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苡琋臉上輕揚着一抹無所謂的笑容,彷彿米寧兒的話,於她來講,無關痛癢,不過,也的確是無關痛癢,“是狐假虎威也好,是狗仗人勢也好,這些好像不是你該關心的。”
“你們每次除了這些手段,就沒有別的手段了?”米寧兒心裡其實很急,很躁,也很氣,她想表達的是,明明每一次是她闖的禍,爲什麼最後爲了她的行爲付出代價的卻是她的家庭?
他們就不能直接衝着她去?
可是,因爲急、因爲躁,所以最後出口的話,就成了這樣了。
舒苡琋身上還穿着瑜珈服,在沙發上坐下,看着不需要吩咐,就已經給他們上茶的阿姨,嘴角微微翹起,表示很滿意阿姨的行爲,雖然很不喜歡他們,但是也不能失禮了。
“你們還能承受得起別的手段?”待阿姨上完茶退下是,舒苡琋端起茶,輕啜,輕問。
米寧兒被她噎得,十分惱火,按着她此時的情緒,好像再上去將她打幾個巴掌,可是米瀚邦把她牽得死死的,而且,理智也在告訴她,這是不可以的。
“蘇小姐,寧兒的性格衝動,她對你做的所有越禮的行爲,都是我這個爲人父者的過錯,是我沒教好她,對不起!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舒苡琋的喉嚨倒像是被卡住了一樣,有點兒不知道該什麼說了,如果米瀚邦也像米寧兒那樣囂張跋扈,她可能還知道該怎麼應付,可是,當別人,特別對方還是垂垂老矣的老人這樣真誠地跟你道歉的時候,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了,總感覺,若是接受了他的道歉,而沒有幫他,自己是天底最壞的人一樣。
“爸爸!”米寧兒雖然囂張跋扈,可也很孝順父母,見自己已經雙鬢灰白的父親,還在爲自己的行爲,而跟一個比他小那麼多的晚輩道歉,她心裡就覺得莫名的難受,“爸爸,事情是我做的,禍是我惹的,要道歉也我道歉,你這是幹什麼呀?”
“子不教,父之過,”米瀚邦扭頭去看自己的女兒,“寧兒,沒有把你教我,就是爸爸的錯,爸爸做錯了,當然道歉。”
米寧兒心裡,真是五味雜陳,從來不喜歡哭的她,卻在此時輕泣出聲……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一時興起,又會家裡,給爸爸媽媽惹來這麼的禍事,她知道,幸虧那天朱欣怡的寶寶沒事兒,要不然她這回估計真的連家都保不住了……
想到朱欣怡的孩子,就難免想起那個男人,於是,她哭得更兇了……
舒苡琋想了許久,纔看着米瀚邦輕聲應道:“米總,你的道歉,我收下了。”
能說的,只有這一句,因爲米寧兒的事兒,她是真心說不上什麼話,米寧兒打的人可是朱欣怡!
賀傾宇是什麼性格,身爲他曾經的未婚妻,想必米寧兒也是清楚的,米瀚邦應該更清楚纔對,或許他們是在他那時碰了壁,纔來找她的?
米瀚邦沒臉再說什麼,舒苡琋也不想說話,而在場另一地父女,表情有點兒侷促,顯然也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周家?
後來,祁顥煊纔給舒苡琋講了,那天打的女人是許梵銳的未婚妻,富臨食品周家的女兒周紫琳,家裡算是比較有些權勢,所以他的囂張在圈子內是出了名的。
跟許梵銳的接觸不多,瞭解也不深,但舒苡琋還是輕輕蹙起雙眉,總覺得許梵銳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唉……
商業聯姻,很多時候,哪裡管你喜不喜歡?只要兩家的聯姻於彼此的公司都有利益,便這樣人結婚了……
聽說在出事後,許家就單方面解除婚約了,而周家卻還沒臉去找許家評理,因爲許家給出的理由是,周紫琳行爲不檢點。
因爲那段不雅視頻,曾在網上瘋極一時。
周家雖然也曾用許梵銳先在外面勾搭了別的女人,自己家的女兒纔會這樣,說底,自己家的女兒也是爲了許梵銳,纔會這樣的。
可是,先不說許梵銳在外面勾搭別的女人是真是假,說這種話,一般都要憑證據,只要你拿得出證據,或許許家還能軟下態度,但是,周家找了許久,都沒找到半點關於許梵銳出軌的證據,唯一的一次,是去墓園時,拍到他跟舒苡琋同框,但是許家卻用另一版報紙,祁顥煊專門讓人重新刊登過的,關於那天去墓園的真相,重新上一次報,用這一版報紙,給以回擊。
於是,周家無話可說了,只能忍下這個啞巴虧。
“蘇……蘇小姐,那天的事情,是我衝動了,我今天來,是來向你道歉的,同時,也……請你……請你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家吧!”周紫琳大約是先打了腹稿的,從表情上,可以看出,她並非真心想過來道歉的,應該跟米寧兒一樣,也是迫於家裡的壓力,纔不得不過來的。
“怎麼,把人打了,一句道歉就可以了事?我的女人在你們的眼裡就這麼廉價?”說着,一個頎長的身影就從門口匆匆走了進來。
舒苡琋看着祁顥煊額上的那層薄汗,在這個天氣了微帶寒意的初冬,他都能走得出汗來,可見他有多急了。
大概是阿姨給他了電話,他就匆匆趕回來了。
她傾身,抽了張紙,給在她身坐下的男人擦着汗。
他回來了,就不需要她再應付這些人了。
祁顥煊在舒苡琋身邊坐下,鷹眸帶着寒意,直直地盯着周家父女。
“周總,記得我跟你說過,最好不要來打擾我的女人,看來你是沒把我的話聽進去。”最後,視線落在周志昌的臉上。
周志昌,周紫琳的父親,他是又氣,又只能忍着,面對這樣的冷冽瘮人的祁顥煊,他甚至都不敢與他對視,“祁……祁總,琳兒她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們家吧,只要你放過我們家,放過我們公司,我保證,她以後再也不會去找蘇小姐的麻煩了。”
艾瑪……
怎麼有人這麼蠢呢?難怪教出那樣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