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樣,我真是難辭其咎,”劉師傅從褲兜裡掏出車鑰匙,依依不捨地將車鑰匙放到了書桌上,“少爺,等找到小少爺後我就離開,能不能先讓我留下來幫忙一塊尋找,我老劉其它本事沒有,拳腳功夫還是可以的。”
靳韶琛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晦暗難明。
老劉是個怎樣的人,他哪會不清楚,這事其實根本不能怪老劉,他也沒有打算讓老劉當替罪羔羊,寒了別人的心。
他不疾不徐開口,“老劉,唸白這事跟你無關,你不必自責。”
“你仔細回想下,唸白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還有沒有流露出別的什麼異常?你覺得他會去哪裡?”
靳韶琛頓了頓,若有所思地問。
他向來不怎麼懷疑自己的所思所想,但昨晚沈安諾的事件狠狠給了他一個巴掌,讓他重新反省了下,是不是自己太過以偏概全了。
集思廣益or武斷獨行?他這會選擇了前者。
劉師傅愣了愣,然後認真回想了起來。
“少爺您不說,我還差點給忘了,”劉師傅大力拍了下自己的後腦勺,那麼大的勁道,他眉頭也沒皺一下,“小少爺問了我一句,問我今天幾點會回來?我跟他說我大概回來得有點遲。”
他飽經風霜的臉上,爬滿了狐疑,“少爺,這一句有用處嗎?”
“有用。”
靳韶琛面色一僵,勾了勾脣,輕輕撫摸着腕間的錶帶,不假思索地道。
唸白特意問劉師傅歸來的時間,就是爲了算計他自己的離開時間,特意選擇劉師傅不在別墅期間頂風作案,爲的就是利用這其中的時間差。
“有用就好。”
劉師傅鬆了一口氣,“沒有其它了。”
靳韶琛也知道,唸白既然打定主意要離開,就不會再留下別的把柄讓人那麼快找到他了。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成功逃離,還沒讓人找到他,的確是有兩把刷子,希望他的好運能一直伴隨到找到他的那一刻。
劉師傅出去後,靳韶琛又打了幾個電話出去,暗地裡加派搜找的人手,尤其是在各大醫院都埋伏了一定的人手,能夠在第一時間逮住這個臭小子。
*
沈安諾這會被鄭唯一揪着不放追問那女護工爲何稱呼她“夫人”呢,幸虧她傷到了喉嚨,便指了指自己的喉嚨部位,示意她不能開口。
鄭唯一果然是瞭解她的人,立刻將紙跟筆推到了她的面前,讓她招供。
沈安諾有些內傷,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在紙上寫道,“估計我長得很‘夫人’。這個女護工是新來的,不知底細,估計一廂情願認定我是某人的夫人,我喉嚨痛,也懶得跟她多費脣舌,反正是無關緊要的人。”腕間微微用力,落筆倒是挺乾脆利落的,也不拖泥帶水。
鄭唯一盯着她看了半天,沒發現沈安諾有丁點的心虛,還目光坦誠地跟自己直視。
這下,她下意識消除了懷疑。
倒是姜雪,意味深長地多看了沈安諾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沈安諾心跳漏掉一拍,掌心都緊張地沁出了一層薄汗,還要硬着頭皮裝模作樣,爲了洗清嫌疑。
她不動聲色唏噓了一口氣,總算是沒讓鄭唯一不依不饒地追問不休。
沈安諾是一點也不想談及大魔王,可鄭唯一似乎對大魔王很有興趣,總是將話題不知不覺間往這帶。
她手都寫酸了。
姜雪倒是識趣,沒有問這些,而是細心地問起她的病情因何而起,怎麼無緣無故又把自己折騰進了醫院,嗓子還傷成了這樣。
姜雪很快看到了沈安諾給出的理由,“我昨晚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催吐成這樣了,還傷到了喉嚨。”
這個理由乍看之下,倒是合情合理的。
若是以往,姜雪肯定還要多問的,可眼下顧及到她傷了喉嚨,就暫時放過了她。
姜雪還提醒了鄭唯一適可而止,鄭唯一這下總算也消停了下來。
鄭唯一跟姜雪抱怨,“難得我們三個能聚會了,結果又出現這樣的情況,姜雪明天就要陪唐穎飛去拍外景了,下回我們再碰面估計又有的等了。安諾雖然在帝都,可比在白城還不自由,想見她一面比登天還難。”
“要是安諾跟她家的大魔王結婚了,我們見她一面估計更難了。”
沈安諾:“……”
姜雪適當好處轉移了話題,“唯一,你自己最近怎樣?跟你的徐哥哥有沒進展了?”
只要提及徐崢然,鄭唯一就跟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一樣滔滔不絕了,她跟徐崢然青梅竹馬二十幾年,她在上初中後就喜歡上了徐崢然,倒追了他多年,最近總算是將徐哥哥給成功拿下了。
徐哥哥點了頭,她喜不勝喜,甚至覺得來帝都是最明確不過的抉擇了。
“等下次我們重聚,我就把他帶出來跟你們瞧瞧。”
鄭唯一不忘顯擺,還不忘挑釁,“要是你不想吃狗糧被虐,那就把你家大魔王也給帶出來。”
“姜雪,你呢?光棍節早已過去,你怎麼還不考慮你的個人問題,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我比你媽還急。”
姜雪躺着也中槍,沈安諾的眼角直抽,鄭唯一這貨,自己談了個戀愛,就巴不得全世界的單身汪都能順理成章告別單身。
她就不應該從事設計行業的,而是應該去開家婚姻介紹所,指不定能爲不少單身大齡男女青年解決個人問題呢。
姜雪沉默了幾秒,淺淺輕笑,“你放心,我會抓緊考慮起來的,絕對不給你虐我的機會。”
“靠,姜雪,你是不是有對象了?”
“快說,是誰?”
“我認識嗎?”
鄭唯一這下炮轟起了姜雪,沈安諾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
蔣家的白山別墅。
江御正在花園裡打拳,漫不經心的一瞥,眼角差點抽筋,他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晴空萬里的天空,一點也沒下雨的跡象。
見蔣哲遠懷中抱着一個睡得憨然可掬的男孩往內走,他這下撇下一切,急急追了上來,邊跑邊喊,“喂喂喂,蔣三你能不能別走這麼快,你什麼時候同情心這般氾濫了,這孩子你是從哪裡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