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把箭對準他的額頭示意一下,慢慢轉到他身後,退進後方樹林當中。
追逐冷月的男子也很快回來,看見村子裡的慘狀,他從山上下來之時便撐着了氣甲,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七叔,怎麼回事兒?”
七叔結結巴巴:“她,她在我的後面,她讓我扶着這東西不要動,否則就會殺死我。”
“這只是一個冒煙的東西而已,我擋你,拿下來扔掉。”男子走到七叔身後,以氣甲相護,七叔一下子舉起手拋雷就要扔出去,卻不想這時候,一支火焰箭直入雷中,轟的一聲炸過,七叔血肉紛飛,男子身上的氣甲也是破去,渾身血肉模糊摔到大石頭上。但氣甲保護之下,他還沒有死亡,渾身顫慄當中,鮮血不斷從嘴裡翻滾而出。
冷月走上前來:“你師傅在哪?”
男子艱難的開口:“師傅……會殺了你。”
“那我就在此處等他。”冷月取出匕首,直接割下他的頭顱。
殺完人,冷月再次退入林中,無聲無息,彷彿從沒來過。而與她方纔戰鬥的二人,都是那追空的弟子。
追空回來之時已經很晚了,看着滿地的屍體,追空根本不想着去查看,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麼,躲到了一塊石頭後面:“什麼人殺我族人?我知道你沒走,給我出來。”
冷月閉着眼睛,彷彿睡着,根本不去答應。
追空撿起一塊石頭,扔到旁邊草叢之中。冷月耳朵微微一動,但還是閉着眼睛,不做任何反應。
追空渾身騰起厚重的氣甲,從石頭後面出來:“我就站在此處讓你射,你出來。”
冷月未動。
追空一步步向前,一邊走一邊說話:“我乃化氣武者,你沒有任何機會,出來與我鬥箭,我可以讓你死在我的弓箭之下,作爲一名箭師,這是你的榮譽。”
聽着後方的腳步之聲越來越近,冷月再次取出一枚手拋雷,拉動保險之下,輕輕的一聲咯嘣之聲傳出。細微的聲音,被追空敏銳的捕捉到了。直接就是一箭射向冷月所躲藏着的大樹。
但冷月也早已料到如此,在拉動手拋雷的同時,身子便是一閃離開原處,同時手拋雷也扔了出來。
項北發明這玩意兒,被她先用到了實戰之中。這也說明冷月絕對不是頑固不化的傢伙,有什麼東西能用就用,絕對不會爲了箭師的稱號,就只用弓箭。其實她也從來不說自己是箭師。
追空一箭之威,連續射穿兩棵大樹,而也是同時,手拋雷飛了過來。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追空躲閃而過。手拋雷落地,突然轟的一聲炸響,追空整個人被強大的氣浪衝擊,直接往前趴去。而也在這時,冷月一箭射來,並未攻擊追空的身體,而是一箭將其手中弓箭的弓弦射斷。
追空大驚,扔掉箭支就看到冷月出現在了眼前:“姑娘好箭法,如此昏暗之時,竟能射斷我手中弓弦。”
冷月的臉上彷彿永遠沒有表情:“是你偷襲了項北?”
“是我,如何?姑娘以爲我弓弦斷了,就無法攻擊嗎?我乃化氣之境。”
“一個箭師,不好好練習弓箭,整日追求力量,不覺得有些本末倒置嗎?化氣之境很厲害?一個沒有武技的化氣之境而已。”
“你是如何知道我不懂武技?”追空明顯吃驚。
冷月告訴他:“我想殺你很久了,你的力量化氣,但身法無比之爛,跟你那倆徒弟一樣。我向你保證,今日你必死。”
“我有力量就足夠了,我就算站在這裡,你也殺不死我。”追空說完,渾身嗡的一聲鳴響,氣甲再次加厚。然後箭筒之中抽出箭來,也用不着弓,直接甩了出去。
冷月一跳避開,然後立刻回擊,一劍射向其喉嚨,可惜氣甲太厚,羽箭一下子便被彈開。而此時追空再次甩出一箭。
冷月兩箭連發,第一箭與其甩出的箭支相撞,雙雙破碎,第二箭還是直刺喉嚨。
追空大笑:“姑娘箭法很好,每一箭都射在同一之處,可是有什麼用,就算在同一處射十箭,也僅僅是減弱我一半氣甲而已。”
冷月不言,閃轉騰挪之中,每一箭都射在其喉嚨之處,十二箭射出,追空有些受不了了,趕緊躲在石頭後面,晃動一下腦袋,嘴裡罵罵咧咧:“真他媽準,得重聚氣甲了,否則喉嚨必破。”
說完渾身氣甲撤掉,剛準備重新聚起,把喉嚨之處的氣甲恢復原樣,可是氣甲剛出現,突然嘭的一聲傳來,剛要重新聚起的氣甲破掉,整個人趴在了地上。一支銀色的利箭穿透了巨石,從後腦勺穿過了他的頭顱。正是冷月一天只能用一次的那弓箭。
收起手中黑色的長弓,冷月走到屍體之前,反過來看一眼之後,割下頭顱。這是她的習慣,看着敵人的腦袋落下來,更能確認死亡。玄元大陸什麼樣的人都有,萬一就有射中頭顱而不死的呢。這傢伙有意思,根本不去想抓活的問問,她不想浪費精力,因爲不可能問的出來。
冷月幹完活,村子裡逛遊一遍,將一條躲在角落裡的狗也殺死之後,仔細確認沒有活口,這才離開
…………
次日一大早,郝胖找到楚憐惜:“上公主,打聽出那追空活動之處了。軍中幾名箭師託了無數朋友,有人認識那追空的一名弟子。他們在宣一國的山中,整個家族都住在山裡。有四十多口人,全靠那追空養活着。”
楚憐惜一下子站起來:“找老楚叔,我們過去。”
郝胖把她拉住:“不用去了,我收到的消息是,人都死了,包括那個追空。整個族羣四十多人,無一人生還,連狗都被殺死了,箭師所爲。”
楚憐惜問:“冷月?”
郝胖點頭:“想來沒有別人。”
楚憐惜蹲下來:“這丫頭真夠狠的,想來她會來找我們吧?”
郝胖說:“那不一定,按照她的性格,不一定會把對先生的關心,表現的這麼明顯。說不定直接就回去了。”
“也有可能。”楚憐惜承認,冷月的確就是那種人,明明很是着急,卻不想讓人知道她有多着急。典型的掩耳盜鈴,別的不說,她三天就能從天龍趕到宣天,這趕路的速度已經出賣了她。金斑馬都快跑死了,或者說要不是有丹藥已經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