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蕭錦茹確實有爭鋒相對的時候,但是現在想來,也不過是女生之間的小打小鬧,談不上女人之間慣常喜歡的心機和手段。
也就是倒了後來她差點兒喪命的那件事情,才覺出來這個人不過是蓄勢待發,積攢了所有的力量,只等着一招致命。
蕭洵知道她說的也對,她不喜歡一個人就會直接的避開,懶得多看一眼,不會像耍什麼計謀去做些什麼。
不過綁架這件事情,他隱約覺出來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而且又沒有證據。
既然這件事情是楚漠告訴他的,依照楚漠已經知道了的性子,必然會查清楚的,可他沒說,也就是說他自己可能都沒有找到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你說的也對,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交集也算不上很多,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爲楚漠,畢竟錦茹對楚漠……”
蕭錦茹喜歡楚漠喜歡了好多年,尤其是夏雲汐離開後的這幾年,她有時間就陪在楚漠的身邊。
曾經他都以爲他這個女兒不會再出現,而蕭錦茹會跟楚漠在一起,可實際上跟他所想的不一樣。
所以真要說兩個人之間的矛盾,最大的存在也不過就是楚漠,但蕭錦茹又不像是這麼不折手段的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她對楚漠確實是喜歡,但可能也沒有她所以爲的那樣的喜歡,”夏雲汐笑了下,人的執念有時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時間一久,可能還會發生某種質變,影響到心理狀況以及精神狀況。
蕭洵微微點頭,又細細的看着面前的女兒,同記憶中的人有幾分相像,他心裡泛起苦澀的味道,低頭喝了口茶。
“不是我所想的那樣就好,不過這件事情確實是爸爸連累了你,”蕭洵愧疚的道。
“爸,你別這樣想,沒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是他們弄錯了而已,”夏雲汐笑道。
蕭洵勉強的擠出笑容,“你不怪我就好。”
夏雲汐溫溫靜靜的模樣,“沒什麼怪不怪的,事情都過去了!”
“小瑾,你離開再回來,變了很多!”蕭洵感嘆。
“爸,是人都會變的,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人在經歷一些事情之後,性情自然而然的會發生一些變化,這些變化,都是好的纔好,而她自以爲她是變好了的。
蕭洵感慨萬千的笑了起來,跟她說起了以前的一些舊事。
夏雲汐頗有耐心的聽着,第一次同他這樣平和的說些話,甚至還能聊到過去的事情。
胡紅菱的事情,她沒有開口告訴他,也不想破壞現在的氣氛去說那事。
……
容止打電話約蕭錦茹出來見面,蕭錦茹近來得空心情也算不上很好,便答應了他。
一家會員制的高級會所,熟門熟路的進去後,蕭錦茹找到了容止,他就坐在吧檯,手裡端着一杯酒,像是自己已經喝了一會兒。
舒緩的音樂聲,柔和偏暗的燈光,氛圍偏靜,自有一種遠隔塵世喧囂的安然。
“你怎麼一個人先喝起來了?”蕭錦茹在他左邊坐下,朝他溫婉一笑。
“你來啦!”容止扯出一絲笑意,嗓音微啞。
“心情不好?”蕭錦茹跟調酒師要了一杯酒,隨後托腮側着頭看着容止。
容止亦看着她,眸子裡透着涼涼的哀傷,又似籠罩着一層薄薄的水霧,讓人覺得他整個人都看起來很憂鬱。
“錦茹,再過幾天,我就要離開安城,去紐約,”容止慢慢的收回視線,清淡如水的嗓音。
“我知道容叔叔和容乾哥要送你出國,所以你這是妥協了,答應要去了嗎?”蕭錦茹覺得容止有些不對勁,大概是因爲要出國的事情,所以心情壓抑。
可他給人的感覺,又透着濃濃的沮喪。
“嗯,妥協了,”容止的薄脣扯出一個淺淺的嘲弄的弧度。
“你……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麼容易就妥協,”蕭錦茹笑得勉強。
原本以爲依照容止的性格,肯定是要反抗的,而且他之前的表現是絕對不會出國,一定要反抗到底留在安城的,可他現在卻輕描淡寫的說妥協了。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蕭錦茹關切的問,畢竟她並不希望容止離開安城,那她當真是孤立無援。
“錦茹,對不起!”容止轉頭看向她,籠罩着憂鬱的面容上又透着一絲認真。
蕭錦茹怔了下,隨即又覺得奇怪的笑了下,疑惑不解的問,“好端端的,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
容止望着她,這般熟悉的容顏,他喜歡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女孩子,她明明就在他的眼前,可他們卻隔着千山萬水。
原以爲蕭夏瑾回來後,她是沒了跟楚漠在一起的可能,他終於可以努力一把,而她也終於是表現出了想要跟他在一起的意思,可他還來不及喜悅,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將他所有的熱情和希望全都撲滅。
容止暗自喟嘆,握住她的手,“我之前跟你說過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護着你一輩子的話,怕是不能兌現了,所以我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蕭錦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吶吶的道:“你……”
容止這是受了什麼脅迫,還是怎樣?
他喜歡了她好些年了,一直都很堅定的站在她這一邊。
她還想着要不要答應他,他卻說不能履行諾言了……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得蕭錦茹不知所措。
容止鬆開了她的手,眉目間都浮着憂傷,他轉過頭不看她,畢竟只要看着她,就會想着這個人是他愛了好多年的卻與他有血緣關係的人!
“爲什麼?”靜了好一會兒,蕭錦茹纔開口問道。
她不明白,也不能接受,一個喜歡了她這麼多年,她自認爲把控得很好的人,卻突然轉變了態度,脫離了她的掌控……
“原因,我不想說,錦茹,是我對不起你,不過你對我……也沒有男女之情,我們以後,還是做朋友吧!”容止艱難的說出這番話,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烈酒入喉,灼燒着胃,好似這樣才能緩解心裡的痛。