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沉重,雙手緊緊的握住了那隻塑料牌,深吸了一口氣問我這玩意是哪來的。
“趙輝給我的,可能是我來這兒的時候得罪了他,現在想找個辦法出出氣吧。”我半糾結的說着,但夢姐卻長出了口氣,把牌子還給了我。
“我還以爲誰呢,原來是他哦,沒事的。”
如釋重負的模樣竟讓我感到了一絲害怕。
難不成,這牌子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我狐疑的望着夢姐,她像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拿着牌子和我說,說是現在商業場上有些人遇到了矛盾就喜歡用這種辦法來判斷誰說的對。
輸的人還會受到一定的懲罰,但是能來這裡玩的人可都是有錢的主,誰能對他們動手腳呢?只能把氣撒在這裡的公關,也就是我們這類人的身上,他們把這種方式當成是對對方的羞辱。
我一下子驚得說不出話來。
心想怪不得他趙輝走的時候笑的那麼猥瑣呢,搞了半天,原來輸了還會有懲罰的啊!
“你不是說了這是趙輝給你的嗎?沒事的,待會兒讓雷哥給他說一聲,玩到點到即止就好,再說能有這麼個機會提前體驗一下也不錯,免得到時候真的被點到了啥都不會,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她不說倒還好,這麼一說,我更加不淡定了。
這究竟是個什麼項目,怎麼聽她說起來那麼恐怖呢?
我本想細細問她的來着,但她看我的眼神卻有那麼點不淡定了,一絲疑惑配上一分糾結,再加上她倒挑的美貌,硬是讓人找到了一種淡淡的緊張情愫。
就她現在的模樣,已足夠讓我這一米八的男人全身顫抖。
努力平衡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我猶豫的問她究竟是怎麼了,爲什麼現在會用這副眼神望着我,是我做錯了什麼還是怎麼的,不過很可惜,我得到的只是她的一聲輕笑和半無奈的表情。
“宋子陽,你知道爲什麼你來了這兒這麼久了,雷哥都沒把你列入員工名單裡嗎?他的本意是希望你能在這段時間裡多在場子裡轉轉,你可倒好,就知道在六樓八樓還有你屋裡呆着,唉,等你轉正了,我看你怎麼辦。”
原來是這樣……
“你啊!”夢姐伸出食指在我的太陽穴上點了一下,讓我記得多走走多看看,我連忙稱是,但就在這時,她竟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部手機遞到了我的手上。
“快看看,喜歡不?”
我瞬間愣住了,從盒子裡拿出了那枚手機,竟有種無法想象自己眼睛的感覺,手機這東西,之前我也有過,是在兼職送牛奶的時候老闆給配的,只有個打電話的功能,和這玩意相比,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要擱以前,我就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能有這麼樣的好東西啊!
“想着你以前生活在那地方,這段時間打給我的號碼也是你這屋裡的,就給你買了個手機,對了,這兒的電話只能打固定的幾個人,來這兒這麼久了,都沒聯繫你妹妹,該牽掛了吧?”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但手卻已經摁到了通話頁面,甚至連句謝謝都沒來得及和她說,就撥通了家裡的電話,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對面傳來的是一個帶着哭腔且壓低了的聲音。
“哥,是你嗎?”
熟悉的聲音又一次在我的耳邊傳開,我竟有種心潮澎湃的感覺,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太過激動了,本來想好的話竟在這一刻全部從我的腦海中跳了出去。
支支吾吾好半天,我愣是沒說出一句話,而電話的那邊卻傳來了連續好幾聲嗚咽。
“哥,我求求你帶我走吧,你住哪兒我就住哪兒,幹什麼都行,只要能再給我個離開的機會就行,我求求你的!”
對面的妹妹似乎是強忍着不哭似的,聲音依舊很小,像是怕被人發現似的,而她的話更是讓我覺得一怔。
她離高考只剩下區區四個月了,離踏出那片土地只剩下半步之遙了,怎麼會寧可放棄前程也要離開?
但我還沒問,那帶着哭腔的聲音就再一次在我的耳邊傳開了。
原來,自從我走了以後我那舅媽就沒打什麼好心眼了,非要說家裡少了一個勞動力,活兒她幹不完,讓妹妹每天必須做完所有家務才能去上學。
可三個人的衣服,一日三餐,餵養牲畜等瑣碎的事合在了一起,她根本連喘息的功夫都沒有,更不要說做完去上學了。
那根本就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就算是撿來的孩子,也不至於這麼對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