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霖他們跟上紀貫新和路瑤的步伐,出聲問他:“你們現在去哪兒?”
紀貫新說:“我帶她去警察局錄份口供,沒什麼事兒了。你們先回去吧。”
成霖看了眼路瑤。見她額頭上包了紗布,不由得出聲囑咐:“回頭帶她去醫院看看。”
紀貫新應聲:“我知道。”
張耽青不知何時湊到路瑤身旁,他壓低聲音說:“貫新知道你出事兒。都急瘋了。要不是他打電話叫他二叔幫忙,這些警察能來這麼快嘛。你可得領他的情。”
身旁人山人海的,路瑤又剛剛經歷過恐怖的事情。腦袋還有些暈,她垂着視線不說話。
紀貫新道:“行了。我們先走了。你們回去吧,該玩兒玩兒。”
話雖如此,可當張耽青朝他使眼色的時候。他還是不着痕跡的回了個促狹目光。
紀貫新帶着路瑤一同坐上警車。警車往警察局方向駛去。路上。紀貫新手機響了,他接通之後。叫了聲:“二叔。”
“怎麼樣了?人找到了嗎?”
“嗯,找到了。我們正去警察局錄口供。”
“你小子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也不跟我說一聲。”
紀貫新笑着回道:“剛在一起沒多久,還沒倒出空來跟你說呢。”
“少忽悠我,瞧你剛纔急的那樣兒,剛處至於慌得跟要你命似的嗎?”
紀貫新聞言,臉上笑容更大,他出聲回道:“我哪有?”
“你爸媽知道你談戀愛了嗎?”
“我還沒跟他們說呢,你是家裡面第一個知道的,看我對你多好。”
“哼,要是不出這事兒,你能主動告訴我?看你這幾年一直不找女朋友,都給你爸媽愁死了,這回交個女朋友就好好處,回頭找個時間,帶回家裡面給我們看看,差不多就結婚得了,你爸媽還等着抱孫子呢。”
路瑤距離紀貫新很近,因此手機中的說話聲一字不落,清楚傳到她耳中。她下意識的抽了下手,結果紀貫新卻攥的更緊。
側頭看向她,他滿臉笑意,眼中也都是寵溺的神情。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我這頭沒事兒了。”
紀貫新卸磨殺驢,很快掛了電話。
他側頭看着路瑤,出聲說:“聽見了沒有,我二叔要見你呢。”
警車前面還有兩個人,路瑤被紀貫新說的不好意思,想要反駁又不知道從何開口,只得噤聲不語。
紀貫新拉着她的右手,手指撥開她的指尖,跟她十指相扣。
路瑤再次往外抽了抽,紀貫新稍稍用力,握緊了幾分。他就是吃定她不會在警察面前跟他吵,所以才越發的肆無忌憚。
警車很快駛到附近警察局,紀貫新下車的時候還拉着路瑤的手,路瑤忍不住低聲道:“鬆開。”
紀貫新小聲說:“噓,別犟,讓警察同志看見了不好。”
路瑤抿了抿脣,真就沒再說別的。紀貫新心底高興,光明正大牽着她的手往警察局裡面走。
分局局長當然知道紀貫新是什麼人,所以親自出來招呼。在得知他女朋友在酒店遇襲的事情後,更是出言保證,警方一定在最短時間內抓到犯罪分子。
有了紀貫新的這層關係,路瑤來警察局就是走個過場,很快交代完之後,局長送紀貫新和路瑤從後門出去,並且出聲說:“正門有記者在守着,我讓人開私家車送你們回去。”
紀貫新微笑:“麻煩了。”
“客氣,應該的。”
路瑤知道,其實沒什麼事兒是應該的。如果不是看在紀貫新跟他二叔的面子上,警察不會到的那麼快,人來的那麼多,酒店更不可能冒着影響客人的風險允許查房,她也不可能從壞人手上近乎全身而退。
所有的一切,都來源於身邊的這個男人。
而此時這個男人正拉着她的手,夜風襲來,她身上涼颼颼的,可偏偏被他拉住的那隻手,一直都是溫暖,甚至是滾燙而潮溼的。
警察開着私家車送紀貫新跟路瑤離開警局,車上,警察問:“兩位去哪兒?”
紀貫新說:“景辰一品。”
景辰一品是夜城最新建的超高端豪華小區,小區佔地面積很大,卻大多是中心花園等綠化佔地,實際建築面積不足整體的四分之一。
正所謂物以稀爲貴,更何況是在偏市中心的位置圈出這麼大一片寸土寸金的地界。什麼叫只爲世界頂尖人士打造,這就是當時景辰一品售樓時打出的標語,據說開盤價就在每平米十二萬以上。
夜城中從來不乏有錢人,更何況是限量多少套的住房,從一開始就被各界名流和富豪爭相預訂,能住在這裡的人,已經不能簡單用有錢來形容,那同樣也是身份跟綜合實力的體現。
路瑤聽到紀貫新說出景辰一品四個字時,腦海中下意識的浮現出兩個字:腐敗。
不愧是萬惡的資本家,自己能‘剝削’不說,家裡面更是剝削統治的鼻祖。
“想什麼呢?”
路瑤正兀自陷入自己的世界中,身旁忽然傳來紀貫新的聲音,她回過神來,低聲回了句:“沒什麼。”
紀貫新道:“沒什麼你幹嘛那種表情?”
路瑤道:“我什麼表情了?”
紀貫新說:“嫌棄,又帶着點兒羨慕嫉妒恨。”
路瑤當即側頭瞥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礙着前面還有開車的,她定是要反駁幾句的。
紀貫新跟她目光對上,他勾起脣角,輕笑着道:“想說什麼就說,別憋着。”
路瑤聞言,當真低聲回了句:“腐敗。”
紀貫新微愣,隨即眼底有了然之色,他笑着道:“還真是羨慕嫉妒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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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瑤側頭看向窗外,不搭理他。紀貫新脣角勾起,指尖在她手背處肆意摩挲揉|捏。
路瑤甩不開他,也不能當衆跟他吵,只得用指甲往他手背上摳了一下。她沒心軟,這一下也用了力氣,紀貫新當即‘哎呦’一聲,惹得前排司機從後視鏡看來。
他那麼疼都沒撒手,路瑤也是服了。
本以爲紀貫新這性子定是要死皮賴臉的跟她扯上幾句,可他喊了一聲之後竟是沒有下文,只安靜的坐着,手上也沒了不老實的動作。
路瑤等了半晌,見他真是不打算開口,她心底舒了口氣的同時,又隱隱納悶。
又過了會兒,她主動開口,低聲道:“下個路口給我放下吧。”
紀貫新側頭看着她說:“你去哪兒?”
路瑤說:“回家。”
紀貫新道:“回簡家還是你朋友家?現在記者隨時都可能盯上你,你去哪兒都是給別人添麻煩。”
路瑤真的沒想到這一點,聞言,她眼中多了幾抹遲疑。
紀貫新順勢說:“先去我那兒吧,你這事兒還沒完,我幫你善後。”
理智告訴路瑤,她不能去紀貫新家裡,更何況還是三更半夜的。可這會兒她真的不知道還能去哪兒。
短暫遲疑的功夫,紀貫新已經掏出手機遞給她,說:“給你朋友打個電話,告訴她你住我這兒,省得她擔心。”
紀貫新這麼一說,路瑤忽然想起徐應嘉來,她一手接過手機,另一手下意識的想要抽出好撥號。紀貫新拉着她一隻手,下巴一擡,說:“用那隻手打。”
路瑤強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可心底又已經習慣他是這樣的人,所以沒有過多抵抗,用左手拿着手機撥號。
徐應嘉那邊很快就接了,路瑤‘喂’了一聲,徐應嘉立馬急聲說:“瑤瑤,你上哪兒去了?我在如家,這邊亂的很,說是剛纔出事兒了。”
路瑤道:“別擔心,我沒事兒。”
徐應嘉反應過來,這是紀貫新的號碼,她壓低聲音道:“你跟紀貫新在一起?”
路瑤餘光瞥了眼身邊的男人,她沒有撒謊,應了一聲。
徐應嘉道:“你怎麼跟他在一塊兒?又出什麼事兒了?”
路瑤輕聲回道:“我在如家碰上入室打劫的了,剛跟紀貫新去警察局錄了口供。”
徐應嘉聞言,別提多驚訝,她連聲問路瑤有沒有事,路瑤反倒出聲安慰她。
兩人講了十幾分鐘的電話,直到警察將私家車停到景辰一品的大門口。
紀貫新說:“謝了兄弟。”
警察轉頭,微笑着道:“不客氣,二位慢走。”
兩人先後下車,正趕上徐應嘉問她:“你們忙完了嗎?在哪家警局,我過去接你。”
路瑤擡眼看到景辰一品幾個大字,略微如鯁在喉。可過了幾秒,她還是如實回道:“不用了嘉嘉,你趕緊回去,別在外面待着,我怕不安全。我……跟紀貫新在一塊兒,你不用擔心我。”
徐應嘉一聽這話,很小的聲音問:“你不是被他逼得吧?”
路瑤微垂着視線,出聲回道:“沒有,最近可能會有記者跟着我,我暫時不去你那邊了,省的影響阿姨正常生活。”
徐應嘉說:“你手機打不通,我要聯繫你,打紀貫新的電話嗎?”
路瑤暗自嘆氣,出聲道:“我手機丟了,等明天再去買個新的,你有急事兒就先打這個號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