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苡琋越來越覺得,當初畢業時,決定專職寫作是對的,要不然像她這樣頭腦簡單的人,光是跟祁顥煊聊天說話,饒是她的腦子已經高速運轉起來了,也還是沒能聽懂他話裡的意思,更何況職場上的複雜情況?
見她還是雙眼發懵的樣子,祁顥煊也不再逗她,起身往房間裡去了,沒一會兒,又出來了,手裡還拿着張小紙。
他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下,把紙條遞過來,“把這個簽了,以後你闖下的禍,我全幫你收拾。”
他的這種霸道霸氣,在三年前的新婚期裡,舒苡琋都沒有機會見識過,那時候,爲了孩子,她可是事事都想在他前頭的討好他,未曾忤逆過他的意思半分,更不需要他擺出任何霸道的態度來鎮壓她;而那時,他對她也是千依百順到無下限的地步,只要她想的,他全部應允。
沒想到,再次重逢,老天爺就讓舒苡琋看到一個不一樣的祁顥煊,又或者說,如果他們以夫妻關係長久下去的話,日子一久,他們也都會暴露出各自的本性,而在那短短的三個月裡,不過都是將自己的收藏得很好而已。
小小的紙張最上端,“僱用合同附加條件”幾個字錯落有置的擺在正中央的位置,下面纔是正文,揮揮灑灑好幾行,大概意思就是像他說的,以後他想吃飯的時候,她得隨時,當然這裡的,指的是她親自做的,而他,就負責她在天耀集團上班期間所闖下的一切禍事。
……這寫得……好像她不是去上班,而是專門去闖禍的一樣……
“籤吧。”祁顥煊催促。
一個從不曾在商場涉足過的人,跟一個在商場上沉浮好十幾年的人簽約定,舒苡琋心裡是打顫兒的,這種東西,一旦下去,總覺得會有坑,總怕把自己給坑了……
祁顥煊似乎看透了她的擔心,悠然得像在自言自語似的,“你先想想清楚,你有什麼東西可以被我坑的?”
很不屑,很輕蔑的語氣……
不過,他這話也是對的,她現在最寶貴,最珍愛的就是倆個小寶貝了,而小寶貝似乎與這個不沾邊,除此之外,她也沒啥好被坑的了,一番權衡後,她堅定地在小紙上籤下自己的名字,並把日期也寫上了。
三點多的時候,歐陽軒過來了,手裡拿着一份報告,說是檢查結果出來了,一切都沒問題,可以出院了。
歐陽軒把報告遞給祁顥煊,他都懶得拿,甚至都懶得看歐陽軒一眼,理都沒理他,轉身就進房間換衣服去了。
“你們吵架了?”舒苡琋看着祁顥煊的背影,小聲問歐陽軒。
“沒有,他應該是單身太多年了,憋壞神經了。”某人哈哈大笑,對,壞笑!而且還得很大聲……
舒苡琋要是未經事的少女,可能還有點兒費解這話的意思,可是她是結過婚的人啊,當下就明白這話了……
白皙的臉瞬間變了顏色,紅得像被化妝師滿鋪打了一層厚厚的腮紅似的……尷尬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自處……
越是認識,越是瞭解,怎麼越得,私下裡的歐陽軒和那個當醫生的歐陽軒差別這麼大?
在祁顥煊出來之前,歐陽軒早就溜得無影無蹤了。
眼神在屋子環視了一圈,沒發現可疑的人影,祁顥煊擰着眉毛問:“他剛剛在笑什麼?”
那小子,那種笑聲,一聽就不是什麼好笑聲!
……舒苡琋那一臉紅暈,因爲歐陽軒離開才稍稍消淡一點兒,現在被祁顥煊再這麼一問,“唰”地一下,又紅起來了,尷尬的目光躲閃着,不敢與他直視,“沒……沒什麼。”
她從他身邊逃開,竄進洗手間裡……
她是真的不敢和他再一起呆在客廳裡了,怕他再繼續追問,也怕自己招架不住他的追問……可這種問題該怎麼回答?把歐陽軒的話原原本本搬給他聽?
舒苡琋自認真的沒那臉皮兒……
她紅着臉尷尬躲開的行爲,看在祁顥煊眼裡,卻又是另一種意思,感覺像是被人**後的臉紅羞惱……
但歐陽軒的爲人,這麼多年來,祁顥煊還是比較相信的,可這是怎麼回事兒?
忍了忍,最終也沒忍住,因爲洗手間裡那個女人,半天也沒出來,想去敲門,又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怕一是說錯話,惹她得更氣,無奈之下,祁顥煊只好給那個罪魁禍首打電話。
“你剛剛把佳佳怎麼了?”就算隔着電話,歐陽軒也感覺到那股來自南極的冷氣。
“我哪裡把她怎麼了?”不明所以的反問:“她怎麼啦?”
“我問她你剛剛在笑什麼,她就紅着臉急急跑進洗手間了,歐陽軒,你t對她做了什麼?”因爲在他才說了第一句時,歐陽軒就忍不住在電話那頭大笑起來了,祁顥煊躁怒地一下又把聲音提高上去了。
舒苡琋在洗手間裡聽到聲音,以爲發生什麼事情了,趕緊洗了把臉,就匆匆出來了。
“想知道我剛剛跟她說了什麼嗎?”歐陽軒邊笑邊拋出誘餌,沒辦法啊!他真的想忍,可是忍不住就想笑啊!
祁顥煊背對着洗手間,暴吼,“說!”
“等明天資金進帳了,我再告訴你。”大概是太瞭解祁顥煊的“威脅”手段了,緊接着,他又悠悠補充幾句,“別再跟我說,不說不打款的話,你要是不把錢打過來的話,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的,你要是去問佳佳,她也永遠只會紅着臉躲開你的,不信,你去試試。”
雖然才三天的時間,歐陽軒早已把祁顥煊對蘇佳佳的態度看得一清二楚了,他篤定,祁顥煊絕對不會第二次去問蘇佳佳的!
因爲要是會再去問的話,也就不會給他打這個電話了。
舒苡琋沒聽到他的電話,目光暫時還不敢與他直視,臉色基本已經恢復了差不多了,她自洗手間那邊走過來,“你的東西收拾好了沒?幼兒園快下課了,我得去接墨墨和桐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