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湊到安諾耳邊,小聲道,“我婆婆還給了我一張二十萬的存摺,我說不要,她非要塞給我,說我最近照顧高峰辛苦了,這些錢給我補補身子。你說我婆婆怎麼對我這麼好啊,我都覺得自慚形穢了,我只給她買了幾身衣服,剩下的補品什麼的都是高峰準備的。我跟我媽說了,我媽說我以後要孝敬我婆婆,這樣好的婆婆打着燈籠也難找,我肯定是把上輩子積攢的福氣都用光了才碰上這樣的好婆家。”
“我覺得我媽說得很對,等我跟高峰結婚了,我一定要勸我婆婆搬來跟我們一起住,她一個人寡居這麼多年,太冷清了,她嘴裡說不來打擾我們小兩口,可是這年頭誰喜歡冷清,她肯定是怕打擾我們才這麼說的,太爲別人考慮了一直委屈她自己。我跟高峰這麼說,高峰還說這事他是勸不動的,我要勸讓我自己去勸。哼,我就不信不靠他,我自己辦不到了。”
“還有,高峰讓我問問我父母的意見,希望我父母也能搬過來一塊住,我問了我媽,我媽不贊成,說我婆婆過去就行了,她這個丈母孃就不摻合了,而且我媽私底下跟我說,我婆婆通情達理,他們就更不好讓湊這個熱鬧了。我跟高峰說了下我媽不願意,高峰大概猜到了緣由,說婚後再買套房子,就在我們婚房的同一個小區,這樣我媽要是來,也方便。”
唯一大概說得有點口乾,擰開一瓶純淨水的瓶蓋,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又緊接着道,“我後來跟我媽透露了高峰傳達的意思,我媽激動得不要不要的,說我總算眼睛擦亮了一回,找了一個這麼好的老公,連妻子的孃家都考慮得這麼周到。她說目前她們是不會來的,等年紀大了,過些年再考慮搬來帝都,現在還是想留在陽城,畢竟這裡是他們生活多年的地方。有高峰這樣的老公,還有我婆婆在,他們老兩口也放心了。”
“她說付出跟回報是對等的,誰對我好,我也要掏心掏肺對他們好,不然沒有一個人無緣無故一直對你付出,遲早會心寒,我自然會對他們好的,我又不是腦子進水。當初爲了徐崢然,我低聲下氣討好他那個蠻不講理的媽,到頭來還一無所獲,我現在總算明白了,人家對你沒心沒肺,你就是死勁捂也捂不熱人家的心。吃一暫長一智,成長的代價雖然大,但我現在覺得沒有成長,人不會往前看,總會有點不甘心。”
“你看我跟高峰,還有你跟你家大魔王,都是先苦後甜,過程不重要,結果是好的就行了。你說對不對,安諾?”
鄭唯一覺得自己都快成了愛情專家了,一股腦兒說了這麼多。
她也是憋壞了,前陣子照顧高峰提心吊膽,一直沒心情,高峰好了,又馬不停蹄趕往高峰老家,高峰老家雖然大家都對她熱情,但是她跟人家卻不熟啊,總不能拉着人家說個不停吧,人家還不當你是神經病嗎?
她本就是個話癆,藏不住心事的,這不見了安諾,變得滔滔不絕起來。
安諾想到姜雪,一時間,神色又不免落寞了起來。
姜雪最近好些天沒有在羣裡出現了,也不知道怎麼了。
她前陣子出不了門,所以也沒找姜雪,等她出的了門,姜雪反而一直聯繫不上了,也不知道姜雪那邊有沒出事。
上次見面,唐憲出現了,也不知道她跟姜雪到底把事情處理得怎樣了,唐憲放不下唐穎的話,唐穎始終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一枚定時炸彈。
唯一回過神來,發現安諾走神了,伸手輕輕捅了下安諾的胳膊,“安諾,你在想什麼啊?”
“我在想姜雪,對了,唯一,你最近跟姜雪有過聯繫嗎?”
鄭唯一不假思索地蹙眉,“沒有,我最近自己的事情都忙得焦頭爛額了,哪有閒情逸致關別人的事情啊,姜雪又怎麼了?她不是之前說要跟唐憲離婚嗎?這婚到底離成功了沒?”
鄭唯一自從知道唐穎跟唐憲之間的關係後,就對唐憲沒了半分好感,她是個嫉惡如仇的人,恨不得姜雪痛痛快快地跟唐憲斷個乾淨,免得她拖拖拉拉的,反而讓唐憲得寸進尺,變本加厲。
左擁右抱這等豔福,並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憑什麼他唐憲想要自己享受就要委屈姜雪退讓呢?
姜雪又沒欠了他什麼,她爲了追隨唐憲的步伐,付出了旁人想象不到的艱辛,這一路走來,最終都快成了一樁笑話,就是旁觀者鄭唯一自己,都爲自己的好閨蜜姜雪感到不值跟悲哀。
何況有了徐崢然這前例,她覺得做女人該放手就應該及時放手,立刻這個下一個指不定會更好。
“我也不知道。”
安諾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幽幽地嘆了口氣,“我還以爲你是知情者,姜雪這幾天我打她電話,她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狀況,不知道是爲了躲避唐憲還是真出了事,等小夢這婚禮結束後,要是還聯繫不上她,我覺得還要去找一趟唐憲問問情況。姜雪在帝都認識的人除了我們,就是唐憲了,其他的,她都交情不深。”
“等回帝都,我陪你一塊去,好好跟姜雪談一談。”
“我倒是有時間,你回去後就要忙結婚的事情,哪裡能抽得出空來。”
安諾忍不住反駁,鄭唯一滿腔的熱情倒是還沒有被熄滅,她翻了個白眼,“我難道這點空也沒了,結婚的事情,又不是沒日沒夜忙,主要還是交給婚慶公司來辦,我稍微給點參考意見就行了。”
靳韶琛這個節骨眼上走了過來,露出不滿的神色,大致是覺得鄭唯一霸佔他老婆的時間太久了,還沒有眼色離開。
高峰這人察言觀色本領極強,站起來,果斷就把自家老婆給拉走了,鄭唯一還不滿地嘟嚷,“高峰,你幹什麼拉我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高峰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但是卻沒有鬆手,鄭唯一就這樣被他給拽回到了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