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纏,這下那小子總該死了吧。”
阿祿望着孤星飛出去的方向,不由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哼,接了你一掌,又中了我兩掌,現在又豈有活着的道理。”
說着,那蜈蚣一把將穿進自己肩頭的殘月拔了出來,密封的傷口始一接觸到空氣,登時讓他疼得呲牙咧嘴道:“這小子雖然在劍術上有些造詣,可歸根到底也不過是一個血衝期修爲的後生,莫說是他了,縱是身爲靈冶中期修爲的你我,也不敢保證在捱了自己這幾掌之後還能保得住命在。”
飛快的在自己的肩頭上點了幾下止住血勢,蜈蚣緩緩地將手中還在滴血的殘月舉至眉前,此刻,夕陽的餘暉恰好透過林間的縫隙照在劍上,卻驅不走劍身之上那原有的寒性襲人,拿手摸上去,除了能感受到那徹骨的涼之外,還能微微地感應出劍身正在不時地顫動着,似乎是在以自己的方式爲原主人哀悼。
蜈蚣拿在手中把玩了會,嘖嘖讚道:“枉我血蜈蚣執了二十多年的劍,還是頭一回碰到如此有靈性的寶劍,也不知是什麼材質打造成的,竟然如此鋒利。”
說着,就*起劍凌空挽了幾個劍花,劍刃利的似乎連空氣都能割開,聽着耳旁不時傳來的破空聲,蜈蚣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而與此同時的另一邊,阿祿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深深的不屑。
“好了,既然那小子已經死了,我們還是儘早將這丫頭帶回去跟大人會合,以免夜長夢多。”
說完,見到蜈蚣點了點頭,阿祿又將目光望向楚柔兒二人,意味深長道:“以防萬一,我覺得大哥還是再去給那小子補上一刀,如此也正好斷了咱們殿下的念頭,省得她這一路上不依不饒的。”
“唔,兄弟所言極是,那好,兄弟且在這等我一會,我這就過去給那小子來個徹底的了斷。”
蜈蚣聞言嗜血的舔了舔嘴脣,陰陰笑道:“能夠有幸死在自己的兵刃尤其還是這麼一把神兵之下,倒也算是死得其所,小子,你可以瞑目了。”
說完,就轉過身朝着孤星倒下去的方向一步步邁了過去,臉上掛滿了戲謔。
“啊,夜大哥,他過來了!”
見到他*近,楚柔兒頓時掩口輕呼了一聲,見到孤星鎮定的對着她眨了眨眼睛
,這才又重新放下心來,顯然,現在的她,對孤星有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
而小月看到這一幕則是捏起了下巴作沉思狀,旋即又各自打量了蜈蚣與阿祿一眼,頓時,緊皺的眉頭便一下子舒展開來,聰明的她似乎已經知道了孤星下一步是要做什麼,他是在等一個契機,一個足以讓他反敗爲勝的最佳轉折點。
“唔,一切都進展的差不多了,那麼成敗也就在此一舉,相信那人應該不會令我失望,呵呵。”
閉着眼睛躺在地上,孤星自顧自的唸了一句,旋即笑意卻是抑制不住的從他嘴角溢了出來。
“崩雲掌!”
隨着身後傳來一聲高昂的吶喊,楚柔兒不禁回過頭去,頓時看到原本還凶神惡煞,正朝着自己二人邁步走來的蜈蚣已經被人“撲通”一聲擊倒在了地上,而下手的人赫然正是此刻居高臨下站着的他的同伴,阿祿。
聽到動靜,孤星頓時睜開了眼睛,不過很快又閉上,這一幕並沒有讓楚柔兒看到,因爲她的全部心神都被阿祿給吸引過去了,至於小月,則是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阿祿!”
有些不敢置信的擡起頭,蜈蚣略微怔了一怔,旋而驚怒道:“你這是作甚!你!”
話未說完,登時只覺一股火氣直衝上心頭,不由地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忍不住的從口中噴了出來。
“哈哈,大哥莫要動怒,殊不知氣大傷身,爲了這點小事便傷了身子,那可是大大的不值。”
要說這阿祿也真是個禽獸,前一秒還跟人家稱兄道弟的好不親切,下一秒就行這背後捅刀子的卑鄙之事,且動完手傷了人家之後,還能面不改心不跳的跟人說笑,想來這心理已經強大到了一定地步,而反觀蜈蚣,兀自伸着兩根手指頭渾身哆嗦着說不出話來,臉色直憋的鐵青,可見,這承受能力比之他那同伴差了可不止一星半點。
“嘖嘖,果然是一把好劍,在這裡還要多謝大哥捨命相讓。”
微笑着躬身將掉落到地上的殘月撿起,阿祿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
“咳咳,你,你,你就是爲了這把劍,不惜要對我下手?”
蜈蚣聽了他的話,頓時倍感心寒的道:“我們好歹是在一起出生入死二十多年的過命兄
弟,難道這二十多年的交情還比不上一件死物?你竟然爲了它要殺我!”
見到他這幅悽慘模樣,阿祿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憐憫,而後用一種望死人一樣的目光望着他道:“大哥莫非是忘了我們的身份?”
蜈蚣頓時一怔。
只聽那阿祿冷笑了幾聲,又繼續說道:“我們是殺手,殺手無情,既然無情,又哪來的交情,作爲殺手,我們所存在的意義無非就是成爲大人手上的一把可以用來殺人的利器,而作爲利器,是更加不需要感情的,因爲那種東西只會讓利器變得磨鈍,一旦利器殺不了人,呵呵,那大哥覺得,它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阿祿道:“作爲殺手,我們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還未喪失價值以前,儘量讓自己過得好一些,爬得高一些,這樣等我們死到臨頭的時候,纔不至於後悔與不知足。”
“哼,說了那麼多,還不是爲自己的自私找藉口,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囉嗦,來吧,爽快點,權當老子這二十年瞎眼只圖今天這一個痛快。”
看到他莫名的感傷起來,蜈蚣自知今日難逃一死,當下也不再掙扎,反而很是不耐煩地催促了一句。
“哈哈哈,大哥莫要如此,這些情分兄弟始終還是記着的,畢竟我們相識了二十多年,就算是一顆石頭,也多多少少會有些惻隱之心,更何況是我……”
“哼,那你還不如一塊石頭!”
他的話尚未說完,便被蜈蚣氣急敗壞的打斷道:“最起碼石頭不會挑自己的同伴下手!”
“唉,大哥說出這番話來,當真是讓作兄弟的很是受傷。”
說着,阿祿假意的擦了擦眼角,嘆息道:“兄弟其實也不忍心看着大哥去死,只是這小子的頭顱只有一個,寶劍也只有一把,所以……”
說到這,聲音卻陡地變厲起來:“所以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去死吧!”
話音未落,手中的劍已經閃電般從蜈蚣的咽喉處一劃而過,在這一瞬間,出手的速度甚至遠遠超越了以往。
頓時,鮮血如嬌蕾般綻放在空氣中,接着又很快落到了地上,隨着鮮血一起墜落的還有蜈蚣那逐漸冰冷的屍體,待到屍體輕砰一聲摔倒在地,阿祿也一屁股癱坐在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