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看看外面,告訴一個下人,送來茶水,先請大師在此處稍作休息。
將軍夫人告辭離開,便帶人到了門前,此時分發食物已經結束了。趴在門上仔細瞅瞅,果然兩邊門神的金色武器之上銅漆都有脫落,平日看不出來,是以前刷的底層漆漏出來了。
夫人問這漆何時刷的?
府中管家回答:“兩個月之前剛刷的,不該現在就落了啊。整個大門都是一起刷的,怎麼別處都沒有事情呢。”
夫人感嘆:“說的真準啊,我這府前日夜有人守候,恐怕他還真不是用眼睛看到的,不靠近了我都看不清,更不用說她一個老眼昏花的命師。”
夫人開始害怕了,如果真如項北所說,這門神失武意味着一家之主也掉落了武器,那是不是就是被人殺了。她趕緊跑到那石獅之前,摸一把之後滿手石灰。
旁邊管家趕緊跪下:“夫人恕罪,是我監督不嚴,我命他們日日清理的,可是這.......”
夫人問誰負責這門前?
“是小玉負責,小玉還算勤懇,我看她也是每日仔仔細細的幹活,怎麼會把這裡漏了呢。不該啊,我們這街上過往人也不算多,不能這麼髒啊。”
夫人告訴他,不怨小玉,也不怨他,起來吧,以後記得時時擦拭就行。
管家鬆口氣,趕緊讓人再清理一遍。
將軍夫人回到屋子裡,項北閉着眼睛也沒有喝茶,就那麼閉目休息。
將軍夫人輕聲開口:“前輩大師,您是睡了嗎?”
項北睜開眼:“我哪敢睡覺,命道之術沒有完全準確,如果我說錯了,夫人回來怕是要砍了我啊,我怎麼睡得着。”
“大師多慮了,大師所言準確。我想問問大師,將軍主爺現在還活着嗎?他的武器失了,是不是意味着,人也.......”
將軍夫人不敢說下去。
項北說不想替她算來,就算是要算來,也不能免費算,凡人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就知曉了命道,那樣會遭遇災禍的。沒人可以白白去知曉本不該知曉的命運,這就是爲什麼命道師都會收取重金的原因,不是貪財,是爲了保護算主。同樣這也是命道師爲何通常不算自己命道的原因,因爲沒法自己給自己錢財,算也算不準。
項北這個要錢的說法好,比說成收香火錢好,可以在神棍中推廣。
將軍夫人說這就去命人取了錢來。
項北將她制止:“夫人,您有錢我也不算,我也得保護自己。您看看我這幅樣子,如果雙目再什麼都看不見,以後真的寸步難行了。”
將軍夫人深深施禮:“對不起了大師,您保護不了自己,我一生未曾做過壞事,但今日您算也得算,不算也得算。我作爲將軍夫人,殺個人恐怕還沒有王法可以治我,大師此處稍等。”
將軍夫人直接威脅要宰了他,說完命人取千金而來。
把金票直接放進項北手裡:“大師,你就算餘生難以行路,這些錢也夠您享服了,還是不要再做拒絕的好,就像您說的,您要保護自己,是眼睛重要還是性命重要,您心中該有思量。實話實說,我的夫君跟女兒都在海上,我已經許久未收到他們消息了。心中焦慮已經是一言難盡。您今日不言不可。”
項北裝模作樣的深深嘆氣,搖頭晃腦,一副沒辦法的樣子:“罷了罷了,將神武將軍生辰時日都給我寫來,然後你先出去一等。”
“謝大師。”將軍夫人趕緊寫下,遞到他面前,怕他看不清,還寫得老大個兒。然後這才退出門外,把門關了上來。
項北把金票收起來,尋思着這下有搞事情的經費了,不能老讓胖子去弄錢,顯得自己這個謀士多沒用一樣。
過了許久,他才重新招呼那位夫人進來。夫人着急問他怎麼樣?
項北迴答:“將軍生命無礙,將軍餘生還長着呢,但恐怕已經失去了自由。”
“大師您是說,將軍家主被俘虜了?”
“該是如此,具體我沒法多說。夫人都不肯告訴我將軍是不是去打仗了。”
夫人說他心中明明清楚。
項北說不,夫人不肯承認是去打仗,那自己就不能把猜測當成事實,沒法告訴他準確答案。
將軍夫人說是,是去打仗了。
項北心中得意,總算承認了。雖然承認沒啥用,但承認就意味着她已經說了泄密的話,那繼續泄密也就順理成章了,不會有太多猶豫。自己要聽的就是要讓她開始泄密,這樣下一步就好辦了。
項北還是個心理學家,懂得循序漸進。
聽夫人承認,項北告訴她:“是被俘虜,沒有喪命,夫人可以放心。”
將軍夫人卻是苦惱:“我如何放心啊。他都落到敵人手上了,這怎麼可能,敵人怎麼會那麼強大。怪不得我最近難見國主,原來是在避我。”
他問項北該怎麼辦,怎麼才能保將軍平安歸來?
項北說星象近來無異,戰爭恐怕停了許久了,至少有兩個月之久。但這不是停止,只是暫停。不知道接下來戰爭會如何,自己也無法給出個法子。還是聽天由命吧,就不要難爲自己了。接下來就算自己還敢算,恐怕也沒法算了。
說着搖起車:“還望夫人莫要再阻我離去。”
將軍夫人說不行,他必須把話全說清楚。需要知道哪些事情,才能算出結果?
“我想知道的,夫人也不知道。”
“不,我去打聽。”
“那是機密,你敢打聽,我不敢聽。”
“你知我知而已,不會給你帶來麻煩。你一個命道師,而且還身有殘缺,我對你沒什麼不放心,敵人要探聽我國情報,也不該派一個身有殘疾之人。”
“夫人就能探聽出來嗎?恕我直言,戰事如此隱秘,許久之前的戰爭,到現在沒傳開結果,恐怕是我們白冰大敗,根本不敢將消息傳開。夫人找誰能問出下一步計劃。”
“這你不用管了,你放心就好,我不會讓人知曉你的存在,不會給你帶來麻煩。但要委屈你居住府中,不得離開。”
項北深深嘆口氣,滿臉進了賊窩的無奈。
將軍夫人則不再多說,直接離開他的房間。看看天色已經晚了,告訴身邊總管:“備些財物,隨我去謀相大人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