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看清鬼子直升機在空中爆炸解體的景象,我們四人再也支撐不住,齊齊被機關炮強烈的後坐力猛然推倒。掛在我身上的炮彈彈鏈嘩啦掉在地上。火炮砸在地面發出鏗鏘巨響。
大李和宋布衣重重地撞在坑道的牆壁上再仆倒在地,半天沒有動彈。
我和張廷玉倒稍好一點,身體靠牆上就止住,只撞得後背生疼。
“大李!布衣!你們兩個怎麼樣?挺得住嗎?”
我和張廷玉掙扎着伏身問道。
藉着陣地上炮彈爆炸的閃光,我們看見他倆臉色慘白,更多的鮮血從他倆鼻孔和嘴角涌出來。我們用手擦着血,急切地叫着他們的名字。
許久,他倆才相繼睜開眼睛。
“快!我們把他倆扶到下面休息一會兒。下面有個防空隱蔽室。”我說道。
隱蔽安全室裡還有一些急救藥品。把他們拖到那裡背靠牆放在地上,我開始翻箱倒櫃找到內服外敷的野戰急用止血藥。
沒找到水,這兩個人只能艱難地吞嚥藥粉。
“你們先在這休息,別再亂動。我倆先上掩體看看。”
看他倆的情況穩定一些後,我和張廷玉轉身出去。
當走在去上層坑道的路上時,張廷玉突然想起那個鬼子的便攜通信設備,喊我去拿。
“老衛,你拿上通信機,帶給江壘。我去扛機關炮,那東西也許還能再派上用場。”
“怎麼樣,通了嗎?”
接好電池的張廷玉朝江壘問道。
外面鬼子已經撤了下去,沒有空中掩護,這幫僱傭軍就不會打仗。
“通了!鬼子也太不小心,怎麼連跳頻模式都不變化一下。”
一會兒,江壘接通了鬼子的通信線路。
看來沒有米軍的細心照顧,這幫僱傭軍是不太注意自己的戰場通信頻道保密工作的。
聽了一會兒江壘疑惑地擡起頭。
“他們說三十秒後有蝗蟲飛到。聽口音好像是個米官在指揮。”江壘向李瑋報告道。
“是55毫米榴彈。”
李瑋拿起喉部送話器低低地說:“大家注意,馬上有55榴彈下來,都暫時下坑道隱蔽。”
戰場上電磁干擾嚴重,但李瑋的通知大家還能勉強聽出來。
果真。過了片刻,隨着炮彈在空中滑行刺耳的尖嘯聲,陣地上響起一片驚天動地的爆炸。
地面又重新陷入震慄之中,簌簌而下的混凝土碎塊雨點般落在我們的頭盔、肩膀上。
爆炸結束後好一會兒,我都沒力氣摘掉耳塞,整個胃被剛纔的爆炸震得翻騰不止,苦不堪言。
其他人比我好不了多少,紛紛靠在牆邊大口地喘着氣。
又熬過一輪,安靜了,多好的安靜呀。
我打算檢查一下自己那些小傷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有五百年的樣子……
一隻手推醒我,制止了我震天的鼾聲。是張廷玉,我擡頭看着這個雜種的眼睛,打算殺了他。他從我臉上看到我的意圖,退後了一步。哎呀,這不是我的好戰友張廷玉嘛,我逐漸想起來自己正在幹什麼。
“準備戰鬥!你們兩個到左面守着,需要支援就喊話。”
少校趴在潛望鏡上悶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