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圖之術,乃是浩宇奧義。
蘇墨的禁圖,只能算是略窺門徑,還沒有登堂入室。所以,他還不能完全修復阿木的禁圖。
但是,蘇墨的時空輪迴,還是引起了阿木殘禁的共鳴。
禁圖光中,蘇墨感覺自己瞬間穿越了諸多時空。
他周圍的一切,都在變化。
星光、洪流,整個世界都在變化。朦朦朧朧,隱隱約約,他看見了一道青衣人影,還有一道紫衣相伴。
“阿木,沈煙!”蘇墨可以確定,那就是阿木與沈煙。同時,阿木肩頭停着一隻黑色的烏鳥。
那一幕,讓蘇墨極爲震動。
因爲,那不是夢境,那是不同的時空內真正的阿木、沈煙,還有鴉兒。諸多萬年,他們似乎還能再見。
但是,蘇墨即使用盡全力,也不能完全到達那個時空。
他,只能接近。
“阿木聖尊?沈煙、鴉兒?”葉無悔的神魂也是一驚。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那對於她來說都是傳說中的存在。
阿木、沈煙的身影都不甚清晰,只能看出一個顏色、輪廓,而且那圖像晃動得極爲厲害,因爲訊息傳遞得極不流暢。
饒是如此,那一切也足以令蘇墨、葉無悔激動。
“阿木!沈煙!”蘇墨本能地大呼了兩聲。可是,他瞬間便明白了,對方根本不可能聽見他的聲音。
禁圖內的一切,似乎便發生在方纔的圓臺之上。
阿木、沈煙,並肩而立。
那茫茫的星幕上的一切,則完全模糊不清。但是,從那圖像上看阿木、沈煙似乎都在盯着那道星幕。
“王寒,這艘無量船會把我們帶到哪裡?”沈煙的聲音傳來。
“目前,我也不知道!”阿木笑着道,“白山,一直在大海上。如今,我們在這茫茫星海之間,應該是去白山吧!”
“呀呀——呀——”鴉兒在阿木的肩頭鳴叫。它的聲音,很是歡快。那樣子,似乎他們剛剛離開三界不久。
白山?
蘇墨不由微微蹙眉。白山、大海、蓮花,那個場景他也見了諸多次,但是即使現在他不知道那是何地何方。
甚至,當初白衣法王說,白山是一個幻象。
但是很顯然,阿木、沈煙的星幕上出現的應該是白山、大海。
阿木的禁圖並不完全,所以那畫面時斷時續。有時候,阿木和沈煙都在那圓臺上;有時候,則是他們其中的一個,甚至一個都沒有。
那畫面,不斷地閃爍。
幾段熄滅,幾度復出,但是都再也沒有傳出阿木、沈煙的聲音。阿木留下的禁圖,實在是太少了。
那禁圖上能留下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
呼——
突然,一個畫面再次出現,而且傳來了阿木、沈煙急切的聲音。
“三界出事了!”沈煙貌似指着星幕上的一角。
“嗯?怎麼會?”阿木的聲音,充滿了不解。
“浩宇淨化者!”沈煙道,“他們似乎對三界下手了。從星幕上看,一藏的力量正在吞噬三界。它,要吞噬三界。”
“跳躍返航!”阿木沉聲道,“三界,絕不能落入他們手中,更不能被淨化。我答應過三界衆生,讓他們永生。”
嗤——嗤——
此時,禁圖的畫面再次波動。
蘇墨不知道其間又發生了什麼。可是,當畫面再次切回的時候,已經出現了打鬥的場景。
呼——
一道天光,從天而降。
蘇墨都有些說不清,那到底是一道術,還是一道浩宇之力,甚至落下的乃是一顆星辰。茫茫的星海之際,無量船原本在星際跳躍,速度極快。
可是,那一道天光,正中無量船的前甲板。
轟——
一聲震天的巨響,靈氣漫天,同時無量船猛地停在了星際間。那一幕,讓蘇墨目瞪口呆。他壓根就沒有看見是誰出的手,那道天光從何而來。
但是,無量船上木屑飛散,一個大洞出現在甲板上。那正是蘇墨、葉無悔之前在甲板上看見的那個大洞。
那,果然是外力所致。
無量船,乃是浩宇的至寶,竟然被一下子打穿。那在蘇墨看來幾乎不可想象的。
“王尊蓮士!”沈煙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充滿了震驚。
嗤——嗤——
畫面動搖,又少了不少的片段。
而畫面再出現時,便已經是另一番景象。無量船上,盡是靈氣飛散,仙光縱橫。阿木、沈煙、鴉兒正在和一個黑衣修士纏鬥。
那個黑衣修士以一敵三,還是佔盡上風。
桀桀桀——
驚天的鬼叫傳來,沈煙的頭髮,已經瞬間變白。那是沈煙的秘術,只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她絕對不會動用。
呀——
鴉兒的嘶鳴聲,便似一道淒厲的閃電,劃破夜空。那一刻,它的身上幻化出無盡的白光。漫天的黑羽,它拼命地廝殺。
可是,那黑衣修士長髮飛揚,冷冷笑道:“三界蓮魂,不必負隅頑抗。你雖然已經是蓮士,但是和我差着一個等級。今天,我一定封印了你們!”
“呵呵!”阿木一直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冷冷一笑。不過,他應該明白,這一日已經無路可逃。
可是,他不能束手就擒。
呼——
隱隱約約間,蘇墨看見阿木在虛空中勾勾點點。
禁圖之術!
在蘇墨看來,阿木的時空之禁乃是一種無敵的存在。因爲,一旦你能掌控光陰,那還畏懼什麼?
果然,阿木展開的的確是光陰之禁。那,可以算是他的最強術法。
一個巨大的時鐘,出現在阿木的腳下。
沈煙的黑髮,瞬間變白;鴉兒的羽毛,開始急速地回收。阿木,似乎再讓所有的時光倒流。
可是,他的術,不能改變那聖尊蓮士。
“時空蓮術?”那黑衣修士冷哼一聲,“三界蓮魂,可惜你的術還不夠強大!這裡,不是三界。封!”
轟——
禁圖畫面,猛地開始動搖。
那最後的一段場面,並沒有出現在蘇墨的眼前。但是,蘇墨能想象出當時的情況。黑衣修士一定是把阿木、沈煙,連同鴉兒一起封印了。
呼——嗚——
禁圖之內,畫面再現。
可是,早已沒有阿木等人的影子,那只是一幅極爲空洞的畫面。空空蕩蕩的星際,一艘孤零零的古船。
殘木、黑羽、至尊鬼神臉,應該都是最後遺落在無量船上的。
不過,一段對話,最後傳來。
“阿木,你最後的術,還有用嗎?”
“一定有用!我逆轉了部分時空,我們的殘餘力量,一定會找到他,然後他纔會漸漸甦醒。他,一定輪迴了。”
“但願如此,那是我們最後能爲三界做的事!”
轟——
阿木的殘餘禁圖在蘇墨的禁圖催化下,散出了最後光芒,然後瞬間消失。可是,它最後閃現了一個畫面。
那竟是在桃花鎮的古廟前。
一艘歲月斑駁的古船從長天緩緩掠過,如鯨過大海,雲垂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