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前還是冰冷寒涼得能將人能生生凍僵的語氣,眨眼之間,就猶如從零下四五十度的雪鄉,轉身便到了四季如春的江南,那語氣,那表情,要說有多溫柔,便有多溫柔,其中還摻雜着濃濃的寵溺。
於雅豔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被祁顥煊的話都他的態度表情給堵滯住了,出不去,進不來,有那麼一刻,她以爲自己會這樣窒息而亡。
相識那麼多年,當年她那麼主動,甚至不惜做到那個份兒上……他都不曾用這樣的溫柔寵溺的態度跟她說過一句話,哪怕是一句話,都不曾有過……
她之他,真就那麼無關緊要?連一個做過別人小三還帶着兩個拖油瓶的殘花敗柳都比不上?還是,他就喜歡這種裝模作樣,發喋發……騷型的女人?
於雅豔心裡難過窒痛得要死,但也時刻沒忘記自己的目的,思唯清晰地猜測分析着祁顥煊的“口味兒”。
如果舒苡琋的眼睛能看穿於雅豔此時心中所想的,她估計真要開心得蹦起來了!只可惜,她的眼睛並沒有洞穿人心這一功能,所以,她便只能再接再勵繼續發喋,“人家要是迷路了,就給你打電話,你再過來找人家嘛,嗯?好不好嘛?人家可是想做個善解人意的女票嘛,你就這樣不支持我?哼!”
艾瑪!舒苡琋都忍不住想低頭看看她周圍的地上,雞皮疙瘩是不是掉滿了一地,幸好,她曾經寫過這樣的角色,要不然,還真不知道奶茶妹該怎麼裝呢……
女票?他這是承認了他是她男朋友的身份了?祁顥煊心裡的狂喜一點也不亞於剛剛在舞臺上,她給他的迴應。
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如果不是還有外人在場,他大概是會直接把眼前這個小女人扛直房間裡,讓她對他好好做個善解人意的女票!
牽着她的手猛一使勁,將她圈進懷裡,低頭在曖昧地在耳際處小聲說道:“記得回家用有色的眼神看我,然後用你現在這樣喋得無人能及的聲音跟我說話,再把你的善解人意統統用在我身上,聽到了沒?”
他如沐春風般的微笑及邪惡曖昧的神情讓舒苡琋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前面兩句,她還能理解,“把她的善解人意統統用在他身上”這句話是嘛意思?她的腦回路還在找不着北的時候,祁顥煊就已經將兩人的距離拉開,又一次溫聲如玉似的叮囑她,“別跑太遠了,迷路了就給我打電話,等我出來再陪你一起去朱欣怡。”
“啊?”舒苡琋從腦袋短路中抽回神來,“哦,我知道了。”
沒空去理會他那話是什麼意思,看着他柔如春風的笑容,她總覺得那笑容笑得特詭異,逃一般的轉身離開了。
直到她的背影在某個轉彎後消失不見,祁顥煊這才收回目光,斂隱笑容,轉身面向於氏父女時,又恢復了冷漠倨傲的表情,重新扶住於德偉的手臂,“於總,我扶你進去休息。”
冷到沒有溫度,沒有表情的話,讓於雅豔不得不撐高假睫毛,睜大眼睛再次確認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不是那個十幾秒鐘之前那個對着另一個女人溫柔似水的男人?爲什麼只一個轉身的速度,他就又變成這個樣子了?
“顥煊,你渴不渴?我去給你杯水,好不好?”進了後臺的休息室,把於德偉扶到牀上躺着,於雅豔當真就學起舒苡琋的那套奶茶式發喋的模式來,她頂着一張成熟嫵媚的御姐臉蛋,學着清純奶茶妹式的喋喋發音,讓人聽起來果然是另有一番感受……
祁顥煊嫌惡的皺皺眉頭,淡淡瞥了她一眼,“不必了,我這就走。”
於雅豔閃着精亮的雙眸裡,頓時暗淡下去,失望地別開臉,努力不讓自己的低沉情緒映入他的眼簾……
幾口溫水下肚,於德偉不再咳得那麼厲害了,他撐着從牀上坐起來,開口叫住正準備往外走的祁顥煊,“顥煊,你先別急着走,咱爺倆也有許久沒聊過了,坐下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於總,如果你想說關於讓天耀集團注資海天項目的話,我想,我之前在電話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沒什麼好談的了。”祁顥煊停下腳步,轉身,冷漠又不失禮地看着他說道。
於德偉的火爆脾氣又上來了,又怕再一發火,咳嗽會要了他的老命,於是,忍了忍,將心裡的怒氣如數嚥下,衰衰沉沉輕嘆,“顥煊,這麼多年,我雖然沒有供過你吃喝,但也是看着你長大,跟你爸也算是知己好友,你爸生前還曾親口說過,要讓你娶雅豔,做我的女婿,難道你連你爸的情面都不念一下?你跟雅豔那麼多年的感情,就真這樣斷了?”
祁顥煊忽然像聽到一件特別可笑的消息似的,冷漠的臉上泛起一抹譏誚的笑意,“於總,我雖失憶半年,但我卻從來不記得,我跟於小姐之間有什麼感情,如果你非要拿我爸來說事兒,那我只能抱歉地跟你說一聲,那是我爸答應過的事情,你可以去找我爸兌現,跟我沒有關係。”
於德偉對於雅豔的寵愛,那可真是天上有,地下無,只要是他的寶貝女兒喜歡的,他可以不顧律法,無視道德,更加不會理會別人的意願,想方設法將於雅豔喜歡的東西,甚至是喜歡的人弄到她面前,任她玩樂。
於雅豔的喜歡他的時候,於德偉也是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他,那件事情之後,於雅豔心傷之下出國遊學去了,於德偉便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幸好,他從來就不用仰仗於德偉的鼻息過日子,否則,還真不知道自己此生有沒有一天安生日子。
“顥煊,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你這樣子說話,讓我情何以堪?”站在一旁的於雅豔再也忍不住了,聲淚俱下,像只剛出牢籠的母老虎,不受控制的往祁顥煊身上撲,雙手雙腳緊緊纏在他頎長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