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靳東睿,我跟你拼了。”
靳母最無法容忍的是自己毀了容,靳東睿還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她會毀容,究其原因還是靳東睿的緣故。
要不是他…..自己怎麼會毀容呢,他這個罪魁禍首卻總要跟她過不去。
哪怕她斷了他的子孫根,也沒能熄滅她的怒火。
她毀了容,連這扇門都不願意出去,原本抑鬱是輕的,多半是她自己憑空捏造的,可是在這裡跟靳東睿互相折磨的日子裡,她的抑鬱症連她自己都覺察出來了,逐漸加重。
她顧及別人看待她的目光,用看怪物一樣的憐惜目光看她,這讓她痛不欲生。
她是高高在上的,讓世人豔羨的金字塔尖端的人物,可如今活得窩囊到連小人物都不如。
這樣的日子,她不知道她還能憋屈地忍受多久,實在是太苦逼了。
韶白眼睜睜看着母親一個轉身,就點了炮仗一般火燒屁股地朝着父親奔去,兩人不管不顧動起手來,扭打成一團。
一貫嬌生慣養的母親,在跟父親真正較量起來,並不遜色,並沒有吃太多虧,反倒是父親技不如人,被母親那特意養長的指甲給挖得臉上傷痕累累。
韶白的臉色,都不由變得難看了起來。
這兩人非要鬥個你死我活,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他先前對母親生出來的心軟跟憐惜,在看到母親兇狠的神色後,煙消雲散了。
他嘴角噙着一抹苦澀,口腔裡也是揮之不去的濃濃澀味,他的母親,也絕非心慈手軟之輩,是自己想岔了,差點鬼迷心竅上了她的當。
韶白狠狠咬住了下脣,深深看了兩眼後,悄無聲息離開,沒再去看這兩人的戰況,他一顆心冷到了谷裡。
他苦笑,這就是他的父母,難怪大哥不想再看他們第二眼了。
就讓他們互相折磨,自生自滅好了,他們都是貪生怕死之徒,不會輕易死的。
他留下來的話,母親一定會磨着他點頭把她帶回去,他又不能罔顧大哥的心聲,還是趁早離開比較好,來個眼不見爲淨。
親眼看到了,才能徹底死心。否則,他一直心存期盼,自欺欺人,總覺得昔日對他疼愛有加的父母,心眼沒有壞到哪裡去,還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夢想都是美好的,現實則是殘酷的。
靳母跟靳東睿扭打得氣喘吁吁,兩人都跌坐於地,她才猛然意識到兒子在場,當她視線投過去的時候,發現房間裡除了他們兩個,再也沒有第三人了。
她氣急敗壞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大聲地衝外頭喊,“韶白,韶白,你人呢?”
任由她喊得撕心裂肺,那個她想要出現的人,也沒有再次出現。
她甚至一度懷疑先前跟靳東睿廝打之前出現的韶白都是她產生的幻覺,南柯一夢,夢醒了,所以人才會不見了。
她渾渾噩噩地衝靳東睿罵道,“都是你,把我的兒子給嚇走了。”
哪怕是夢,她也希望那個夢能維持得長久點,而不是曇花一現。
靳東睿順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哪裡還有什麼兒子的影子啊。
他哈哈大笑起來,跟個瘋子沒個兩樣,笑得一發不可收拾,停不下來。
靳母越生氣,他就越高興。
不見了好啊,不見了真好。
他如今形同廢人,沒了子孫根,想要過的日子都被這女人給毀了,她要是真被她那好兒子給帶走了,留下自己,那他的日子更糟糕。
就這麼湊合過着吧,誰也不比誰安生。
“靳東睿,你這個混蛋,我真的是瞎了眼才嫁給你,你把我毀了。”
靳母爬到了靳東睿的身邊,抓住靳東睿的頭髮就胡亂撕扯起來,靳東睿的頭皮被扯得發痛,他做不到無動於衷,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按住靳母把她給按趴在地上打,或輕或重的拳頭不客氣地往她身上招呼。
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啊。
靳母這下被靳東睿給揍得毫無還擊之力,她覺得肋骨好像都被揍斷了,看靳東睿的眼神也開始流露出恐懼來,靳東睿眼神透着陰狠,那是往死裡揍她。
她若是再不反抗,被揍死了估計也不會有人來拉開他。
“韶白,韶白,你媽要被你爸爸打死了。”
“我真是瞎了眼才娶你這女人,表裡不一,心狠手辣,蛇蠍心腸……”
“你兒子早走了,你都毀容了,醜八怪哭起來那麼醜,早被你給嚇跑了,你還以爲你長得貌若天仙呢,哭起來楚楚可憐呢,笑死人了。”
“你個神經病,你真的是個神經病,你把我害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你怎麼還不去死呢?”
靳東睿跟魔症了一樣,下手越來越重。
靳母被打得奄奄一息,氣若遊離,她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了,她要死了,真的是要死了嗎。
那看到韶白,是不是她的迴光返照呢?
她不想死,靳東睿都還沒死,她哪能死了便宜他,要死也應該是他先死。
韶白離開不到半小時,靳韶琛就接到那邊的電話,說靳母要死了,被靳東睿活活打成這樣的。
對方問,要不要通知二少爺。
靳韶琛錯愕了下,沒想到韶白去一趟,這兩人又不安生了。
他並沒有擅自作主張瞞下事實,他睫毛顫動了兩下,“告訴他事實。”
他反正對那兩人沒了感情,韶白若是有,他要盡爲人子的義務,他這個當大哥的也沒理由阻攔。
韶白很快就得知了那邊的近況,內心糾結了下,還是趕了過去。
不管他內心對那兩人是怎樣的心境,可人之將死,他還是做不到視若無睹。
畢竟這兩人原本還是好好的,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因爲他的這一趟涉足,導致戰鬥升級。他到的時候,靳母已經人在醫院裡了,靳東睿大概是回過神來了,接觸到他這個兒子目光的時候,心虛地避開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一直刺激我,我纔沒忍住。”
見韶白不理他,直接越過他走到靳母牀前,靳東睿忍不住開口。
他此時已經後悔了,後悔不該對靳母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