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封王存在的意義

看着死亡人數的數字在清晰的監控畫面中飛速跳轉,從四位數到五位數,時間更短,衝擊更強,讓人會有種錯覺,似乎死亡的只是不相干的生物。

路執政官的面色就像聚攏陰影的小丑,當死亡人數超過五位數,他那焦慮不安的內心卻突然變得豁然,或許他已經有了某種覺悟,經歷這次危機之後,首席執政官的位置恐怕會沒了,無論事件的結果如何,終究要有人承擔責任。

在這期間,已經完成任務的白解被東平野派人送回了楚家,這是白解強烈要求的結果,在他的感知中,楚家所在的這片私人區域也有着數量不少的異常點。

當白解回到楚家老宅的時候,原本古色古香的大門已經不翼而飛,一道寬達五六米的缺口,從大門的一側往裡面延伸進去,一眼望不到盡頭。

走進去,白解攔住個神色匆忙的僕從,向他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僕從根本沒注意到白解的存在,回過頭來,立刻認出了白解,便恭謹的回道:“姑爺,那是異常點造成的,大老爺和二老爺他們正在解決那個異常點。”說着,僕從又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白解加重語氣。

僕從似乎克服了心中的顧慮,看了看四周,小聲對白解耳語:“姑爺,小姐在對付異常點的時候受了傷,您最好先去看看。”

說完,這名僕從就自顧自地走開,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長廊盡頭。

聽到楚月受傷,擔憂如潮水般涌上白解心頭,顧不得異常點的情況,縱身飛上半空,往他和楚月的住處飛去。

居高臨下,視野更加開闊。那條從大門延伸進來的缺口,直直地穿過數十處庭院,在後山腳下,可以望到有大量能量爆發的炫光。

降落在他和楚月的庭院中,雙腳剛剛落地,在門前來回逡巡的楚侍月就迎了上來,面帶焦急的看着白解。

“姑爺,小姐受了重傷!”

“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受傷?”

白解一邊進屋,一邊問着,卻被楚侍月伸出的胳膊攔了下來。

“姑爺,醫生正在裡面給小姐做手術。”

“好吧。”白解停下腳步,把身體轉過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您離開後不久,小姐在處理事情的時候,沒想到被突然誕生的異常點吞噬,幸好四老爺及時施以援手,把小姐從異常點裡強行救出,要不然,小姐恐怕性命不保。”

“四老爺人呢?現在在哪?”

楚侍月的臉色變得有些黯淡,說道:“因爲救小姐,四老爺被異常點吞噬了進去,現在還沒有出來。”

難怪楚侍月的面色如常難看,不管兩人誰被異常點吞噬,對於現在的楚家來說,都是個沉重打擊。

屋門咔嚓地從裡面推開,眼神疲憊的女醫生走了出來,對楚侍月點點頭,接着目光看向白解:“這位想必就是楚月小姐的丈夫,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楚月小姐的危險已經解除,只要復原得好,對於以後的生活不會有太大問題。”

“謝謝醫生。”白解真切的說,“侍月,替我照顧好這位醫生,我進去看看。”

屋內籠罩着柔和輕微的光亮,吸着濃郁的藥水氣味,白解來到病牀旁邊,看到了被各種儀器包裹的楚月。

楚月閉着雙眼,輕輕地呼吸,沒有了讓人感到膽怯的眼神,處於昏迷狀態的她,多了一種讓人憐愛的純真,很想讓人擁進懷抱,用堅實的心跳將其喚醒。

“她這樣會維持多長時間?”白解看向旁邊的護士。

“楚月小姐是全身都受到了損傷,想要身體機能完全恢復,至少需要大半個月。”

“那她的意識呢,什麼時候能夠甦醒?”

“或許···需要更長時間。”護士有些吞吞吐吐。

“這話什麼意思?”

“楚月小姐損傷最嚴重的地方就是腦部,什麼時候能夠醒來,得看她自己的意念。”

白解的心漸漸下沉,護士的意思非常明顯,楚月也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甦醒。如果情況真的如此糟糕,對於楚家來說,這次打擊傷筋動骨,很有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難怪白解遠遠望到,楚家那些人發瘋似地向着異常點攻擊,可能他們也都清楚,要是不能把楚四爺從異常點中救出來,楚家可能很快就將步入衰落。

白解沉着臉,一聲不吭地從屋內退出,送醫生離開的楚侍月正好從外面回來,看到她,白解認真的叮囑道:“照顧好小姐!”

“···好的。”

接着,白解縱身而起,調整方向,像雄鷹般朝異常點那邊掠空飛去。

到了後山腳下,眼前異常點的模樣讓白解大感怪異。

正常的異常點,多半是橢圓形的裂口或者四邊形的裂口,像面前這種不停變換的異常點,實屬罕見。而這個異常點的特別之處不限於此,雖然它的長寬不過五六米,對周圍空間的影響卻異常強烈,落在異常點上的攻擊,大半都被扭曲的空間所阻擋,剩下的攻擊連水花都無法激起。

“岳父大人,二叔。”

白解落在楚尊先他們的旁邊,問好道。

“你別待在這裡,回去照顧七娘。”

楚尊先不想看到白解也因爲異常點而發生意外,目不轉睛地盯着異常點,對白解說道。

白解卻沒有聽從楚尊先的要求,指着異常點,認真地說道:“岳父,我有辦法找到四叔的蹤跡。”

“胡鬧,趕緊回去。”

“是真的,請相信我!”

楚老二要理智一些,不像楚尊先完全把白解當成了親兒子對待,問道:“你有什麼方式可以證明?”

“我可以聯繫上市府的首席執政官,他可以爲我證明。”

看白解說得言之灼灼,楚老二已經有些相信,但決定權還是在楚尊先的手上。

楚尊先沉思片刻,內心的矛盾無法言明,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冒險。

“你要怎麼做?”

“我要進入異常點,這樣才能感知到四叔所在的位置。”

顯然楚尊先兩人都對白解的話感到吃驚,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由楚尊先提出了他們的疑惑。

“到時候你怎麼出來?”

“這些異常點對我有種排斥,如果我不隱藏身上的氣息,它們就會把我‘吐’出來。”

“好吧,我和老二給你做後盾,如果有能夠威脅到你生命的危險,不管有沒有發現老四的蹤跡,你都一定要儘快出來。”

“我知道了。”白解重重點了點頭。

在楚尊先他們的幫助下,白解緩緩靠近不斷變化裂口的異常點,到了面前,非常乾脆地縱身一躍,眨眼間消失在異常點內。

就在白解的身體被異常點完全吞沒後,異常點的變幻一時停止,不再往外散發可怕的能量波動。

“大哥,看來他的預測是對的,這個異常點的確對他有特別反應。”

楚尊先異常沉穩,和滿臉興奮的楚二爺大相徑庭,對着楚二爺搖了搖頭。

“現在情況還不明朗,過一會再看看。”

無數蜉蝣般的光點在身旁來回穿梭,它們無視了白解的身體,徑直穿過,形成了數以千計的彩色光帶。

這個異常點的內部情況和白解熟悉的完全不同,在這裡沒有異常洶涌的空間裂風,也沒有神秘詭譎的附屬空間,只是一片看似無邊無際的迷離虛空。

可是白解不是來探秘尋幽的,他要找到楚四爺的蹤跡。在這裡,看不到任何痕跡,不說楚四爺有沒有故意留下行蹤,就算有,這裡也很難用常規的方式找到。

換成別人,可能會束手無策,暫時失去全身力量的白解,感知天賦的特點體現得淋漓盡致。原來感知範圍不過幾十公里,現在卻可以達到數百公里,在空間間隔非常狹窄的異常點內,數百公里的覆蓋範圍更加廣闊。

沒一會,白解就搜尋了周邊上千公里的區域,沒有得到有用訊息,接着擴大了搜尋範圍,終於,在西南方向大概一千多公里的地方,發現明顯的人爲痕跡。

距離太遠,感知的靈敏度大打折扣,無法確定痕跡的具體狀況。

不得已,白解控制着身體往那邊飄去,隨着距離拉近,感知的靈敏度大大提高,進入一千公里的感知範圍,白解發現,這處痕跡中不加掩飾的楚四爺的氣息,那種氣息獨一無二,目前白解只在楚四爺身上看到過。

當白解正打算往那邊飄去,感知中卻又得到兩道與楚四爺有關的痕跡,一道在正北,一道在西北。

這是怎麼回事,他舉棋不定,無法輕易下定決心,畢竟隨着時間流逝,他身上的排斥力會越來越強,如果達到臨界點,就會被異常點排斥出去。到那時候,想要再次進來,就比登天還要困難。

忽然,白解靈神一動,他沒有繼續靠近那些痕跡,而是回到進來時的位置,擴展感知範圍,又重新感應了一遍四周。

“果然。”

白解的猜測沒有問題,在以白解爲核心的範圍之外,楚四爺全都留下了痕跡,如果反向推導,可以證明的是,楚四爺絕對不在這片範圍之外。相反,他可能距離白解非常近,只是白解無法捕捉到他的位置。

“試試那招······”

白解對於自己天賦的研究從來沒有中斷,雖說進展緩慢,但也不是一無所獲,還是琢磨出了兩種特別的使用手段。

一種叫做“無阻搜索”,靠的是感知天賦的強大抗干擾能力,就目前來說,還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完全隔絕白解的感知。另外一種,則叫做“致命鎖定”,把感應完全投入到某件物品當中,就有可能感知到這件物品的諸多信息。

白解還沒有嘗試過施加在人類身上,爲了找到蹤跡全無的楚四爺,他不得不硬着頭皮迎難而上。

“···額···楚四爺叫什麼來着。”

白解已經調整好心神狀態,正等着心頭默唸楚四爺的姓名,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楚四爺的名字。如果只是以楚四爺這種稱呼進行,感應的效果將會大打折扣。

“既然楚月父親叫做楚尊先,那麼楚四爺的名字也應該帶有‘楚尊’兩字,”頓了頓,白解攪動腦筋,“楚尊者,楚尊財···楚尊道···”

不管了,都試試看,白解無法判斷哪個會是對的,只能採用最費時的方法來確定。

白解用那些名字先後進行嘗試,結果不理想,這些名字全都無法引起感應。

這時,白解對於自己的推測產生了懷疑,難道他的推測方向是錯誤的,當他最後決定再試一遍,這次的結果卻挽回了他快要失去的信心。

“在那裡!這麼近?”

感應中,楚四爺的位置距離他不到十來公里,以空間裂縫的尺維層次,這種距離可以算是近在咫尺。

沒多想,白解控制着身體飄向那裡,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現在了感應的位置。

雙面魔女沒有順勢發起攻擊,停在原地,臉上帶着莫名虔誠的表情,口中念念叨叨,進行起來了某種神秘儀式。

危險涌上心頭,白解渾身一緊,就像是被無形的鎖鏈定住,不管跑到哪去,都會被未知的危險鎖定。

黑秘術主要源自西土大陸,在中世紀的時候就開始盛行,並且隨着覺醒時代的到來,逐漸成爲了西土大陸的主流秘術。

這種秘術並不意味着兇殘和血腥,相反,它是非常看重知識的一類秘術,以研究神秘學爲主,輔以其他特別技巧,誕生出這類詭譎神秘的秘術。

相應的,想要對付它就變得非常麻煩,既要知道神秘學的原理,又要懂得黑秘術的技巧,如果這兩點都不能滿足,基本上就只能被其主宰。

這場比賽的觀衆遠超前兩場,主要是雙方都有大量的支持者,並且都取得了五連勝的戰績,從比賽的內容看,雙方的實力也似乎在伯仲之間。

“比賽——開始!”

裁判機器似地宣佈了開始,防禦光幕隨之升起,所有觀衆不得不降低了呼喊聲,將注意力完全放在場內。

過了一會,場地的天空突然降下鵝毛黑雨,白解支起了防禦光罩,看着粘稠的雨滴從透明光罩上緩緩滑落,進入了土壤,留下難以抹去的暗痕。

這種黑雨不是白解熟悉的任何一種物質,他探查了一下雨滴的內部結構,但是,一層黑色薄膜直接阻止了他的感知。

黑雨越下越大,天空是黑色的,地面也是黑色的,整個比賽場地,完全成爲了黑色的世界。原本還能看見雙面魔女的身影,現在只能依靠能力感知她的位置。

雙面魔女突然從原地消失!白解立即運轉起戰體術,渾身沐浴着金光色的光焰。

可讓白解感到疑惑的是,接下來的幾十秒內,雙面魔女根本沒有發動任何的攻擊,與此同時,黑雨漸漸變成了驚濤駭浪,猶如波浪般嘩嘩淋下,整片場地頓時積起了足以沒過膝蓋的黑潮。

不能再防守下去,白解強行壓下心頭的危機感,將防禦光罩改變成炮彈般的形狀,單手持着寒光閃閃的意刀,向着天空一躍而起,登時出現在數百米外。

周圍突然傳來吟唱似的神秘聲音,帶着令人不舒服的語調,似乎正在傾訴着關於死亡的哀傷。

“···可憐的旅人,回到故土吧!···讓死神爲你祈禱,不要讓生命離開你的身體······”

伴隨着如訴如泣的哀傷聲音,周圍的氣氛無比壓抑,白解來來回回,尋覓着雙面魔女的蹤影。可是她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死亡的吟唱似乎到了尾聲,白解突然有了一種不祥之感,就像死神正在他的背後冷笑一樣,汗毛全都不自覺地豎起,陰冷在脖頸間徘徊不定。

“···禱告,死亡之潮!”

雙面魔女的語調突然變得正常,她似乎就站在白解的正前方,指着白解,說出最後這段有些預言似的話語。

伴隨着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周圍的環境轟然劇變,白解彷彿來到了一個瀰漫着死亡氣息的海洋,四周全是充斥着死亡的黑潮。

當黑潮兇猛地拍打在防禦光罩上,足以抵禦住星辰碎片的光罩開始腐化分解,不管白解如何調整,都無法改變這種趨勢。

眨眼的功夫,白解已經置身於黑潮之中,只能憑藉着戰體術自帶的戰體光焰,抗衡着黑潮對於身體的持續衝擊。

更麻煩的是,黑潮中似乎有生物存在,它們縮在黑潮之中,在靠近白解的剎那,吞咬着白解身上的戰體光焰。

儘管還不能確定這裡是幻境還是錯覺,但白解知道,必須儘快改變目前的局勢,如果繼續被這些黑潮圍攻,恐怕遲早落敗。

白解舉起右臂,將意刀豎在身體的正前方,刀鋒對着陰沉的天空,意動神動,口吐禪言,朝着前方斬出一擊四術匯合的力量。

這片區域頓時分成兩半,空間隔斷,潮水回涌,天空破裂,彷彿將要毀滅一樣,但是,白解卻沒有看到期待的光芒,以及雙面魔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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