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天牢的染傾,與阮慕寒二人一同回去王府,她長呼了一口氣,擡起頭看向阮慕寒,“楚祈雲的武功看來很厲害,你有沒有受傷。”
他搖了搖頭,眉心緊鎖,“我總覺得楚祈雲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染傾,你真的確定要跟他合作嗎?”
她垂頭不語,面上閃過一縱即逝的寒冷,過了許久才道,“明國有哪一個人是簡單的人物,楚祈雲這個人,雖然隱忍很深,但是他野心很大,絕不遜色任何一個皇子,跟他合作也不是不可。”
阮慕寒漸染請已有此意,他沒有說話,目光幽冷寂靜,“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麼萬事小心。”
他們二人不知何時走到了王府門前,就在這個時候,王府居然燈火通明,恍如白晝,染傾疑惑的蹙着眉心,暗暗道,“不好,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她正要衝進去,卻被阮慕寒一手拉住,“你這是在做什麼,你看你現在穿成這樣,被王爺王妃看到,又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染傾聽他說的話也對,她隨着阮慕寒先回到了王府,蓮葉見她回來,一顆心這才懸了下來,“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染傾眉心緊皺着,不由道,“王府出了什麼事?”
蓮葉急忙替她換好衣服,不解的搖了搖頭,染傾頭髮都沒來得及梳,披着披風疾步走出,她目光似千年冰峰,冷的直沁人心,疾步走到大堂裡。
王妃與王爺皆是正裝而坐,幾個小輩也是嚴裝而立,不敢怠慢,氣氛壓抑的可怕,壓迫感似乎都能讓人窒息,染傾攏了攏衣裙前來,美目含笑,溫聲走到王妃身前,淡淡道,“母親,發生了什麼事?”
王妃目光憂思,默默的拿着帕子拭淚,一旁的定安王只是長嘆一聲,一雙目光幽靜深邃,定安王擡起頭緩緩道,“事已至此,夫人也不要太過傷心。”
“律兒出了這樣的事,我怎麼能不傷心?”王妃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淚眼漣漣,“我不相信……不相信律兒會……”
染傾緊皺着眉心,試探的低聲問道王爺,“父親,四哥怎麼了?”
王爺目光渙散,由於了片刻才擡起頭道,“你四個他…
…他畏罪自殺了!”
“什麼?”染傾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哥……畏罪自殺?”她後退一步,險些都要踉蹌的軟在地上,定安王一語說完,王妃忍不住痛哭失聲,“律兒……律兒……”
她偷偷的側過頭,止不住抱着染傾哭了起來,南宮靖拳頭緊握,壓着怒氣,“豈有此理!”只聽他一拳頭捶向木柱,手背上青筋暴起,“若是被我發現到底是誰害了四弟,我一定饒不了他!”
南宮靖雙眸通紅,臉色極爲猙獰,眼眶裡氤氳着霧氣,不斷的在打轉,他又是一拳頭砸了過去,眼見柱子上一道深凹下去的痕跡,染傾拿着帕子擦拭着眼淚,滿屋子的女眷啼哭聲盤旋在屋子上空。
不知過了多久,定安王不悅皺起眉頭,“好了,都不要哭了,現在事已至此,哭哭啼啼的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我的兒子白死!”
王妃哭紅了雙眼,緊緊的盯着定安王,哭天搶地的道,“我的律兒……”
染傾見王妃撕心裂肺的喚道南宮律的名字,心口揪着的疼,她抱着王妃,眼淚從眼角緩緩流下。
定安王站起身,望着歇斯底里的夫人,目光極盡痛切,“夫人,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還律兒一個清白,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也不會要律兒白白丟了性命。”
染傾望着定安王,見對方眼底之中狠辣之色漸濃,她目光平靜,隱約感到有一場大事要發生,她眯起美目,見到定安王眼底的深不可測,那目光分明讓人心驚肉跳,自從她回到明國以來,從沒見過定安王這樣的眼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可究竟他要做什麼,她猜不到。
天剛矇矇亮,定安王就帶着南宮靖二人進宮去了,王妃站在院子之中,一夜無眠的她,絲毫無半點睡意,一雙眼睛都凹陷下去,手扶着額頭,長嘆一聲,“爲什麼會這樣……”
染傾聽着她喃喃自語,神色幽靜,“母親,事到如今,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王妃不知她到底是什麼意思,一雙淚眼凝視着她,“你要怎麼做?”
“母親,我們進宮去,求見皇后!”染傾
定定的緊凝着王妃的眼神,一字一字的說,如今只有王妃出手,這場好戲才能發揮它最大的作用,或者可以這麼說,只有王妃在場,這帝后二人之間的爭鬥纔會更加明朗,也能讓他們有空可鑽。
王妃猶豫良久,擡頭瞅見染傾眉目清秀,難以言喻的美麗絕俗,她欣慰的點了點頭,“我這輩子就只有你父親跟你們這些兒女,爲了你們,我在所不惜。”
染傾看向王妃,她神色之中掠過一絲無奈,沒想到自己居然連母親都利用了,爲了報仇,她甚至連親人的感受都不顧。
她惆悵萬分的低着頭,替王妃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她一起進了宮,王妃身上是有誥命的,進宮便請旨面見皇后。
此刻皇后正在宮殿裡,纖纖素手拂過嬌豔的花蕊,聽到身邊的女官通傳,她冷眉一挑,纖細的指甲掐斷了一隻花朵,嬌豔欲滴的紅脣揚起,冷豔至極的諷刺道,“她來了?”
女官悻悻的應了一聲,屏氣凝神的連頭也不敢擡,皇后極盡怨毒的雙眼眯起,毒辣決絕,“這麼多年,她居然還敢進宮求見本宮。”她翹起紅脣,慵懶散淡的靠在鳳榻上,擺了擺素手,“讓她進來吧。”
不過多久,在女官的帶領下,染傾隨着王妃來到了皇后的宮殿,宮殿奢華無比,到處流光溢彩,琉璃瑪瑙,珍奇古玩,竟連珠簾都是一顆顆夜明珠串成,房間裡薰香嫋嫋升起,散發着極重的香氣,層層重疊的簾幔下,那一雙狹長的美眸隱透着無法言喻的冰冷,她華服如漫天雲霞,灼熱人眼,青絲如綢散開,高傲的昂起美目,當真是一個冷傲美人。
隔着珠簾,染傾與王妃一同施了一禮,她跪在王妃身後,王妃多年未入宮,禮數絲毫沒有任何錯漏,神色如常,“臣婦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珠簾後沒有任何迴音,跪了不知多久,染傾才偷偷擡頭,只見珠簾後投來的冰冷刀芒,幾乎要將人看穿,她擡起玉手,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宮人們如蒙大赦的退下了,染傾低着頭,感到珠簾被緩緩撩起,只感到一股逼迫人心的壓迫感強烈襲來,染傾的呼吸都緩慢了些許,心不禁被提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