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清婉並不碰茶杯,韶金玲眸中的神色深了深,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道:“慕三小姐是不想喝嗎?這茶可是千金難求的茶,怎麼到了慕三小姐的眼裡,卻連嘗一嘗都不想了?”
慕清婉看了韶金玲一眼,心裡冷哼:這個韶金玲可真是不適合做這種事情,她也太着急了,着急着將馬腳給對方送過去,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心裡的陰謀詭計似的。
只是,現在還不到揭穿韶金玲的時候,她還想試試,眼前這一位一派端莊眉慈目藹的慧安大師,有沒有參與這件事情呢?
想到這裡,慕清婉淡淡的開口道:“既然是好茶,那就該慢慢的品,品茗品茗,韶小姐又何必急於一時呢?”說着,慕清婉擡眸,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韶金玲。
韶金玲的雙眸微微一滯,然後冷哼了一聲,迅速掩飾自己臉上的神色,說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慕清婉沒有搭理她,看了眼眼前的茶,正要說什麼,就聽慧安大師的聲音響了起來:“施主此言不錯,品茗品茗,茗茶,就該慢慢品。”說着,他看了一眼韶金玲,又不疾不徐的說道:“只是茶中百味,一溫一味,施主應該品一品各個溫度的香茗,這樣才能品出其中的韻味來。”
慕清婉的脣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還是大師懂茶。”說完,她端起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看向慧安大師:“大師所言不錯,確實好茶。”
看見慕清婉將茶喝下去,韶金玲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連帶着臉上的神色也放鬆了不少,慕清婉朝着她這邊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幾乎是頓時,韶金玲的神色就有些僵硬了。
她的心裡咯噔一聲,怎麼感覺剛纔慕清婉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呢,就好像是她已經洞察力一切那樣的眼神!
韶金玲這麼想着,突然感覺後背有些發涼,但是轉念一想,慕清婉怎麼可能會知道,這冬忍春根本沒有別人知道,而且無色無味的,除了茶香,她根本喝不出其他的味道來!再者,慕清婉剛纔已經將茶喝下去了,如果她事先知道的話,肯定是不可能去喝那杯茶的。
想到這裡,韶金玲懸着的心又稍稍的鬆懈了幾分,在心裡不管的告訴自己,不可能的,都是自己太過於緊張了,慕清婉怎麼知道呢。
慕清婉低頭抿茶,不動聲色的將韶金玲和慧安大師臉上的神色收緊眼底,果然如她所料,這倆人,都有問題,如果惠安大師不知情的話,那麼他爲什麼會一直盯着自己看呢?
說來也真是可笑,這慧安大師還是得到高僧呢,竟然也做這種事情,就不怕傳出去被世人恥笑嗎?
慕清婉就這麼不疾不徐的將一杯茶喝了個差不多,她放下茶杯,一擡眸,就見韶金玲雙眸之中那灼熱的神色,在對上慕清婉的雙眸時,她微微一愣,但是很快的,眼睛裡面的神色更得意幾分:“慕三小姐覺得這茶如何?”
“很好。”慕清婉淡淡的說道,轉眸看向慧安大師:“多謝大師的茶。”
“施主客氣了。”慧安大師回了一句,看了一眼旁邊的韶金玲,然後站起來,說道:“老衲還有事情,各位施主請自便。”說着,慧安大師站起來對着他們合了合手掌,擡腳朝着外面走去。
偌大的齋房裡面,只剩下慕清婉,楚之琰還有韶金玲三個人,韶金玲此刻看着慕清婉的眼神帶着幾分狂熱,就好像是在等到什麼激動人心的事情發生一樣。
慕清婉看了她一眼,心裡冷哼一聲,又看向旁邊的楚之琰,雙眸暗了暗,她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找什麼辦法才能印證面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楚之琰……
正想着,慕清婉的臉色微微的一冷,只感覺周身的氣氛更顯得詭異了幾分,明明是佛光照耀的寺院,現在她卻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看見慕清婉變了臉色,韶金玲眸間盪漾着滿滿的得意:“慕小姐這是怎麼了?是害怕了嗎?”
慕清婉擡眸看向她,眼神帶着譏誚:“哦?害怕?那韶小姐說一說,我該害怕什麼呢?”
韶金玲現在絲毫不將慕清婉房間眼裡,因爲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反而讓她此刻變得興奮起來:“害怕什麼呢?害怕你很快就會和我表哥一樣,眼裡只有一個人的存在,其他人的話,你完全聽不進耳朵裡面。”
果然!
慕清婉的眸子一冷:“你對楚之琰做了什麼?”
“哈哈哈……”韶金玲突然大笑了起來:“我對錶哥做了什麼?我能對錶哥做什麼,慕三小姐是不是有些太過於自作多情了,就算是我對我表哥做了什麼,那也是我的表哥,又不是你的表哥,你和我表哥之間難道有什麼關係嗎?你慕清婉算我表哥什麼人?你算什麼東西,你有怎麼資格?”她說着,臉上的表情和出口的語氣都狂妄極了。
慕清婉看着眼前形同瘋癲的韶金玲,她此刻一定是吃準了自己中了她的圈套了,所以才這樣肆無忌憚吧!
只是太可惜,她昨晚上就已經察覺到了巧雲的動作,和今天的事情聯繫起來,這並不難想到他們之間早已經聯手在密謀什麼,昨晚上她根本沒有聞過巧雲給她香爐裡面加的香料,所以今日這杯茶,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她的確是可以聽從那個小沙彌的建議不喝這杯茶,但是那樣一來,就會讓韶金玲心生警惕,只有她喝了,韶金玲纔會像現在這樣一點防備都沒有,將一切都說出來,因爲在韶金玲的眼中,她此刻已經成爲她的囊中之物了,根本不需要忌憚了什麼了。
慕清婉冷眼看着韶金玲現在癲狂的形態,冷哼一聲:“我算楚之琰什麼人,我有沒有資格,還輪不到你來這裡置喙,韶金玲,如果你真的愛楚之琰,你又怎麼忍心將他變成現在這樣,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說着,慕清婉的聲音有些激動,她看着面前坐着的,根本就好像是一個活死人的楚之琰,心中就一陣陣的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