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丹青的聲音打手機裡面傳來:“子衿,什麼時候有空,出來我請你吃飯。北環那邊新開了一家燒烤店。你一定喜歡。”
駱向東就坐我旁邊,張丹青的話他也定是聽得到。我內心坦蕩,所以笑着回道:“丹青哥。我要回夜城了。已經在車上了。”
張丹青那頭明顯的頓了一下,隨即道:“這麼快?怎麼沒提前說一聲。我好去送你。”
駱向東捏了下我的手,我看了他一眼。但見他故意露出打量的神情。我瞪了一眼,然後面不改色的回道:“不用了丹青哥。我爸媽都沒送我。我都習慣了。”
張丹青說:“你跟我還客氣什麼,我怕你一個人上車不方便,手裡面提沒提大件的行李?”
我說:“沒有。就一個小行李箱。而且我男朋友來了。他跟我一塊兒走。”
張丹青‘哦’了一聲,淡笑着道:“那就好。有個人陪。我還想着你喜歡吃燒烤,以爲你在涼城。想帶你去吃的。”
我說:“初中那會兒涼城有哪家新開的燒烤店,好吃的地方,都是你第一個通知我的,這麼多年還記着呢?”
張丹青淡笑着回道:“你就這點愛好,忘不了。”
跟張丹青聊了幾句,先說掛電話的人是他,囑咐我一路小心。
等我掛了電話之後,駱向東從旁來了一句:“當着我的面兒跟別的男人聊小時候,這樣好嗎?”
我知道他不是小心眼的人,就是故意擡槓,所以淡定的回了句:“這是我哥,從小玩到大的。”
駱向東瞥了我一眼,道:“你這人最傻的就是總愛按時間來算感情。我跟我們家司機還認識二十多年了呢,你覺得我跟他好,還是跟你好?”
我挑眉道:“你這不是挑釁呢嘛。”
駱向東說:“感情是要有時間的沉澱,但不是認識越久感情就越深。你跟張昕薇認識多少年?她是怎麼對你的?”
如今再提張昕薇,我心底不會有受傷刺痛的感覺,頂多也就是反感。
眉頭輕蹙,我出聲回他:“龍生九子還各有所好呢,張丹青跟張昕薇完全是兩種人。我倆前天見面,他還替他妹向我道了歉。”
駱向東眼中帶着幾抹不快,道:“你倆還私下見面了?”
我說:“見個面怎麼了?誰說我倆不能見面的?”
駱向東道:“阿姨一定不知道,不然還不罵死你。”
我說:“沒跟她說,省的她嘮叨。”
駱向東道:“看來我有空得跟阿姨好好聊聊。”
聞言,我馬上瞪眼:“你敢打小報告?”
駱向東眼睛看向別處,故意輕嘆了口氣,然後道:“我這前腳一走,你後腳馬上去見別人,一問不是哥就是弟的,哎……”
我說:“你還不是左一個妹妹右一個妹妹的。”
駱向東很快側頭看我:“我什麼時候有妹妹了?”
我挑眉道:“我不是嗎?以前你沒拿我當妹妹?”
駱向東愣是讓我噎的一哽,不過很快,似是三秒之後,他就出聲反擊:“那是因爲你內心不純潔,你從來沒拿我當過哥。”
這一下好了,我刨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駱向東似笑非笑的道:“行了,我這輩子就收過你這麼一個妹妹,結果你現在還扶正了,心裡偷着樂去吧。”
我憋氣啊,本來想懟他的。沉默數秒,我出聲道:“那個容馨怎麼算?你之前不跟我爸媽說,把她當妹妹一樣嗎?”
駱向東道:“客套話懂嗎?我倆八百年都不見一面,她在加拿大,我在夜城,你怕什麼?”
我眼神模棱兩可的問道:“私下裡從來不聯繫?”
駱向東回的一本正經:“不信你查我手機。”
我還真沒有這樣的習慣,就算駱向東把他手機擺我面前,我也不會去看一眼。我覺得隱私這個東西還是很重要的。
到機場的時候,駱向東接了個電話,是鄭澤宇打來的。他們昨晚來的涼城,我還心思白天請他們吃飯,誰料已經回夜城了。
知道我跟駱向東今晚回去,他們約了我們吃宵夜唱k。
飛機降落在夜城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半剛過。我給家裡人打電話報了平安,隨即跟駱向東往機場外面走去。
衛錚,鄭澤宇和秦翊川都來接機了,我又看見了談歡,她跟在秦翊川身邊,朝着我笑。
這是我第二次跟談歡見面,知道她家裡也是有權有勢,可身上卻沒有富家女的那些毛病,反而跟我很聊得來。
和衆人打了聲招呼,我跟駱向東坐進秦翊川的車中。
上車之後,我先是跟秦翊川和談歡道喜,說不能來參加他們的訂婚宴,很不好意思之類的。
兩人自然不會挑我的理,談歡更是實在的道:“聽說你跟向東哥鬧了點矛盾,那天我跟翊川不在國內,也所以沒法去涼城幫他解釋。知道你們現在沒什麼事了,我這才放心。”
秦翊川坐在駕駛席,他難得主動開一次口,竟然還是半開玩笑的道:“後院差點着火了吧?”
這話是說給駱向東聽的,駱向東聽後,不由得感慨:“哎,趕上寸勁兒了,她找我我又沒開機,國內媒體有意煽動,差點就給我惹了大事兒。”
談歡笑着道:“看向東哥對你多好,這真是迫不及待的回來跟你解釋,就怕你不高興。”
我說:“事趕事兒,他要是開機就沒有這麼多誤會了。”
談歡說:“是這樣的,我們女的都愛胡思亂想,明明心裡清楚不會有什麼事情,可真到了那個時候,理智完全左右不了心情。”
談歡還跟我說了一個她和秦翊川的事情,那時候她在國外讀書,秦翊川在夜城。秦翊川手機丟了,正趕上談歡心情不好給他打電話,聽了是個女人接的,差點沒炸了。雖然那女人解釋是撿的,但談歡怎麼都不信,爲此還關了手機,讓秦翊川直接飛國外去找的她。
女人都不是理智的動物,不要妄圖跟我們講道理,我們想聽的只是對不起。
……
回來夜城的第三天,我馬上開始投奔工作之中。倒不是旅行社催我,是因爲許一凡跟李竺柯準備結婚選新房,李竺柯上網給我看了新房的樣子,一打眼就是我特別喜歡的風格。
李竺柯說:“房子不在市區,在三環,我們也是看了樣子特別喜歡,買了也沒打算馬上住。不過價位很不錯,現在二期是四萬一平。你之前不說想在夜城買房子嘛,我覺得這邊的不錯,你買一個我們以後住一起多好。”
我是個心血來潮的人,既然喜歡了那就順道問一嘴。李竺柯和許一凡已經去看過成品房,各方面條件都好。最小的戶型是五十平,全款二百二十萬,如果要分期付款,首付是六十萬。
我這幾個月也攢了不少錢,五十萬差不多能有,加之我在家裡還存着一部分錢,首付沒問題。
李竺柯說:“你什麼時候有空跟駱向東去看一眼,保準你們喜歡。”
我說:“可不敢帶他去,不然就成了他買的房子了。”
我實話實說,駱向東見我喜歡,定是會全款買下然後戶口本寫我的名字。我可不想變相從他要東西,再說買房子是我個人的喜好,我現在又有這個能力。
事情定下來之後,我更加有動力,因爲首付交完,每個月還要還小三萬的貸款。
我迫不及待的要去工作,駱向東還讓我休息幾天,我沒同意,當然也沒告訴他我偷偷買了房子的事兒。
我想等我還完貸款再告訴他,我有房子了,姐也是在夜城有落腳點的人了。
偷着找時間跟許一凡去了趟售樓處,拿到房產證複印件的時候,我激動得不行。許一凡笑我:“妹子,這是複印件,你還得還貸款還十年。”
我眼睛瞪了一圈,說:“用不了十年,等我攢夠剩下的錢,一起全還了。”
許一凡豎起大拇指,笑着道:“有志氣,跟駱向東在一起,你都能不用他一分錢。”
我說:“就是別的地方用了他的錢,纔不好意思連買房也用他的,我總得有點自己的東西。”
房產證複印件在手,這感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整個人都處在亢奮狀態。我讓許一凡幫我接了幾個大團,只要是不離開夜城市中,不用去旁邊的縣鎮就行,這樣我還能每天跟駱向東見面。
回來夜城之後,日子跟以往並無不同,頂多就是我比從前更拼了,但凡有能多掙一點錢的機會,我絕不放過。
駱向東最近也蠻勤快,每天送我去旅行社之後,直接去駱氏工作。
他開玩笑跟我說:“我爸真的要好好謝謝你,我最近這麼勤快全都是拜你所賜。”
我說:“如果你爸真這麼想,那我可得燒高香了。”
未婚妻的新聞只在頭版頭條出現了一天不到,往後在網上也查不到更多的訊息。回來之後我又很忙,所以漸漸就把這件事給拋諸腦後了。
駱向東儘量不公出,就算公出也是二十四小時開機,讓我隨時找得到他的人。
日子似乎又恢復到從前,頂多也就是偶爾會擔心今年過年,駱向東說帶我回家去見他爸媽。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駱家人不會輕易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