澄收起笑臉，一臉認真的看着凌野。
看他不說話，麥澄繼續說到。
“我不會要求你怎麼做。但是凌野，我想告訴你，如果可以，我願意拿一切去換小洛沉睡的這五年時間。你懂嗎？”
沉默了一會兒，凌野忽然站起身來。
“我該回去了，我答應了蘇里陪他一起吃午餐的。”
麥澄也不送他，只是坐在椅子上微笑地繼續品味着他的黑咖啡。
“謝謝你，麥澄。”
快跨出大門的時候，凌野忽然轉過頭來說了一句，也不理麥澄是不是回答了他，扭頭又走了出去。空敞的大廳裡，只剩麥澄一個人在喝咖啡。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很苦的咖啡，他卻喝得連嘴角都彎了起來，好像那是一杯美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