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學輝等人追出來的時候,汽車已經轟鳴着從院子裡竄了出去。
衆人面面相覷,晨君想到剛纔趙陽的表現,不會是家裡有人出了什麼事吧?他心裡一陣發慌,道:“這是怎麼了?不行,我也得回家看看!”
孟學輝則已經拿出電話,想了一下,找出商年青的電話打了過去,但是那邊一直佔線,一連打了四次才接通,他也不廢話,直接問道:“年青,你師父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商年青那邊一邊跑着一邊回答道:“tmbd,有人要害我師弟……我艹,tmblgbd……不說了,我現在正在找人抓那兩個王八蛋!別讓我逮着,哼,千萬別讓我抓住,我艹!……”
孟學輝聽到第一句話,頭髮都要炸了起來,叫道:“什麼?你說什麼?多多怎麼了?他沒事吧?喂!喂!……”
電話那頭商年青和誰打了聲招呼就斷了。
孟學輝一腳踹在門邊的花盆上,兩眼怒睜地罵道:“tmd,好!好!我這次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嫌命長的出來害人!”
晨君剛纔見孟學輝打電話,就等着聽消息,此時見他踹完花盆往汽車走去,就一把拉住他,問道:“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
孟學輝很蠻橫地甩開他的手,怒道:“有人害多多,你說怎麼了?”
“什麼?!”
晨君感到胸中的火騰的一下就冒了上來。
他們這幾個人,現在還只有趙陽有孩子,所以也都跟着寶貝得不得了,尤其多多還是他的親外甥,聽說有人要害他,自然是怒火爆發!
另外。他還擔心妹妹有沒有出什麼事,心情就更加焦急,道:“多多有沒有事?其他人呢?”
孟學輝沒有理他,擡頭對站在臺階上的曹華祥和韓鳳道:“二爺爺,阿姨,我得過去一趟,有什麼事好幫襯着點……我走了!”
韓鳳趕緊叫道:“哎,到底怎麼回事?多多有沒有事?”
孟學輝也沒心情說什麼,再說他也不清楚。就只是揮了揮手,人就跟着坐進了車裡。
晨君自然也留不住了,道:“我也走!”
譚帥兩口子自然也不用說,也是非常擔心,還有周惠。於情於理也要回去看一眼,就也一起辭行。
聽到多多有可能出事,趙陽又那麼急匆匆地走了,曹佳也坐不住了,也跟着要上孟學輝的車一起走,韓鳳忙叫住她,道:“你就別跟着添亂了。明天你還有課!”
曹佳卻叫道:“不行,我也要去看看,不然我不放心——大不了我連夜趕回來,不耽誤上課就是了!”
韓鳳一想。趙陽家出了事,憑兩家的關係,她們沒個人過去肯定不行,而曹華祥生病剛好。不適於來回奔波,曹爲豐一身公務。等閒脫不開身,她又得在家裡照顧着,還真的只有曹佳去最合適!
她就囑咐道:“好,你去吧,但要老實待着,有什麼事就趕緊打電話回來,聽到沒?”
曹佳答應了一聲,就呯的把車門關上了。
……
龍窩村,趙陽家裡。
孫振香站在門外,推開一條縫往屋裡看着,看到多多吃完奶伏在晨梅懷裡,可能因爲剛纔哭累了,此時已經睡了過去,她心裡又是欣慰又是後怕,忍不住就又抹起了眼淚。
她將門輕輕地帶上,一邊回頭看着一邊坐到了椅子上,趙丙星等不及地問道:“怎麼樣了?多多怎麼樣了?你快說,哭個什麼勁?”
這時安老太推開門走了出來,他就又站起身問道:“多多怎麼樣了?”
安老太微微鬆了一口氣,道:“睡着了。”然後又看向孫振香,道:“晨梅說了,你不要難過,就是她遇到了也不知道那是害人的東西,再說孩子已經沒事了!”
孫振香拉着她的手坐下,強笑道:“大姐,今天多虧了你,不然……”
雖然現在多多已經好了,但想到如果不是安老太攔着,萬一出現了更爲嚴重的後果——她只是想想,就覺得心肝發顫,眼淚就又糊住了眼睛。
就在剛纔沒多久,她正在廚房裡烙蔥油餅,聽到門外有人敲門,開門看是兩個穿着很怪異的人,尤其左邊一個,又矮又瘦,大冬天的還穿着短衣短褲。
然後其中一個跟她說,他們是雲遊的苦行僧人,想在這裡討點吃食。
在原來的農村,經常有要飯的,孫振香心腸好,以前只要到了家門,她都會給足吃食,何況現在條件好了,尤其最近一兩年,事事順心,自然就更不會虧待他們:剛烙好的蔥油餅就先拿給他倆,還問了他們有沒有忌口,聽說沒有,就又抹上大醬,夾了兩大塊滷肉,臨了還問他們要不要衣服什麼的。
那兩個人像是被她感動了,那個短瘦的人就從兜裡拿出一塊褐色的木塊放在了孫振香的手裡,還向她合什拜了拜。
另一個就解釋,說這是經過大師開光的護身符,辟邪用的,送給她以感謝這一頓飯的招待。
如果是金啊玉啊什麼的貴重物品,孫振香肯定不會要的,但只是一塊木頭,她也沒放在心上,再說,這也是給孫子的一個彩頭,就感謝他們後收了下
來。
她拿着這塊木塊喜滋滋地往屋裡走去,要給晨梅看看。
剛進了堂屋,還沒走到晨梅她們的臥室的時候,正好安老太從屋裡出來,一見她手裡的東西,頓時臉色大變,叫住她道:“等等,你手裡拿着的是什麼?”
對於安老太來說,因爲修習魂曲的緣故,她對和魂魄有關的東西特別敏感,此時已經感到孫振香手裡的東西有種讓她說不出討厭的氣息,於是就又皺眉道:“快扔掉它!”
孫振香奇怪地道:“扔掉它幹什麼?這是辟邪的……”
她話音未落,屋裡正睡着的多多就突然間哭了起來!
習慣性的,她以爲多多是拉了或者尿了。就又伸手去推門。
安老太趕緊跑了過去,拉住她的手,叫道:“你別進去!”
然後不由分說,奪過那塊木牌嫌惡地扔到了門口。
孫振香嚇了一跳,但很快也發現多多的哭聲和正常情況下不一樣,而且怎麼哄也哄不好!直到給趙陽打了電話,給他穿上了百家衣,他的哭聲纔算止住。
多多剛纔哭的時候,她的心真是像放在油鍋裡煎着一樣!
這時電話響起。她接過安老太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接通電話,說了幾句“都好”、“沒事”之類的話,掛了電話,又心有餘悸地看着屋門口用香灰蓋着的木牌。問道:“那是什麼東西啊?”
一聽說起那個東西,趙丙星就怒道:“什麼什麼東西?家裡有什麼缺的,你什麼東西就亂往家裡拿?你說說,給你個炸彈你也往家裡拿?”
安老太皺眉道:“你也少說兩句吧。要是你,你能分得清嗎?她不也是想着對多多好嗎?”
晨梅在屋裡聽着他們在外面的說話聲,將多多又往懷裡抱了抱,雖然理智上知道孫振香肯定不是故意的。是想對多多好,但多多剛纔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怎能不讓她心疼?她的心裡又怎麼會沒有怨氣?
聽到外面還在吵着,她就聲音淡淡地對外面叫道:“爸,媽。沒事兒,不要吵了,多多睡着了!”
趙丙星停住話頭,扭頭看向一邊。這時院裡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卻是晨渡江和劉娟等人到了。他就又氣道:“你看你辦的什麼事!”
其實,到了近些年,趙丙星重話都很少說她,今天也確實因爲心疼孫子、覺得對不住趙陽和晨梅兩口子,才忍不住發了火,此時見孫振香只是抹眼淚,他嘆了口氣又將晨渡江等人迎了進來。
趙陽回到家時間纔剛過了八點半,這一路,他什麼也不想,只是專心開車,時速就沒下過一百二。
下車進了屋,他的眼睛馬上就看向門口那堆香灰,因爲他從裡面感受到了一種像是亂頻似的波動,而且氣息也透着陰冷邪異!
看到趙陽,孫振香心中竟然有些怯怯,道:“你回來了。”
趙陽在孫振香臉上一看,臉上表情緩和了下,道:“媽,你還沒吃飯吧?”
孫振香心中一暖,差點又要流下眼淚來——上來他不問別的,而是先問她吃沒吃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知道關心她!事實上,剛纔吃晚飯的時候,她基本上算是沒沒吃東西,她也吃不下!
趙陽向她點了點頭,指了指他們房間,道:“我也沒吃,你去熱點菜,一會兒咱娘倆一起吃……我現在先去看看多多去!”
孫振香兌上熱水投了塊毛巾,遞給他,道:“你先擦擦臉……你想吃什麼?這麼晚了,就燒點雞蛋湯給你喝吧?”
趙陽其實也是沒有丁點胃口,但還是笑道:“好,打四個雞蛋的!”
等孫振香拿了粉子出去,他向地上的灰堆又看了一眼,咬了咬牙,然後換上輕鬆的表情進了他們的房間。
屋裡沒有開燈,他輕聲問道:“怎麼不開燈呢?”
晨梅沒有說話。
趙陽也沒有去開燈,摸到牀邊坐下,伸手就要去摸下兒子。
晨梅卻一把把他的手打開,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哭道:“你去看演唱會啊,兒子的死活反正也用不着你管!”
在趙陽沒來前,她打心眼裡盼着他儘快趕回來,但他來了,她的心裡又是說不出的委屈——當老婆的,心裡有了委屈,管有理沒理的,自然就照着丈夫發了。
趙陽伸手去握她的手,被甩開,他也不惱,柔聲道:“先讓我看看咱兒子好沒好,看完了,要打要殺,皺一下眉頭就不是最愛你跟咱們孩子的大丈夫!”
晨梅不說話,但也不再阻止他查看多多的情況。
或許是感受到他的到來,他伸手過去的時候,多多動了動,發出嗯嗯的聲音,他就笑道:“臭小子,折騰得大人不得安生,你倒一點沒事!”
晨梅聽說兒子“一點沒事”,心情就好了起來,想着剛纔有些無理取鬧,就向裡靠了靠,讓趙陽能坐得舒服點,又問道:“到底是誰要害咱們啊?”
趙陽轉頭看着外面廚房裡透出的火光,深吸一口氣,聲音不帶一絲波動地道:“不管是誰,這次都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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