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醫
輕鬆的一天眨眼而過。
對王靜來說,不僅見到了秦老,臨別還收到了秦老的一件禮物,他的一副舊作——這對她的父親來說,雖然未曾親眼見到秦老本人,但能見到他的字想來也會感到欣慰!
不過,見到秦老王靜是很高興,但她知道趙陽這兩天就會回去,而今天她是想單獨陪晨曦的。於是,她就跟趙陽商量道:“晚上讓曦曦跟着我吧!”
趙陽想到經過白天的事,程子健這樣的人差不多也該消停了,問晨曦的意思,被王靜一鬨,她也答應,於是他也就沒反對,只是還是刻意要送她們回去。
元月本來在龍窩村就見過王靜,現在又見面,就感到很親切,也就跟了過去,反正趙陽到時候還會回她家,到時一起回去就是了。
白天過來時,趙陽不想招搖過市,就讓秦老派來的司機停在了小區外面。但經過了上午的事,這次回來,他就讓司機將車開到了樓下,目的自然是想給王靜加一層“保護膜”。
車一停下來,見到趙陽下來,六七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就圍了過來,其中一個桃形臉的少女鄙視地看着他道:“程哥是來下戰帖的,你不敢應戰就算了,憑手裡那點權力抓人算什麼本事?”
知道了程子健的目的,想來經過這一遭後他也不敢再玩什麼花花腸子,同時也不想讓王靜難堪,趙陽也就不再追究,讓人把他放了。
其實,上午的事,程子健如果不用言語攻擊晨曦,觸了趙陽的逆鱗,他也不會出手“教訓”他。
而程子健放回去之後,就跟那個宇宙國的李永浩說了一遍,意思是說趙陽他們得罪不起,這件事就算了。
李永浩本來就對和趙陽交手沒底。巴不得是這個結果,聞言也就假仁假義的答應下來,同時又讓程子健跟學員們解釋一下:不是他不想找回場子,是趙陽通過權勢阻止了云云。
學員們一聽,尤其是一羣十四五的半大孩子,頓時義憤填膺起來。
對他們來說,來練跆拳道,很多都是懷着虛榮心來的。而且也或多或少的有那麼一絲武俠情節。白天的事讓他們很沒面子,事後聽李永浩一說,對找回場子,或者說是面子的事就很期待——當然,也不排除很多人看熱鬧的心理。
他們可想不到李永浩是不是能打贏,只是盼着他將趙陽打敗,而現在又聽趙陽用“權勢”壓人,他們當然不幹了,立即隔空對趙陽進行聲討。聲討完了,又有幾個比較活躍的一碰頭商量,想着。他們一同當面去下“戰帖”,看他好意思不來?
他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趙陽,就守在了王靜的樓下。
此時見到趙陽,桃形臉的少女說完,方形臉的另一個少女馬上又接了一句:“就是,男子漢大丈夫,不敢就不敢,玩陰的,丟不丟人?”
趙陽還沒說話。她旁邊的一個臉上內容比較豐富的男孩子直接挑明道:“我們就來問你一句,李教練的戰帖,你敢接,還是不敢接?給個痛快話——是爺們兒就別當縮頭烏龜!”
元月下午問過秦老,知道趙陽打這些所謂的教練估計是沒問題的。她自然是想跟着看熱鬧,就拉了拉趙陽的袖子,道:“哥,你打得過人家嗎?人家可是……對了,你們教練是黑帶幾段?哦六段啊。好高的段位,一腳不得把沙袋給踢漏了啊!要不咱們上去吧!”
那個桃形臉的少女一臉得意地道:“踢漏沙袋算什麼?我們李教練一腳能踢斷五塊木板!”
元月裝作驚訝地道:“哇,好厲害啊!”
桃形臉馬上一昂頭,道:“那是——比咱們華夏的花架子強多了!”
趙陽嘴角扯了扯,現在的孩子,在外來文化的侵入下,一談到外國的東西就覺得時尚,就覺得厲害,反而對本國的傳統視而不見。就像桃形臉說的花架子,那只是華夏武術的“演法”——
華夏武術分爲練法、打法和演法。演法,可想而知,就是純爲表演而來的。練法就是訓練之法,而體現她的威力的則是打法。
當然,要說起華夏武術怎麼成了桃形臉等人嘴裡的“花架子”,原因就很複雜了,有歷史原因,有科技發展的原因,還有人爲的原因,等等,真要說起來,很可能又會被人當成嘴炮,反而不如當面演示一遍來得直觀簡單——正好現在剛吃完飯,運動一下消消食也是不錯的。
於是,他笑了笑,道:“你們的李教練在哪裡?”
那個男孩一見,馬上和其他人對視一眼,然後一指亞勝跆拳道館的方向,道:“就在那裡。”
趙陽就牽着晨曦的手轉身向跆拳道館走去,而桃臉臉幾人則興高采烈地跟在了後面。
一進入跆拳道館,那個臉上內容很豐富的男孩子就跑向了正在指導一個成人踢腿姿勢的李永浩身邊,激動地道:“李教練,我們幫你把那個人給你找來了!”
李永浩看到眼前和門口走來的那幾個興高采烈的學員,表情一抽,一股罵人的衝動就從心底升騰而起!
但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他又只能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道:“好!”只是聽他的語氣,恨不能把那個字,或者面前的人,吃了纔好!
那些成人學員看到門口走來一羣人,就都靜了下來。
李永浩見趙陽走了過來,他只能迎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此時站在趙陽面前,他心中愈發沒有底氣!但現在只能他來面對,就微微吐出一口氣,沉靜地問道:“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嗎?我正在教學員,如果不是特別着急的事,請明天再來!”
趙陽淡淡地道:“你問我?不是你向我下的戰帖嗎?”
李永浩沉聲道:“我是曾經有說過要和你切磋一下,但現在我不能丟下我的學員不顧,還是另約個時間吧!”
趙陽靜靜地站在那裡,道:“哦,是嗎?我聽你的這幾個小學員說,你很急切地找我,約我對戰,現在又不急了?”
李永浩從桃形臉幾個人表情熱切的臉上掃了一眼,又沉靜地道:“今日見識了你的武技,我確實很想與你切磋一下,但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還是另選個的日子吧!”
既然來了,趙陽就不想白來一趟,就笑了笑,道:“我最近都很忙,明天過後可能就要回去了,也就是說,大概只有現在這個時間有空,你打不打?”
李永浩聽趙陽這樣一說,想了一下,決定還是不打的好——打的話,有可能贏有可能輸,贏的話自然好說,但要輸了,對他和這家武館的影響可就太壞了!而不打的話,雖然同樣有影響,但影響相對要小得多,只要他沒輸,在學員面前擁有的威信很容易就能重新建立起來!
看到李永浩的表情,趙陽又適時地加了一句,道:“看來你是不想打了,那以後就不要說邀請我切磋的話了!”
桃形臉幾個忍不住了,叫道:“李教練,打!打!”
其他成人學員,他們基本上都是下班來放鬆的,有熱鬧看爲什麼不看?
於是,他們也在一邊遞話道:“打吧,讓我們見識一下高段位跆拳道高手的風采!”
還有的說:“都邀請人家了,人家來了又不打,是不是說不過去?”
而一些性格更活躍外向地就喊道:“打吧!不用怕耽誤我們練習,我們不會把錢要回來的!”
李永浩知道再讓他們說下去,估計他的氣勢就會完全散掉,於是向那羣吵鬧的學員一伸手,他們就安靜了下來,然後他對趙陽一抱拳,問道:“請問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趙陽淡淡地道:“你要勝了我,自然就知道了!”
那羣成人學員都是華夏人,平時經常見到李永浩一張板着的高高在上的臉,早對他不滿了,聞言就有人在人羣中喊道:“別來那些虛的了,直接對練吧!”
李永浩心中一陣恚怒,但有些話必須要交待清楚,於是他轉過頭對着人羣說道:“大家安靜!爲了保證切磋的公正性,是不允許不相干的人觀戰的……”
他的話沒說完,馬上就有人叫道:“爲什麼不能觀戰?”
這種時候,人們的思維那可是非常活躍的,馬上就有人接道:“是怕什麼嗎?”
接着又有人道:“那還用說,是怕輸了丟人唄!”
李永浩瞪着眼怒視着人羣,沉聲道:“請安靜!”
在華夏,“教練”這個職業,不管是教學車的,教運動的,基本上都是爺,沒人敢得罪!他的話音剛落,人羣也就安靜下來。
李永浩深吸一口氣,道:“你們觀戰可以,但是,比武切磋,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有兩點需要大家注意,一是,要保持安靜,不可以吵鬧;第二,爲了不影響我們雙方的發揮,不可以錄像!”
現在學員都穿着練功服,身上肯定不能有手機,但是,他怕不說,真有人會去將手機取來現場錄像——還是那句話,贏了好說,輸了可就麻煩了!
交待完這些,他讓學員們讓出場地,然後轉身面向趙陽,沉聲道:“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