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靜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很快就說:“小馨關機了。”
容世彰沉着臉道:“你打的哪個號碼?加拿大的和夜城的都打,打不通就發短訊告訴她。開機之後立馬聯繫我。”
白芳靜拿着手機繼續撥電話。駱向東也不吭聲,場面實在是尷尬。
“她兩個號都沒打通,我給她發了短訊。”
白芳靜話音落下。容世彰嘆了口氣。然後拿起面前的酒杯,看着我跟駱向東道:“向東。子衿,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倆一個交代。這杯酒算是我替容馨給你們陪個不是。”
我淡笑着道:“沒事……”
駱向東也說:“世彰哥。你知道我跟你說這事兒,不是讓你道歉的。”
容世彰也是笑了一下。然後道:“我知道。但事情總有錯對,如果是容馨做的不對,我這個當爸的替她向你們道歉。理所應當。”
這杯酒我跟駱向東自然不會接。
駱向東道:“世彰哥。你這樣就讓我和子衿不好做了。你是我大哥。我一直敬重你,所以遇到難事兒我總得問問你該怎麼辦纔好。更何況容馨是你女兒,就算我這個當叔的。也不能隔着你去教育她。”
容世彰道:“向東,你說得對,容馨她媽去世的早,我一直怕她心裡不好受,所以這麼多年如一日的寵着她慣着她。沒想到讓她來這邊,給你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回頭我必須得去看看你爸,對不住老爺子了。”
駱向東淡笑着道:“我爸還是向着容馨,爲了護她還把我給打了。”
駱向東這樣的人,面子比天高,他雖是笑着說捱打的事兒,繞是誰都能聽得出這字裡行間的埋怨。容世彰更是不好意思,連連給駱向東賠不是。
這頓飯一直到吃飯,也沒有聯繫上容馨。
容世彰對駱向東道:“向東,你跟子衿放心,我儘快找到容馨那丫頭,給你們兩個一個交代。”
駱向東淡笑着道:“交代都是小事兒,關鍵是先找到人再說,省的你跟芳靜姐擔心。”
白芳靜也是拉着我的手,柔聲道:“子衿,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夫妻兩個,雖然還沒結婚,可行事風格真是如出一轍。裡子面子全都給全了,讓我跟駱向東不鬆口都不行。
在飯店門口分開之後,我跟駱向東坐到車裡,我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道:“你今天這麼一說,他們回頭就得去家裡找你爸,你爸不又得罵你?”
駱向東握着方向盤,一臉無所謂的回道:“反正早晚都得把話說開了,與其讓我爸抹不開面子,還不如讓我說了。”
我說:“咱們現在也沒什麼證據是容馨做的,她嘴巴那麼硬,除非你給她按那兒,不然她不會說的。”
駱向東道:“現在事兒是不是她做的都是次要,主要的是想辦法把她給弄回加拿大去,省的在咱倆眼前晃悠的心煩。”
我說:“如果容馨一口咬定不是她,她再反咬一口說是我坑她,那我怎麼辦?”
駱向東側頭看了我一眼,勾起脣角,淡笑着道:“你有我呢,我看誰敢把你怎麼樣。”
對上駱向東那張帥氣的面孔,我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什麼駱振業,什麼容家,我全都不拒。
駱向東說的沒錯,只要他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用怕。
可話雖如此,等回家之後,駱向東還是跟衛錚,鄭澤宇和秦翊川他們打了電話,大家都在抓緊時間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到容馨坑我的證據。如果這證據到了手,那容家絕對沒什麼好說的,容馨打包滾蛋不說,還得給我賠禮道歉,我也好在駱家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擡起頭來,不然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兒似的。
我手機只關了一天,怕我媽打電話找不到人再着急。這事兒出了之後的第五天,我媽打電話給我,問及視頻的事情,我知道現在視頻已經早不到來源了,所以打死不承認。
駱向東爲此還親自跟我媽通了電話,解釋一下都是小道消息,不要信。
駱向東都出來證明了,我媽這才放心。
等掛了電話之後,我對駱向東道:“趕緊把這件事解決了吧,我可以不刨根問底,也不用她跟我道歉,只求讓容馨趕緊在我眼前消失。”
我從來沒有這麼煩甚至是忌憚某個女人,但是容馨讓我覺得毛骨悚然。她的嫉妒心已經超乎一般的女人,下手就是把人往死裡整,根本不顧我以後要怎麼辦。這樣的人,想想我都覺得瘮的慌。
跟容世彰和白芳靜見面之後的隔天,駱向東便跟我說:“剛纔容世彰打電話給我,約我們明晚在金麗酒店見面。”
我問:“這麼快?是找到容馨了?”
駱向東道:“電話裡面也沒說,估計是,她能跑哪兒去,也就是知道她爸來夜城,嚇得躲起來了。”
我心裡有點忐忑,因爲太知道容馨的脾性,那也是一個滿嘴跑火車的叫驢,明兒在容家人面前吵起來,就算我有理,那也是沒面子。
駱向東看出我心裡所想,他出聲說:“別懼她,咱們是受害者,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我也想盡早解決了這個麻煩,所以隔天晚上跟駱向東如約來到金麗酒店。只是我沒想到,不僅容世彰和白芳靜在,就連駱振業和關琳也被請來了。
我跟駱向東推門進來的時候,面前的景象着實嚇了我一跳。
駱振業掃了眼我跟駱向東,面上的笑容微斂,擺明了不高興。
容世彰笑着道:“向東跟子衿來了,快過來坐。”
駱向東叫了聲:“爸,媽。”
我也硬着頭皮叫了句:“叔叔,阿姨。”
關琳朝我微笑着點頭,駱振業沒搭理我,也沒搭理駱向東。
我們一桌六個都坐好之後,容世彰對身邊的白芳靜說:“給容馨打個電話,怎麼回事兒,長輩都到了她還沒到。”
白芳靜對駱振業和關琳禮貌的頷首,然後起身去外面打電話。
剩下我們五個人坐在飯桌旁,除了容世彰跟駱振業和關琳講話之外,偶爾他也和駱向東聊上幾句。滿屋子只有我一個人努力勾着脣角,說是如坐鍼氈也毫不爲過。
好在駱向東一直在桌下拉着我的手,我朝他微笑,他回以我一個縱容的眼神。
不多時,白芳靜從外面進來,容世彰看着她道:“打通了嗎?”
“通了,小馨說正在過來的路上,有點事情給耽擱了。”
容世彰蹙眉道:“真是越來越不像話,滿屋子她最小,還讓所有人都等着她。”
說完,他又看向駱振業,滿臉抱歉的說:“駱叔,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駱振業微笑着擺手:“不礙事兒,小孩子嘛。”
容世彰說:“要不是前兩天跟向東吃了頓飯,我真不知道容馨那丫頭在夜城這邊惹了這麼多事兒,待會兒等她過來,必須讓她當衆給大家道歉。”
駱振業道:“世彰啊,說這些就客套了,咱們還用說兩家話嗎?”
容世彰無奈的點頭:“駱叔,也就是您也寵着容馨,她沒大沒小的,害的全家都不安生。”
駱振業道:“是我沒照顧好容馨,你們別往心裡去纔是。”
從駱振業跟容世彰談話的字裡行間,兩家人多年的交情更是顯露無疑。我這心裡越發的忐忑,待會兒等容馨過來,不知道還要掀起怎樣的血雨腥風。
大概過了能有十幾分鐘的樣子,包間房門被人敲響,緊隨其後推門進來的人,便是容馨。
不知道是不是她一身黑色貂毛領長風衣顯得,臉色煞白。而且她今天顯然沒怎麼化妝,比起之前我見她的一身明豔,她今天這模樣更像是剛從火葬場回來。
視線掃過我們所有人的臉,最後定格在駱振業和關琳身上。容馨勾起脣角,笑容中不乏僵硬和吃力,她出聲叫道:“駱爺爺,奶奶。”
駱振業笑着道:“容馨來了,過來坐。”
容馨往前走的時候,又叫了聲:“爸,白姨。”
容世彰道:“沒看見你小叔和樑小姐嗎?”
容馨淡淡的掃過我跟駱向東的臉,不情願的叫道:“小叔……樑小姐。”
容馨竟然叫我樑小姐,我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她心裡面又憋着什麼壞呢?
滿桌子除了我跟駱向東對她冷淡之外,容世彰擺明了做戲給所有人看,而駱振業和關琳,自然要滿臉笑容的對容馨。
至於白芳靜,我猜她年紀輕輕想當容馨的後媽也不容易,五年都沒進家門,就是因爲容馨。她對容馨特別好,滿臉堆笑噓寒問暖,可容馨對她卻是不冷不熱。
容馨來了之後便可以開席,誰都知道這頓飯是鴻門宴。我對面坐着容馨,餘光瞥見她一直不怎麼講話,整個人氣場怪怪的。
席間容世彰說了句:“這丫頭現在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今天下午纔給我回的電話,之前連個人影都不見。你說說,你跑哪兒去了?”
容馨拿着筷子的手一頓,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